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頁不知是被我所表現(xiàn)出來的情深意重所感動,,還是真的內(nèi)心害怕想要活命,。
他抓起我的手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對我不如我對你情深,,想來是我想差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回來救你的,。”說罷,,他松了我的手,,就想翻身上馬。
”嘭“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馬身上,,受驚的馬高高立起,將秦頁掀翻在地,,帶起一層塵土,。
之前那個干瘦的劫匪,吹了吹手中的冒煙的手銃:“你說你是他們家的女婿,,那你也留下吧,,多一個人,我們也多賺一份銀子,,兄弟們說是不是?。俊?p> 其他馬賊跟著一陣喧鬧聲,,呼和起來,。
干瘦的劫匪拿手銃指了指跪在地上不住求饒的車夫問道:“你可知道他們是誰,家住何處,?”
車夫顫顫的停下繼續(xù)磕頭的身子:“他們是定州同知祝遠山家的人,,那姑娘是祝家的大小姐,小的知道他們家住在哪里,,求各位大人放了小的,,小的這就去給各位大人送信?!?p> “祝家,,”干瘦的劫匪定睛看了看瑟縮在秦頁身后的我,,發(fā)出桀桀的笑聲,對著車夫說道:“這趟買賣做的值了,,你去,,叫祝遠山親自帶上五百兩銀子,親自來潮山的劉家寨贖人,?!?p> 車夫從地上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拔腿便拼了命的跑出去,。
跑出去之前竟然還不忘記牽走馬車,。
那劫匪一把將擋在我與言語面前的秦頁推開,用手銃指著我的頭道:“臭丫頭,,抬起頭來,,看看你爺爺我是誰啊,?”
我狠命的將自己往言語的身后藏了藏,,瑟縮著抬頭瞅了一眼,一時也沒想起來,,眼前這個干瘦黝黑又眼神陰狠的漢子是誰,。“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是真的不認識好漢是何方高人?!?p> 那劫匪聽了似乎有些氣憤,,他一腳向我踢來,我見狀順勢躲避讓自己撲倒在地,,也躲開了那重重的一腳,。
劫匪看著撲倒在地還忙不迭求饒的我,臉上的不虞之色稍微緩解,,不過他并不打算就此放過我,。
他在我身旁蹲下,將手銃對著我的太陽穴,,惡狠狠的說道:“那我給你提個醒,,祝大小姐,壺口村,,你可還記得,?”
壺口村,海邊那個小村子,,我只待了幾日,,同人接觸的并不多,,不記得有什么熟人。
見我一臉茫然,,并沒有將他認出,,腦袋上的手銃對著我的太陽穴狠狠的戳了一戳:“祝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看來我劉二狗對你可真是不值一提,。”
劉二狗,,媒婆來提親的那個獵戶,。當時媒婆提親被祝老爹趕走后,狗子還特意跑去他家看了看,,回來之后對我說,,他家失火被燒的精光,村里都傳他被燒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沒想到啊,,蒼天有眼,讓你落到了我手里,,你且等著,,待你爹來了,咱們之間賬可要好好算算,。來人,,將她們給我綁了?!?p> 我趁著劉二狗轉(zhuǎn)身的功夫,,迅速在地上劃了一道做了標記,并將手邊的石頭藏進袖中,。
春日的雨雖然不大,,但是下的夠久,足以讓泥濘的土地留下各種痕跡,。秦頁與我,、冬葵一起被綁在馬屁股后頭,踉蹌前進,。
我讓自己的每一次落腳都踩在泥土里,,往前再帶起一截,或者借著秦頁撞到我,、繩子帶到我的機會,,我再摔上幾跤,,順勢在樹上或石頭上留下痕跡。以防止沒等到祝老爹找到我,,地上的腳印就被雨水給沖刷干凈了,。
這劉家寨藏在潮山之中的一個山谷里,漏斗形狀的谷底,,被一道石頭壘砌的關(guān)口切斷,,谷內(nèi)三面陡壁,只有一條道路通向山外,,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遠處五里地就是潮山港口,依山面水,,可進可退,。
走在隊伍前頭的劉二狗忽然吹起一陣長長短短的哨音,不一會兒,,關(guān)口的城墻上揚起一面褐色的旗幟,,向上兩下,左右三下的擺動,,似乎是什么旗語,。
關(guān)門洞開,劉二狗一行人,,拽著我們這三只肥羊,,打馬進了山門。
我被繩子拽的有些踉蹌,,一個不備,,被身邊想要扶我的秦頁撞倒在地。我摸著地上的一塊黑色的泥土覺得奇怪,,這似乎是什么東西上掉下來的粉末,,我趁機將這粉末蹭進手中。
被綁了兩只手的言語,,費力的將我從地上拉起,,恍然抬頭,我竟對上一個黝黑的圓洞,,待我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大炮,。
地牢里腥臭氣悶,不時傳來金屬捶打的聲音,,當,,當?shù)穆曧懻鸬娜诵睦镆魂嚢l(fā)緊。
劉二狗先將秦頁與言語推進了地窖,,隨后他抓起我的衣領(lǐng),,一口黑黃的牙齒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惡臭的氣味兒伴著令人作嘔的話語一起撲面而來,“小賤人,,你爹當初看不上老子,,還做了老子,老子這一刀之仇一定要報在你們父女身上,,等著你爹來了,,老子要讓人當著你爹的面作賤你,看你變成一只破鞋,,里面那個窮書生還要不要你,。”說罷,,他將我狠狠的推在地上,,哐的一聲將門鎖了個結(jié)識。
雖說被劫遇到的是劉二狗這個窮兇極惡之徒,,但經(jīng)歷過海邊刺殺之后,,我已經(jīng)漸漸可以在刀劍搏殺之間定下心神。
地窖內(nèi),,我掃了眼眼神中藏著驚慌卻強撐著的秦頁,,低頭在一旁閉目養(yǎng)生的言語,還有因我們進來而有些許躁動的其他人質(zhì),。
秦頁雙腿打著顫,走到我身旁,,吃力的用綁在一起的雙手將我從地上撈起來,。言語在泛著水漬的草堆上,幫我清理出一塊還算干凈的地方,,讓我坐下,。
我倚在言語的背上,看著周圍的這些人質(zhì),,雖然大半都是面目臟污,,但仔細觀察他們的眉眼,竟讓我認出了幾個熟人,。
東墻角里衣衫臟亂,,但是能依稀看出水紅鴛鴦繡紋的年輕女子,是兵馬監(jiān)孫千家的小姐,,她身旁不遠處小聲啜泣的應(yīng)該是呂參將家的小女兒,。
劉家送別宴的時候,她倆就坐在我的隔壁桌,,因著她倆也是前不久才隨著來定州赴任的家人遷入定州,,陶姜還特意將她倆介紹給我認識,。
身旁的秦頁將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對正在盯著對面女子觀看的我說道:“冬葵,,你,,你可還好,可是被嚇著了,。你放心,,伯父一定會來贖我們的,我也會拼了命保護你的,?!?p> 我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眼前明顯在隱藏著自己懦弱的秦頁,,想到了剛剛劉二狗威脅我的話,,我微挑起嘴角輕聲問道:“剛剛劉二狗說要糟踐了我,若我不是清白之身了,,你還會保護我嗎,?還會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