隔天王木木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關(guān)心小狗,，可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小狗的影子,，頓時她就想上樓問問王大江,。
這時,，張小花跑了過來,，拉住她說：“別上去,，昨兒晚上你爸爸媽媽吵架，你爸生氣把狗扔了,，別找不自在,，聽到?jīng)]。”
“不可能,。”王木木反駁道：“我爸爸讓我養(yǎng)的,，他怎么可能丟掉,。”
“是,，你爸讓你養(yǎng)的,，也是你爸扔的?！睆埿』ㄕf：“要不你現(xiàn)在去問吧,，觸了霉頭別上我這兒哭?！?p> 王木木不動了,，她膽兒不大，雖說和王大江親密,，可特別會看大人眼色行事,，如果王大江真把她狗丟了，她是萬萬不敢去質(zhì)問的,。
王木木站在樓梯口,，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張小花嘆了口氣：“好了,，別一副哭喪臉,，吃完早飯上學去吧?！?p> 早飯是白粥,，配了一點榨菜，王木木卻吃的沒滋沒味,，她吃完后蔫頭耷腦的背著書包去學校,。如今王晶已經(jīng)去鎮(zhèn)上上六年級，她倆不能一起去學校,，不過王木木倒無所謂,，畢竟王晶也不是太喜歡和她走在一起。
王木木沿著小路往學校走,，途中她會經(jīng)過外婆家的后門,，門前種著一顆梧桐樹，夏天的時候,，樹上的毛拉次特別多,，梧桐樹下有一條小溝，溝里的水早已經(jīng)干枯,，被垃圾與雜草占據(jù),。清晨的溫度偏低,，樹葉小草全都牽著露水，王木木邊走邊擔心那只小狗,，晚上會不會凍死,。
可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啊嗚’聲傳到王木木耳朵里,。王木木一愣,，不可思議的停下步子，試探了叫了兩聲：“小黑,，小黑,。”
小黑這個名字是她晚上睡覺前想的,，可惜還沒輪的上喊,，狗就被王大江扔了。
狗是很有靈性的動物,，知道昨天被王木木撿了回去,，喂了吃食，聽到聲音后從草叢里走了出來,，圍著王木木的腳邊搖著尾巴,。
王木木一喜，把小狗抱起來后聞了聞,，可立馬她就感覺自己有了煩惱,，現(xiàn)在她要上學，不可能把狗帶到學校里,，也不敢把小狗拿回去,，這中局面頓時讓她有了一種保護不了小狗的無力感。
金彩妹端著碗打開了后門,，她看到王木木后喊了一聲：“木木,，在做什么？早飯吃了嗎,？怎么還不去上學,？”
王木木看到外婆，她慢吞吞的挪到金彩妹面前,，委屈的說：“爸爸把我昨天撿的小狗扔了,，我想養(yǎng)它?！?p> 金彩妹這時看了一眼狗問：“他扔你狗做什么,，你爸爸胃好點沒？”
王木木點點頭：“好點了吧，外婆,，我想養(yǎng)它,，可是我爸好像不讓我養(yǎng)了怎么辦？”
金彩妹喝了一口粥,，又看了一眼狗,，她慣著孩子，外孫女要養(yǎng),，她就說：“那你抱到外婆家灶堂里去，趕緊先去上學,，我替你看著,。”
金彩妹這么一說,，王木木開心了,，興沖沖的狗抱到了灶堂里，連帶著對王大江的埋怨也一掃而光,，心情愉悅的去上了學,。
之后兩天，王木木下了學都會去外婆家看狗,，張炳元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個鈴鐺掛到了狗脖子上,，小東西在灶堂里窩了兩天后膽子大了起來，愿意走出來東聞聞西嗅嗅,。
王大江其實是知道王木木把狗抱到她外婆家的,，他也不管，由著孩子去看,，但也主動不開口讓抱回來,，和張娟的冷戰(zhàn)一直在持續(xù)中，這種時候王木木更不敢開口求她的好爸爸把狗抱回來,。
一天晚上,，王大江從外頭回來，站在窗外看到王木木和張小花坐在一起折元寶,，張小花邊折邊開啟對王木木的洗腦模式,，她說：“人的一生都是注定好的，閻王爺?shù)纳辣∩蠈懙那迩宄髅靼装?，你活著的時候做多少好事壞事都有人幫你記得,。人啊，還是要多做善事,，死了去到陰曹地府閻王爺也尊重你,，可你做了作孽的事，就要下油鍋受懲罰，打入十八層地獄,?！?p> 王木木把折好的元寶放到紙箱中，抬頭問奶奶：“那我爸爸把小狗扔了算作孽的是嗎,？他會不會有事,？”
“不算，你把小狗抱回來了,，所以不算,，木木是不是擔心爸爸？”
王木木‘嗯’道：“小狗雖然很可愛,，但是爸爸更重要,，我希望他的胃不要疼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幫他分擔疼痛,。”
孩子是天真的,，他們沒有那么多復雜的想法,，不會為生活中各種瑣事煩憂，一顆心很簡單純粹,，只要想親人在身邊,，身體健康每天快快樂樂的就行。
