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福叔拿給我的一摞賬本子,，第一次看到古代賬本的我腦中飄過一句話:古人不容小覷啊,，這賬本我是真的看不懂，大學(xué)四年會計怕不是白學(xué)了,。
祝老爹倒是很知道原身的水平,，抬手按下福叔手里的賬本?！斑@些是老宅帶來的歷年賬目,，太過冗雜。我們先從我們自個的小宅子算起,，看看一個月都有哪些收支花銷,，人員及事務(wù)如何安排?！?p> 福叔一頓：“老爺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先定下咱們宅子里的各項支出是個什么標(biāo)準(zhǔn),?！?p> 我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的案桌，手里沒筆一陣發(fā)慌：“福叔,，等會兒,，待我拿紙筆一一記住?！?p> “好,，那大小姐聽著我說慢點?！备Ｊ逍θ莺吞@,。
“嗯，福叔,，只管說便是,。”我以上課做筆記的姿態(tài),，拿好紙筆,。
“老爺是從六品同知，一個年俸祿為九十六石折合白銀五十兩。家里的各位小姐每人月例銀子三兩,，少爺三兩,，老爺十兩?！案Ｊ鍖⑹掷锏乃惚P撥的啪啪作響,。
我心里默默的一算，這銀子不對呀,，根本就合不上呀,。三個孩子每月就要九兩，十二個月就是一百零八兩,，這就已經(jīng)超過了祝老爹一年的俸祿了,。哪里還有錢再每個月給祝老爹十兩銀子呢？“停,，福叔,，這不對啊，這我爹的俸祿明顯的不夠花啊,?！?p> 福叔笑瞇瞇的說道：“大小姐別慌，您聽我說完,。咱們先說支出各項,，再來數(shù)收入。府中侍衛(wèi)四名每人月銀一兩,，門房打雜兩名每人二錢,，廚房兩人每人三錢，內(nèi)宅管事五錢銀子,，外宅管事六錢銀子,。小姐少爺?shù)南氯说脑洛X從你們自己的月例銀子中扣，一等丫鬟三錢銀子,，二等丫鬟兩錢銀子,。掃灑打雜的一錢銀子。另宅子中還需添置三等小廝十人,，負(fù)責(zé)庭院掃灑,，馬匹喂養(yǎng)，和下人房打掃,。丫鬟八人,，負(fù)責(zé)二位小姐和小少爺?shù)恼簰邽ⅲ硗饷吭掠旭R車租用,，花草采買,，糧食蔬菜采買,，藥材采買，四季衣服從主子到仆人也要一季一置辦,，另外看情況雇傭短工,、長工數(shù)人。這宅子后院空地上還要建武場,，門廊影壁也需要休整,，這些加起啊需要五十兩銀子。日常開支采買的錢出自公賬,。”
“福叔,，照您這個算法,，我爹一年的俸祿也估計都不夠一個月的花銷?！蔽谊种割^實在是越算越覺得不夠啊,。我看著老神在在的祝老爹，他卻一點也不慌,。
“大小姐可曾聽過一句話,，叫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备Ｊ逡琅f笑得和藹。
可他這話不是用來說貪官的嗎,，“福叔,，你這是要我爹做貪官呢。雖說他管著軍隊補給,，還有這定州鹽道,，也不能搜刮民脂民膏啊?！?p> “大小姐可不敢瞎說,，咱們祝家世代簪纓，才不會拿這些不義之財,?！备Ｊ暹B連擺手，“老爺在這定州做了官,，自然有這定州的百姓前來投田,，我挑了幾家背景干凈的，收了水田五十畝,，旱田二十畝,，立了地契每畝一年產(chǎn)出少則三兩多則五兩，一年總共大約有二百至三百兩的收成。另外還有夏絹銀一百六十兩,，秋絹銀五十兩,，住鹽銀、過鹽銀每一百引一兩銀,，往年定州至少有七千引以上,，另有碳凈、火耗各自結(jié)算,?！?p> 我在紙上對著這些數(shù)字粗粗一算，這一年下來竟有一千三百兩之多,。
我低下頭看著京城祝府的收入賬目,，一年各處收悉，店鋪田莊,，宮里的年節(jié)賞賜,，人情來往，一年流水加起來大概有萬兩往上,，比福叔說的更是多的沒邊,。
這勛貴人家的清貴果然不是白叫的。
一個疑惑浮現(xiàn)在我的心頭,，“爹,，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問,?！?p> “你只管問便是，但凡知道的,，我都會答你,。”祝老爹吹了下手中的茶杯,，笑著看向我,。
“那事關(guān)朝堂我也可以問嗎？”我有些為難的咬了咬筆頭,。
