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視的東西壞了是什么感覺呢?
就像是一個人沉入深海,,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只能等死,。
這把大提琴對林長安而言很重要,,一整天,,她都在外面的樂器修理店跑,,只是很遺憾,,他們都沒有這個能力能修好,。
姜翊打了十多個電話,一直到晚上才通,。
“安安,,你去哪了,上上她……”
“姜翊,?!彼穆曇魡×耍迒〉?。
“怎么了?你別哭,。”她一哭,,她也受不了,,“安安,到底怎么了?”
“修不好了,,修不好了,,怎么辦……”
“什么修不好?”姜翊想了想,對林長安最重要的東西,,除了上上,,就是林伯父送的大提琴,,她隨身攜帶著,,每一場演出都是用的那把。
“安安,,你在哪,?我找人去找你,我們一起想辦法,?!?p> 她說了地址,掛斷電話,。
海風很大,,吹散了頭發(fā)和裙擺,林長安站的很高,,路燈很溫和的籠罩在她身上,。
那把壞掉的大提琴,安靜的躺在腳邊,。
“深深,?!?p> 她下意識回過頭,眼里閃著光,,視線模糊起來,。
發(fā)絲迎著的軌跡飄揚,中秋將至,,夜色微涼,,她的臉,凍得通紅,。
顧硯白走近了些,,朝她伸出手,語氣溫柔,,“下來,。”
林長安往后退,,搖頭,。
“好,如果你暫時不想下來那就站穩(wěn),,扶好欄桿,,我不過去?!彼诹司嚯x她不遠的地方,,給足了她安全感。
“大老板,,你回去吧,,我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p> “我都知道了,,你的事?!彼缟贤獬?,下午六點多回來的,一回來就聽到她的琴壞了,,“你的琴,,我能幫你修好?!?p> “你真的可以嗎,?”她不太相信。
“嗯,相信我,?!?p> “好?!憋L大,,一頭如海藻般的長發(fā)吹的很亂,她哭過,,眼睛很紅,。
“下來?!彼斐鍪?。
這一次,她沒拒絕,,握住他的手跳下來,。
顧硯白稍稍用力,她失去重心,,整個人都毫無預兆的摔到他身上,。
黑色的長外套緊緊包裹著她,林長安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很快,很亂,。
她的,,也亂了。
“深深,,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么,?”她抬起頭,對上那雙冰藍色的瞳眸,,心臟的觸動,,愈發(fā)強烈起來,。
“對不起,,讓你難過?!?p> “顧硯白,。”她沒有再叫大老板,,直呼其名,,心里隱約有了很多想法萌發(fā),感情很復雜,千絲萬縷,,也許有些人過了大半輩子也不能找到心儀的那種人,,也許有些人即使遇到了也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分開。
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如此反常,,人亦是,。
花季少女時,對感情懵懂無知,,認為只要對一個人好就是愛情,,可那只不過是情竇初開。
霍執(zhí),,只是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了,。
而顧硯白,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確定,,就是他了。
不管好看與否,,也不管她現(xiàn)在能否配得上他的家世,,也不管上上會有怎樣的偏激,她都纏上他了,,放不開的那種,。
“深深,無論多久我都等,?!?p> 霍執(zhí)一下車,就看到親密的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的指尖泛白,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他想過去把那個男人揍一頓然后帶林長安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寸步難行,。
打破這一切,,然后呢?
若無其事的退場嗎,?
他做不到,。
“跟我來,帶你去個地方,?!鳖櫝幇啄弥俸?,一只手握住林長安的手。
“哪,?”
“去了就知道了,。”
目的地是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房子,,不大,,周圍種植了各類的樹木。
“誰啊,?!蔽堇飩鱽硪坏琅暎坪跤悬c不耐煩,。
門開了,,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挽著發(fā),,用一根木簪固定住,,臉上沒有用任何脂粉修飾,干凈通透,,一身杏色寬松長裙,,鞋子也是木制的。
“月阿姨,?!绷珠L安在一個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是父親的舊識,,她記得,,她拿過好多音樂獎項,是國內知名的音樂人,,只是在兩年前,,她銷聲匿跡,再也沒有更新過專輯,。
她的脾氣很差,,惡劣到極致。
初次見面,,就因為林長安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樂器被兇了一通,,話很難聽,后來是父親解的圍,。
“長安,?”
許是太久沒見,,林長安的變化很大,,瘦了很多,,眉眼和五官更精致了,更像父親,,所以她認得出來,。
“嗯?!?p> 簡月的目光從林長安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只一瞬,她就避開了,,眼底的惶恐轉瞬即逝,,“進來吧?!?p> “謝謝月阿姨,,我們來是有事情想找您幫忙?!?p> 顧硯白把琴輕輕放在桌上,,打開。
“怎么會變成這樣,?!彼莻€音樂人,也是個樂器修理師和收藏家,,對待樂器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她曾在一次頒獎典禮講述獲獎感言時說了一句話,‘每個樂器都有靈魂,,不論昂貴廉價,,只要你需要它,它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p> 無論對音樂還是樂器,簡月都保持熱衷和嚴謹?shù)膽B(tài)度,。
“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手指習慣性撫上頸脖,,是她心虛的表現(xiàn),。
“它的成色富有光澤,并且沒有裂痕和脫膠的現(xiàn)象,,想必是平日對它保養(yǎng)的很好,。”
“對不起,?!?p> 簡月愣了一下,,說,“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這把大提琴,。”
“能修好嗎?”
“難說,,琴弦是保不住了,,琴頭部位本就難處理,損壞嚴重,,你應該跑過很多家店看過了吧,,沒救?!?p> 林長安心底重重一沉,,眼里沒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