隔天,，王大江就出門了,，晚些回來的時候搬了一些磚回來，不聲不響的在門口搭了個小房子,，房子的屋頂上加了瓦,，還順手做了一個木門，一看就是個狗屋,。
王木木中午從學?；貋砜吹酵醮蠼自谛》孔忧敖o門涂白漆，他回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木木,，指揮道：“愣著干什么,，去外婆家把狗抱回來，給它看看對自己這窩滿意不……那狗叫小黑是吧,？”
王木木不敢相信的問：“爸爸,，你這是給小黑搭的房子嗎？”
王大江笑了：“要不讓你跟小黑睡一起,，好嗎,？”
王木木也跟著嘿嘿笑：“太小了,，我睡不進去?！?p> 小黑算是有了家,，被拋棄過的小狗特別的聽話，每天老老實實的趴在自己的小屋前,，主人不喊從來不會踏進屋半步,，不亂喊不亂叫，看到主人回家了,，會瘋狂的搖著尾巴去迎接,。
可擁有小黑的日子沒過多久，王大江就住院了,，還是胃疼,。
每到晚上人的痛覺神經(jīng)似乎會變的格外靈敏，常常讓他疼的痛不欲生,，無奈，他只好去醫(yī)院再次檢查,，可胃里扔沒有任何問題,，醫(yī)生提議要不還是住院觀察幾天，看看情況再說,。
張娟丟下了手頭工作,，跟著去醫(yī)院服侍。信佛的張小花立馬擔憂地問兒子：“那孩子怎么辦,？”
王大江當然懂她的意思,，他什么也沒跟母親說，讓張娟先把孩子送到張炳元家住一段時間,。
王木木五年級了,，馬上要期末升六年級，六年級她也和王晶一樣,，需要去大陵鎮(zhèn)了,。
之前王木木一直都很期待可以去鎮(zhèn)上上六年級，這樣她就可以天天騎著自己心愛的自行車了,，她聽王晶說過鎮(zhèn)上的中心小學旁有好多商店,，里面有好多零食漫畫游戲機…可現(xiàn)在，她卻一點都不開心,，每天放學后她也不能回自己家,，她不知道爸爸生了什么病，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她一點都不想住在外婆家,，雖然外公和外婆對她很好,，可是她害怕舅舅舅媽，總覺得舅媽每次看她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王木木偷偷的問過外婆,，舅媽是不是不喜歡自己？外婆總是說：“你別管她,，你只要跟著我和外公的,，關(guān)她什么事？”
期末后,，王大江還是住在醫(yī)院沒有回家,，張炳元和金彩妹帶著王木木去中醫(yī)院看望。一路上,，王木木都沒開口說話,，她覺得爸爸住在醫(yī)院里肯定很難受，和她一樣不開心,。
到達醫(yī)院病房時,，王木木看到父親穿著病號服盤腿坐在床上，他臉色不是太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張炳元問王大江好點沒有，王大江說白天還好,，可一旦到了晚上還是疼的睡不著,，天天抽血檢驗，就是查不出什么毛病,。
張炳元又說,，要不還是去上海看看吧,。
王大江說,，再等等看。
王木木在爸爸和外公聊天時蹭到了王大江身邊,，拽著他的手問：“爸爸,，你什么時候才能回家？”
王大江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說：“快了,，爸爸病好了就回家了，你現(xiàn)在在外公家要聽話,，不要耍脾氣…這次考試考的好嗎,？小黑好嗎？”
“題目我都做出來了,，小黑也好,，外婆會給它吃好多,。”王木木失望的說：“可是我想你回家,?！?p> 王大江無奈的笑笑，輕輕的摸了摸王木木的腦袋,，讓她回家一定要聽話,。
一個星期后，王大江再一次做了CT,，這次醫(yī)生沉重的告訴他去上海吧,，他們在他的肝部發(fā)現(xiàn)了陰影，癌變的可能性很大,。
王大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相信似的問的好幾遍，可結(jié)果并不會因為你多問幾遍而有所改變,。
張娟被這個消息砸的當時就癱坐在醫(yī)院的木椅上,，哭的泣不成聲。
張炳元接到電話,，拿電話的手有些顫抖,，王木木站在他身邊感覺外公的臉變得很肅穆，像是聽到了很不好的消息,，她想去接電話，可看到外公的樣子又害怕的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去了樓梯,。
外公家樓梯中間墻上開了一扇小窗，蹲在窗前王木木能看到自己家的大門,。每天她都會蹲在這扇小窗前,，抓著窗戶上的防護棍看著自己家的大門什么時候可以打開，可她看到的只有奶奶那間屋里的燈亮和忙碌,。
那天夜里,，十點過后，王木木突然醒了,，這段時間她和外公外婆睡一個房間,，可醒來后她沒有看到外公外婆睡在床上，于是她想下樓找他們,，可當她走到樓梯口時,，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家亮著燈。