“可以,，只要我知道的，你都可以問,。既然說了要讓你接手,，自然該讓你知道的都會讓你知道?！弊＠系龡l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有了祝老爹的肯定,，我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好,，那我問了,。爹啊，除了俸祿之外,，這些銀子都是什么名目,，什么來源，是有律法規(guī)定還是,？”
“噗,！”祝老爹一口茶噴了出來：“你這丫頭問的點真的是扎到根上了?！?p> 福叔一邊拿著毛巾幫祝老爹擦著身上的茶水,，一邊回道：“大小姐這個問題可是問到了，這銀子呀,，是下邊的書吏收上來的，算是一些稅收的名頭,，可是又不算是稅收,，只是說地方百姓應(yīng)給當(dāng)?shù)亻L官的奉養(yǎng)?！?p> 祝老爹嘆口氣摸摸胡須,，“這些銀子其實也沒什么律法規(guī)定，但是也沒規(guī)定說不許收,，只說是常例銀子,，但這銀子卻是下級官員層層盤剝?nèi)缓笤僦鸺壭⒕唇o長官的?！?p> “那這銀子不是加重了百姓的賦稅嗎,？”我看著在無奈嘆氣的祝老爹問道。
“這常例銀子啊,，好說卻也不好說,。畢竟真的靠朝廷給的那點俸祿，當(dāng)官的怕都是要餓死咯,。寒窗苦讀十幾載,，一朝賣與帝王家，不求富貴逼人,，總要衣食豐足才不枉多年苦讀,。所以啊，朝廷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不過啊,，太祖皇帝草莽起家,，對貪官深惡痛絕，設(shè)下御史臺監(jiān)察百官,，所以官員們雖然收著常例銀子,，但是也不敢太過分，還不至于苦了百姓,?！弊＠系鶕蹞郾徊杷驖竦囊恍∑陆笳f道。
我皺皺眉頭,，還是沒想通：“爹的意思是不是說,，法無禁止即可為，所以這銀子沒說合不合律法就可以收,?？墒沁@常例銀子往深想，全靠天家威懾,，但越是底層的小吏越是天高皇帝遠(yuǎn),，且不似那些飽讀圣賢書的官員們或多或少還有些底線。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未必沒有地方官或是小吏肆無忌憚壓榨百姓,。”
祝老爹笑了笑,，回我道：“你想到的,，當(dāng)權(quán)者自然也想的到，所以御史臺每年都會派巡察御史去往各地巡查,，一旦有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之事被發(fā)現(xiàn),，必然嚴(yán)懲不貸。然,，水至清則無魚,，官員們不能真的只靠俸祿吃飯。所以常例銀子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只是這問題要想從根上解決,，必然牽扯方方面面，還要看天家決斷,。你需時時刻刻記得我們是天家的一把刀,，也只是一把刀?！?p> 我大概有些察覺到了祝老爹的無奈,，卻又不太明白，不過祝老爹說的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我還懂的,?！案Ｊ?，繼續(xù)說吧，我明白了,?！?p> 福叔撥這算盤繼續(xù)說道，“唉,，那大小姐您聽著,，我以截止到前年祝家老宅三年的收支，給您講講這個賬應(yīng)該如何理,。您看這里......”
賬目這個東西果然能看出很多信息,，這一上午，我基本知道了祝家老宅的錢財出入,，人情來往,，以及家人的情況，比如大伯這些年靈芝,，山參這些補品一年比一年用的多,，身體大概也確實越來越差。
不過奇怪的是老宅還會每年花大筆的銀子投在一處莊子里,，可錢去往莊子之后就沒有后續(xù),。
我問福叔這莊子的事情，福叔只是說這是一處老宅子太過破舊,，所以年年都要花大筆的銀子進(jìn)行修繕,。這大概屬于祝老爹不愿意告訴我的事情,。
一上午過去,，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年度平帳的日子，滿腦子都是大米,、白面,、瑪瑙、絹帛帶著它們各自神奇的計量單位進(jìn)進(jìn)出出,。
這個時代的記賬方式大概是唐宋之后流行起來的三腳賬,，只記物品的收支，對錢的收支是只記進(jìn)出,，不記出處,。看的我是一腦門官司,。
