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城有東西南北四四座城門,其中名頭最大的當(dāng)屬南城門,。
原因很簡單,南城門外有一條寬闊大道,,順著大道一路南下,便可直抵大武朝的南方邊境,,戰(zhàn)略位置極為重要,。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南文禁軍總兵府便坐落在靠近南城門的位置,。
由于是軍機重地,,總兵府附近并無民宅坊市,平日里除了軍士往來之外,,極少有平民百姓路過,。
饒是如此,府外負(fù)責(zé)護衛(wèi)警戒的護衛(wèi)卻沒有絲毫懈怠,,哪怕只有一只蒼蠅飛過,,他們也要萬分警覺地瞅瞅,看看是不是有古怪,。
警惕性太高了,!
因此,當(dāng)城里的呼聲傳來時,,他們已經(jīng)將腰間大刀抽出了一半,,瞪著眼睛豎起耳朵,隨時準(zhǔn)備戒備,。
半刻鐘后,,空蕩蕩的街道盡頭出現(xiàn)了一輛囚車。囚車后面,,烏泱泱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來,。
“維護‘禮教法治’,嚴(yán)懲蒙面兇徒,!”
呼聲震耳欲聾,,想不聽清都難。
值守的班頭突然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急忙定睛看去,,咦,?囚車上押著三個人,只是看不清楚,。
再往后看,,呀!人雖然很多,,但都是一群平民百姓,。
哦,。
押著罪犯游街示眾呢,!
警報解除。
聲音越來越近,。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奔著總兵府來的……
不應(yīng)該啊,,州衙在北面,你們往這兒來干啥,?
不會是有問題吧,!
“戒備!”
刷,!
大刀出鞘,。
刷刷刷!
七八個護衛(wèi)紛紛響應(yīng),。
“都給我站?。 ?p> 班頭提起大刀厲聲喝道,,氣勢不錯,。
囚車停下來,人群也停下來,,距離總兵府的大門還有十丈遠,。
“軍機重地,不可喧嘩,!衙差何在,,還懂不懂規(guī)矩了,趕緊調(diào)頭,!”
怒目掃去,,他并未看到衙差的身影。
或許是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有些嚇唬人,,加之語氣凌厲,,還真把場面給鎮(zhèn)住了,。
于是人群沉默,無人應(yīng)答,。
片刻后,,人群外圍傳來了轱轆聲,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停下,,布簾被撩起,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龐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哇,!是逍遙哥哥!”
有人立馬認(rèn)了出來,,驚聲尖叫,。
“真的是他,是他,,就是他,!逍遙哥哥!”
“逍遙哥哥,!”
……
呼聲再起,,人群又開始騷動,逐漸向著馬車靠攏,。
距離總兵府大門頂多還是五丈遠了,。
“逍遙哥哥!,?”
一聽眾人高呼,,班頭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目光在那張帥臉上停留些許之后,,及時醒悟了,。
侯爺世侄程逍遙!
盡管沒見過程逍遙,,但“南文第一帥”的名頭早已如雷貫耳,。耳之所聞,目之所見,,除了他還能是誰,!
媽呀,當(dāng)真是帥??!
頭一次見到真人,班頭忍不住心中暗嘆,,莫名想到自己的模樣,,竟然還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
“班頭班頭,這些人都圍上來了,!”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身后護衛(wèi)慌忙叫道。
回過神,,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神圣職責(zé),,迅速恢復(fù)厲色,當(dāng)即大刀一橫,,怒道:“都給我退后,!誰敢上前,以刁民論處,!退后,!”
軍士手持大刀一字排開,,熟練地擺出了戒備陣型,。
“你是班頭?”
程逍遙微笑問道,,低頭瞄了一眼橫在自己面前的大刀,。
班頭點點頭,急忙放下大刀,。這可是侯爺世侄啊,,傳聞素來紈绔不羈。自己一個小小班頭,,豈敢在人家面前拿著刀比劃,,萬一不小心傷到了,那還了得,!
“我是我是……程少爺……您這是……”
他神色緩和,,疑惑回道。
“刀拿好,!小心有刁民,!”
程逍遙伸出手,親自把刀給他扶正,。
“誒喲,!”