王木木早前受過驚嚇,，非常怕黑,，一般到晚上她是不敢出門的,，可那一刻，王木木什么也沒想,，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王大江簡單的收拾一下,，張炳元和金彩妹安慰著他倆，張小花只知道坐在一邊抹眼淚,，而王大江站在門口,，朝老丈人家的方向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幕正好被張炳元看到,，他走過去對王大江說：“別有心理負擔,，生病就看，不要舍不得錢,，你還年輕,，以后路還長著，孩子我和你媽會看好的,，別著急,，總有辦法的?！?p> 會有什么辦法,，這個時候誰還會自欺欺人的抱著僥幸心理？肝部陰影,，疼痛不減,，不治之癥，還能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
“爸爸,，爸爸?！?p> 王木木離家還有一段路就喊了起來,，她后知后覺，跑到半路才覺出一點害怕,，腦袋里不由自由的想起了奶奶講過的魑魅魍魎,，頓時覺得回家的路充滿了恐怖，可為了見到爸爸,，她又咬咬牙,，為了壯膽，只能一路喊著‘爸爸’喊回來,。
王大江聽到王木木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后大步朝門外走去,，剛踏出門就被王木木撞了滿懷,，那一刻,，王大江鼻子發(fā)酸，可他不敢哭,，他是男人,，是爸爸，是一個家的頂梁柱,，如果他現(xiàn)在也崩潰了,，這個家該怎么辦？
“怎么不好好睡覺,？”王大江摸的王木木頭問道,。
“我醒來了，看到我們家的燈亮著,，知道你回來,，我就想回來?！蓖跄灸具┝艘幌卤翘?。
王大江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他蹲下來跟王木木說：“木木,，爸爸和媽媽今晚出去有事,，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還是先住外婆家,，乖一點等我回來,，給你帶好東西，好嗎,？”
王木木問：“你去哪,？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能,，是一個只有大人才能去的地方,?！?p> 王木木不說話了,，站在那里似乎非常不愿意，可王大江還是狠狠心讓張炳元帶走,。
他和張娟還有王國中連夜去了上海,，王國中說他有一位表了幾千里的表外甥正好是上海肝臟醫(yī)院的專家，隔天一大早,，三個人已經(jīng)蹲在醫(yī)院門口等著醫(yī)生上班,。
大城市的醫(yī)院高樓聳立，從小縣城過來的三個人全都仰著腦袋看這一棟棟長的差不多的高樓,，眼里全是感嘆,。
“先進去吧,。”王國中說：“我和他約了八點在辦公室見,，這個地方有點大,，先去找找，免得一會兒誤了時間,?！?p> 王大江點點頭，心情無比復雜,，這是他第一次來上海,，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王木木，等她長大了,，一定帶她上海玩,。可誰也沒想到,，他第一次來上海,，會帶著如此沉重的心情過來。
家里的積蓄已經(jīng)被全部帶來,，王大江想,，如果自己的病治的好，那他也能如張炳元所說的那樣放寬心從頭再來,，大不了再苦幾年,。可如果治不好呢,？那種情況下基本就是錢沒了,，自己也沒了…那木木怎么辦？張娟還年輕,，可以再嫁,，可孩子呢？跟著張娟,？還是被自己老媽嫌棄,？
這個時候，王大江多么希望市里的那些狗屁倒灶的醫(yī)生是沒有水準的,，是嚇他的,，其實他得的就是很普通的病，只要吃點藥打點針就行,，或者開刀也行,，只要不是那什么令人心懼的肝癌就行。
八點整，醫(yī)生上班,，王大江張娟王國中三人站在醫(yī)生辦公室門口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好大一會兒王國中才看到走過來的表外甥，他立刻哈著腰走了過去打招呼：“小陳,，早啊,，這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妹夫，你幫著看看,?！?p>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煙正要發(fā)，小陳繞過這三人走進辦公室說：“醫(yī)院不抽煙,，把你拍的片子拿出來我先看看,。”
張娟連忙從隨身帶著的布包里拿出各種檢驗報告交過去,。