午飯時,，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官宦人家的吃飯排場，福嬸子帶著幫廚的二位大娘擺飯,，言語和數(shù)資服侍我和落葵凈手,、入座,。連皮猴一般的狗子都被老老實實的按在座位上，眼巴巴的瞅著一桌子的好吃的等著祝老爹動筷子,。
魚羊鮮湯汁豐美,，紅燒排骨香味撲鼻，鮮榨鱖魚酥脆可人,，碎的像桂花一樣的雞蛋,，整整齊齊排成山的小青菜都，白嫩噴香的米飯,，樣樣都饞的人口水直流,。
看了一上午的賬本的祝老爹，也是餓的不行,，起手動筷,，給我們?nèi)齻€每人碗里夾了一塊排骨，“都多吃點肉,，嘗嘗看有沒有爹做的好吃,。”
嘴里的排骨肉嫩汁多,，燉的火候剛剛好叫肉離了骨,，卻不老。我咂咂嘴說道：“這個好吃肉嫩味足,，不過爹做的更好吃,。”
落落抿了下嘴邊的湯汁：“這個里面放了桂皮白芷提香,，爹的就是平常佐料做的雖然不香,，但是味道也好?！?p> 狗子已經(jīng)是吃的不亦樂乎：“都好吃,，只要是肉就都好吃?！?p> 祝老爹摸這胡子笑道：“你們可千萬記得我做的菜是什么味道,，以后爹忙起來可沒什么機會給你們幾個皮猴做飯了。唉,，祝福,，你站那兒擦什么眼睛呢?！?p> “老爺,，我沒事兒，我,，我就是風(fēng)迷了眼,，我擦擦,。”站在一邊伺候的福叔,，背過身,，用衣袖蹭了蹭眼角。
看過老宅的賬,，我大概能想象到,，祝老爹年輕時大概是生于貴族家，長在錦繡堆,，策馬揚鞭看盡繁華的肆意少年郎,。記憶里的祝老爹卻是一個人拉著三個孩子顛沛流離，還學(xué)會了洗衣燒飯,，帶娃掙錢,。
我想福叔應(yīng)該是看過曾經(jīng)肆意任性的少年，所以感慨今日這個沒了鋒芒都會洗手做羹湯帶孩子的中年人吧,。
不想福叔難過,，我忙扯過話頭：“爹，我覺得今日這身衣服實在是不方便又不好看,，我能不能再去置辦兩身方便點的衣服,。”
祝老爹抬頭打量了我一下：“這身挺好看的嘛,，你就是不習(xí)慣,，以后多穿穿就好了。不過,，你和二丫頭還是要學(xué)習(xí)一些武藝,，就算不用上馬打仗，也要能保得自己平安,。這樣下午讓祝福媳婦帶你去買去,，另外再定做幾套出門能穿的,，日后參加誰家的茶會詩會什么的好穿著,。”
落葵趕忙應(yīng)和：“爹,，我也去,，我也去。這裙子都快要了我的命了,，平日里我一個時辰就能干完曬藥的事兒,，今日我為著怕弄壞衣服，收拾到現(xiàn)在都沒收拾完,?！?p> “好好好,，你也去，順便去買點好用的竹篦,，籃筐,，看看這周圍有沒有那家的藥材行成色好些的回來告知與我?！弊＠系B連應(yīng)聲,，目光慈愛。
落葵高興的應(yīng)聲,，“知道了,，爹?！?p> 狗子匆忙扒飯間,，聞言抬頭：“爹，我也想去,，我想跟著姐姐們出去玩,。”
祝老爹看看已經(jīng)玩了一上午一頭汗的狗子：“你就別去了,，下午跟著我,，我要檢查你的功課，這都多少天沒碰過書了,?！?p> 差別待遇，狗子委屈的叫道：“爹~,，我就玩一會兒,，不行嗎？”
祝老爹語氣堅決：“不行,，這一路上你都在玩了,，趕緊給我收收心?！?p> 狗子氣鼓鼓的咬一口排骨：“好吧,，我聽爹的?！?p> 我摸摸狗子玩了一上午有些毛躁的頭發(fā)：“好好在家,，聽話，我和落落回來給你帶好吃的,?！?p> 大楚的坊市已經(jīng)打破了前朝坊街相隔的布局，以街道中軸和其交匯的南北街構(gòu)成主街，街道兩旁茶肆店鋪林立,，各色旌勝隨風(fēng)招展,，春雨過后熙熙攘攘。定州作為著東南沿海的港口城市,，雖然偶有流寇滋擾,，但貿(mào)易繁華，人們過的也很是富足,。
落落拉著我穿街過巷,，后面跟著的數(shù)資和言語一邊喊著“小姐慢點跑?！币贿吘o趕慢趕的追著我們,。
我們在一家成衣店里挑了幾件款式簡潔的衣服。落落摸著質(zhì)地上佳的天藍(lán)窄袖對襟齊腰襦裙,，對著掌柜的問道：“掌柜的,，這條裙子多少錢啊?！?p>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條裙子是我們店里賣的最好的款式，要五錢銀子,?！闭乒竦囊娢覀兇┑牟诲e，很是殷勤
聽了價格,，落葵忍不住驚呼,，“什么!這么貴？姐,，要不你買了布回去給我做吧,。”
已經(jīng)徹底清楚老爹的收入能力的我,，淡定的拍了拍落葵的肩膀,，“老板把這條裙子給我們包起來吧，還有那邊那條灰色的,，也一起,。總共多少呀,？”
老板一見我如此爽快,，立即喜笑顏開：“好嘞,，小老兒這就給您包起來,，一共八錢銀子。”