班頭一哆嗦,“程少爺,,您別誤會……我可沒說您……”
“真的有,!”
程逍遙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指了指身后囚車,,“喏,,這幾個就是前些天害我的刁民,,瞅瞅,眼熟不,?”
“嗨呀,,程少爺,真是害您的刁民,,您得押去州衙啊,,您來……”
班頭賠著笑臉,一邊說著一邊抬眼望去,,話還沒說完,,忽然就沒聲兒了。
嘶,!
好像真有點眼熟呢,?
囚車上的三人,渾身污穢,,有個臉上沾著臭雞蛋黃,,有個耳朵上掛著爛菜葉,還有個脖子上纏著不可明說的血布袋……一時難以看清真面目,。
走近點,,再看看……看……看……看清了!
呀,!
怎么,,怎么是他們!
“程少爺,,您說他們是害您的兇手?。俊?p> 蒙面兇殺案震驚全城,,班頭自然是知道的,。但要說這三人是兇手,那就讓他懵圈了……平山縣廂軍都頭薛豹雖然不太熟,,但見過好幾次,;總兵府護衛(wèi)趙虎張龍,更是自己的同僚啊,,昨天都還在當(dāng)班呢,,咋個今天就都成了殺人兇手了呢?
這到底咋回事,?
程逍遙戲謔笑笑,,“不然來這兒干啥?來玩么,?”
“所以……麻煩班頭進去稟報一聲,,就說受害人程逍遙泣血跪求英明神武的楊副都使主持公道,!”
“務(wù)必……維護‘禮教法治’,嚴(yán)懲蒙面兇徒,!”
說著,,忽然回頭高喊了一聲。
“維護‘禮教法治’,,嚴(yán)懲蒙面兇徒,!”
“維護‘禮教法治’,嚴(yán)懲蒙面兇徒,!”
呼聲又起來了,,一浪高過一浪。
班頭還沒想明白,,站在原地發(fā)愣,。
“需要我在這跪著才行么?”
見他不動,,程逍遙作勢就要屈膝,。
“哎呀!”
班頭見狀,,臉色都變了,,趕緊扶住,著急忙慌道:“這哪使得,!程少爺……您……您稍候,我這就去稟告去,!”
說罷,,轉(zhuǎn)身飛奔。
……
總兵府議事廳,。
主座之上,,一年輕男子正襟危坐。
他二十左右,,長相俊朗,,衣著華貴,身材不胖不瘦很勻稱,,眉宇之間并無多少行伍氣息,,倒是有種翩翩帥公子的味道。
他叫楊彪,,南文禁軍都指揮使楊光義獨子,,今年年初剛升任副都指揮使,妥妥的二把手,。老爹領(lǐng)兵出征未回,,總兵府里他便最牛叉的那位,。
此時,他正認(rèn)真聽著軍情匯報,。忽聞府外很是嘈雜,,不由得豎起濃眉,沉聲道:“來人,,速去外面看看發(fā)生了何事,?”
“是!”
有護衛(wèi)領(lǐng)命,,急忙朝著門口跑去,。
嘭!
“哎呀,!”
“哎呀”
一聲悶響,,議事廳外倒下了兩人。
楊彪聞聲,,抬頭看去,,頓時霸氣外露,“成何體統(tǒng),!”
倒地的班頭顧不得腦殼痛,,忙不迭爬起來躬身報稟,“報副都使,,程逍遙把薛都頭和張護衛(wèi)趙護衛(wèi)抓了……還說要什么泣血跪求您主持公道,!”
“誰?”
楊彪眉心皺起,。
“程逍遙,,就是那個侯爺世侄,長得非常帥的那個,!”
班頭強調(diào)了一遍,。
“我說抓了誰!”
楊彪略顯慍怒,。
“哦哦,!”
班頭嚇得渾身一震,“抓了平山廂軍都頭薛豹,,還有咱們這兒的護衛(wèi)張虎趙龍,!”
廳內(nèi)忽然有些安靜。
“呵……”
片刻之后,,楊彪暗笑一聲,,臉上的慍怒逐漸消失,眼中忽有寒芒閃過。
不急不忙地站起來,,他理了理衣衫,,嘴角揚起一絲不屑,淡淡道:“走吧……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