醫(yī)生只拿了片子,，夾在了觀片燈下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王大江問：“想治嗎,？”
王大江：“想,。”
醫(yī)生：“好,，先安排住院,，然后在重新檢查一下，肝上這些陰影是癌細胞,，想治的話可以做切除,，至于切除后還會不會再生就看你造化了?！?p> 這種病,，這個時候也只能在賭運氣?？涩F(xiàn)在這種情況有的賭總比宣判死刑要強得多,。
就這樣，王大江住了院,，王國中為了這個妹夫不停的在醫(yī)院疏通關(guān)系,，終于手術(shù)日程敲定在三天后。
可關(guān)于手術(shù)費,，王大江算了算,，還差了兩萬,。
于是張娟打電話回家向哥哥姐姐們借,。
豈料哥哥直接說，沒有,。二姐獨自一人撫養(yǎng)孩子,，早已經(jīng)入不敷出,，是真沒有。另一個姐姐,，也是直截了當?shù)恼f沒有,。這幾個電話張娟是一分錢沒借到，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助的從電話亭哭到了病房,。
張炳元看自己孩子們都這樣，哀傷的嘆了口氣,，偷偷的去銀行給女兒打了三千塊,。
王國中躲在廁所抽了一包煙后出來對他說：“你還年輕，孩子還小,，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這兩萬我和你姐給你想辦法?！?p> 于是王彩華召集了三個兄妹一起商量,，每人出七千，這個病就算是不治之癥也要治,。
最后,，王大海只拿出三千，再要也沒有,。
……
每年暑假是王木木最開心的日子,，每天她都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跟哥哥姐姐去茭白地里釣龍蝦,，去外婆地里摘番茄,，去大運河看輪船…可今年的暑假她一點都不開心，她知道爸爸去上?？床×?，奶奶說爸爸的得了很嚴重的病，要花很多錢,，就算治了還不一定能治好,。
王木木不相信，和張小花紅著臉叫了兩聲,，一路哭到外婆家問外婆,，爸爸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病，去上?？床×?。
金彩妹帶著王木木去商店買了一只雪糕，心大的說：“沒事，生病總要看醫(yī)生,，看過就好了,。”
王木木舔著雪糕,，真的被金彩妹心大的樣子哄住了,。
傍晚，張炳元從地里拉了一車毛豆回來,，招呼家里的孩子們過來剝毛豆,。張亮和張燕立刻抱了一捧拖到里屋邊看電視邊剝、王木木坐到了外婆身邊,，和外婆一起剝,。
外公為了讓孩子們干點活，提議道：“你們?nèi)齻€人,，每個人剝一斤毛豆賞五毛錢冰棍,，剝兩斤一塊錢冰棍，如果剝四斤,，給你兩塊錢,，自由支配?！?p> 這個優(yōu)利條件一直在外公家堅持了好幾年,，每一年外公都像漲工資一樣把條件漲一漲，孩子們干起活來情緒高漲的不行,。
張炳元知道,，木木住在這里拘束，本來王木木膽就小,，每天只愿意跟著金彩妹,，想什么也不敢和別人說，更別說她舅舅舅媽了,。張亮和張燕不愿意跟她一起玩,，總覺得王木木愛哭愛拖鼻涕愛告狀，這讓孩子每天都憋憋屈屈,，看起來又可憐又弱小,。
張炳元四個孩子，最疼愛的還是最小的,，張娟從小身體體弱多病,，得到的保護要比其他的哥哥姐姐多很多，現(xiàn)在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和孩子,，可這些年,，張炳元是看在眼里的，因為這個女兒執(zhí)意要跟王大江,，日子過的又窮又苦。如今,，光景終于好了一點,，卻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張炳元急的沒日沒夜的睡不著,，即擔心自己的女兒,，又舍不得這個的外孫女。
三天星期后,，王大江手術(shù),，五個小時后他被推了出來，醫(yī)生說手術(shù)沒什么問題,，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后等二十天，如果二十天后身體不出現(xiàn)疼痛的狀況就可以來復查,，若還是那般沒完沒了的疼,，就不要來了。
看吧,，能不能活就要看二十天的造化了,。
王大江歸心似箭，手術(shù)后幾天什么都吃不下,，張娟去食堂給他打了雞蛋湯,，他也不想喝，直言想回家見女兒,，總是不停的說要木木在的話,，多好。
而王木木每天都會走十幾遍樓梯,，有事沒事都會揪住窗上銹跡斑斑的鐵棍往家瞅,。
就這樣瞅了十幾天，王木木終于看到自己家的大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