我看到柜臺前的架子上還擺著攀脖和一些繡帕,，“那店家既然如此爽快,，不如再送我?guī)讞l攀脖如何，這些個小東西我看著倒還不錯,，要是用的好了,，我便常來你家買?！?p> “這攀脖到也不貴,，帶繡花的七文錢一條，不帶繡花的五文錢一條,，不知小姐看上那條,，小老二便宜些賣給您?！碑吘归_門做生意,，掌柜的還是要同我道個難。
我笑笑說道：“掌柜的,，您看我這大幾百文的都給您賺了,，你還不能讓我點小利呀,。我若是用的好了,，自然不會虧了你的,。”
掌柜的做出一副有些許為難的樣子,，嘆口氣道：“好，做生意就是要痛快些的,，那小老兒這就給您包好,，你看看還有些什么別的需要的嗎?！?p> “掌柜的真是爽快,，想來您這鋪子必然是財源廣進(jìn),，生意興隆啊,?！蔽医舆^包好的衣服遞給言語，“以后呀,，我有需要的必然頭一家，先來您這看看,?！?p> “哈哈哈,，謝謝小姐吉言，以后您可常來啊,?！闭乒竦男χ鹕恚驹陂T口,，送我們一行人出門。
走出門來,，落葵一臉震驚的將我拉至一旁：“姐姐,，爹到底給了你多少錢在賬上，你這也太大手大腳了吧,，要是買上五尺布料咱們回家做,，最多不過三十文,。這兩件衣服料子再好,，也不能八錢銀子吧,。”
我拍掉落葵的手,，“你淡定些,，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穿的不需要太好，可是也不能太差,，在家可以隨意些,，不過出門的衣服還是要好一些的,?！?p> “可是姐啊,，我們兩條裙子就花掉了以前一個月的銀子，這也差的太多了些,。爹到底是給了多少銀子啊?！甭淇行?dān)憂的問我,，生怕下一刻我就把銀子花光,。
“你還記得嗎，我生病那會兒,，爹回來就給了我二十兩,，那還只是行醫(yī)的部分診金，這會爹做了官,，之前的賞賜加以后的俸祿,，咱們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p> “那......那爹到底得了多少呀,？”落葵還是有點擔(dān)心的追問。
“我告訴你,，你能算的清楚嗎,？”我笑著反問落葵，畢竟她是醫(yī)學(xué)小天才,，生活小白癡,。
“那好吧，姐姐你都管了這么多年銀子,，我信你,。對了姐，你能不能再幫我一點點小忙啊,?！甭淇胍笪?guī)退臅r候，就特別的會撒嬌,。
“什么忙啊，你且說來聽聽,。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我看著她撒嬌的笑模樣,，佯作不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能不能替我還管著我那份月例銀子,，數(shù)資常識領(lǐng)月錢的時候也找你領(lǐng),，我是實在不想管這些,，除了藥材的開銷,，別的我都不想管,，太麻煩了?！?p> “你嫌麻煩呀，可是我要管全家的,，那豈不是更麻煩,，那你的麻煩我可能就顧不上,，你說怎么辦呢?！蔽夜首鳛殡y的說道,。
落葵晃著我的袖子繼續(xù)說道：“哎呀，姐,，你最疼我了,，那要不我給姐姐做頓飯表達(dá)謝意怎么樣？”
“你做飯,！別了,，祖宗，我替你管賬,，你還是放我一條小命吧,，這日子剛剛過好點，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無奈的搖搖頭,。
落葵這完全承襲自母親的性子,，最是討厭各種俗務(wù)，我?guī)兔κ潜厝坏?，不過嘛：“可是若我?guī)土四?，那狗子知道了也要我?guī)退趺崔k，畢竟我做姐姐也不好偏心是不是,，我豈不是要累死了,。”
“姐姐放心，這個我懂,，咱們呀保密,，我?guī)湍銚踔纷映刹怀伞,！甭淇ゎ^對著言語和常識囑咐到“回去這件事兒誰也不能告訴，知道了嗎,，誰要是泄露了秘密,，我就給你們被子里撒癢癢粉?！?p> 言語和常識趕忙笑著應(yīng)和：“是，婢子知道了,?！?p> 言語笑著催促：“小姐們別光顧著說話,，咱們東西還沒買全呢,。東街有家翠縷閣是這定州城定制首飾頭面和錦緞華服最好的鋪子,，福嬸囑咐我一定要帶二位小姐過去買幾套頭面首飾,。”
“這鋪子真有傳聞?wù)f的好嗎,，那你前面帶路,，快帶我們?nèi)タ纯??！蔽依淇汶S言語去往翠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