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紅塵眼睛有些潮濕,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人家白大人為了什么,?尚且如此舍己為人,!我家閨女受傷了,這么多人都是冒著生命危險來的,,人家誰也沒有抱怨什么,,我卻在這兒阻三擋四地說些風(fēng)涼話,想想真是不該,!我是否腦殘了,?還是中風(fēng)了?怎么如此不歸路,!讓大家伙背后里又該如何評論我,?”當(dāng)下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忙不迭地緊緊跟隨在白閃電的身后,,拔出佩劍披荊斬棘,,摸索前行。
費了好大的勁兒,,眾人才來到第八十一座墳?zāi)古?。但見這是一座大于一般墳瑩的墓地,也是唯一立有墓碑的一座墓地。正中立表石墓碑,,上刻著“明都督劉肇基之墓”,。碑后墓臺上有墓冢,封土高約二米,。
冢前哪有什么墓門,?劉肇基是誰?白閃電和紅塵面面相覷,,大批官兵也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均一臉懵逼,。那名把總又提議說:“除了王侯將相的墳?zāi)褂虚T外,,一般平民百姓的墳?zāi)鼓挠惺裁撮T呀!白大人,,咱們就在墓前土堆上拍一下,,權(quán)當(dāng)拍門了也就是了?!卑组W電認(rèn)為他說的有理,,忙依言拍了一下,只聽扎扎一陣大響,,墓冢前突然露出一個大洞,,里面黑洞洞的,顯然十分寬大幽深,。一個臺階一層層延伸到下面去了,!
該不該下去?眾人正在猜疑不定時,,白閃電已拾了幾根粗大的枯樹枝過來,,點著火燒些枯草引著,就這樣幾束火把就造出來了,!白閃電將火把分下去,,幾百個人兵分兩路,一伙四百人由那名把總領(lǐng)著,,四下戒嚴(yán),,如臨大敵,看守好墓門,。其余一百人跟著白閃電和紅塵兩人,,一字列隊排開,魚貫進入洞穴,!臺階很長,,走了好大會兒才到洞底,,往前一看,向左轉(zhuǎn)那方有些亮光,。白閃電有些興奮,,忙加快了腳步,眾人緊緊跟上,,走到盡頭一看,,左邊果然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可容一千人的大洞穴,,四周石壁上嵌鑲著一圈氣死風(fēng)燈,現(xiàn)在居然都亮著,。當(dāng)真燈火輝煌,,照若白晝。
洞內(nèi)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只是四周墻壁上卻畫滿了圖形,有人物有情節(jié)還有符號,,下面還記載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漢文。從門口往左是開頭,,白閃電及眾人逐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像看了一本長篇畫卷一樣,眾人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駭然,!白閃電、紅塵及此次接受任務(wù)過來的眾將士,,無一不是滿族人,,原來墻壁上刻畫得卻是一百多年前,也就是明弘光元年,,即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清軍在揚州攻陷后進行十日屠城的詳細(xì)介紹。內(nèi)容翔實,,引經(jīng)據(jù)典,,圖文并茂,通俗易懂,,就是不識字的白丁,,也能看得懂!紙里行間充斥著對清廷野蠻殘暴之行徑的控訴和批叛,,反清復(fù)明之決心的堅定和不懈,,昭然若揭,!這豈不是造反嗎?在這文字獄橫行的年代,,莫說寫這么多光明正大的反動文字了,,就是多說一句反動言論,官府都敢抓你進大牢,!
“敢情明朝滅亡那年,,明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xué)士史可法,率軍四千余人在揚州城與我大清將士拼死血戰(zhàn),,已是強弓之末,,最終戰(zhàn)敗被俘,不降被殺,。揚州知府任育民不屈被斬,,全家投井而亡。都督劉肇基率領(lǐng)殘部四百余人,,仍做困獸猶斗,,與城內(nèi)市民一起,與我大清將士展開巷戰(zhàn),,直至全軍覆沒,,無一人投降。這些人倒也有些血性,!”,,“這么說,這座墓穴就是都督劉肇基的了,。那么,,史可法的又在哪兒呢?”,,“甭管那么多了,,我看今日之事有些邪乎!你想想,,這是明朝遺老們的地盤,,我們這些人無意踏進來,豈非羊入虎口,?”,,“是呀!當(dāng)年咱們大清殺了人家漢人將近八十多萬人,,他們與咱們血海深仇,,誓不兩立,他們不報仇才怪呢,!”一時人們議論紛紛,,將士們無不心慌意亂,,從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來。白閃電將火把摜在地上,,手按劍柄,,朗聲說:“藥王老前輩,我們來到了,。請您出來吧,!”不料半晌沒有一點動靜,突然軋軋聲響起,,眾人頓覺眼前一暗,,原先的墓門竟然自動重又閉合!白閃電暗叫一聲壞了,,忙飛身就往回路趕,,當(dāng)發(fā)現(xiàn)洞門關(guān)閉后,,他氣憤地一拳打在鐵鑄的大門上,,只聽咚地一聲響,大門紋絲未動,,他倒被反彈回一丈開外,,險些把緊緊跟上來的紅塵撞翻!這才知道鐵門乃厚重的熟鐵鑄成,,不可能人力所能撼動,!
突然一個爽朗的大笑聲傳來,好像天外靡靡之音:“清廷走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這是你們作繭自縛,,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白閃電循聲辨位,,認(rèn)定聲音是從門的對過發(fā)出來的,!他忙縱身過去一看,卻是堅硬的石壁,!原來整個石壁均是一塊一塊的大青石精徹而成的,,縫隙極為細(xì)密,哪有什么機關(guān)開關(guān),?
“請問您是藥王老前輩嗎,?”白閃電想以言論打動對方,因此說話方式仍很委婉,。
“是又如何,?”那人有些不耐煩,,冷冷地道。
“啊,,您真是藥王老前輩,,真是久仰了!想我們大老遠(yuǎn)地一大早就從杭州趕了過來,,就是想請您老給我們的將士看病的,!您醫(yī)者父母心,豈能見死不救,?更何況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們也毫不知情呀!所謂不知者無罪,,就是這個道理,!您老醫(yī)術(shù)高明,頭腦肯定聰敏絕頂,,反應(yīng)敏捷,,不可能將我們這些無辜的晚輩們,橫加怪罪吧,?”白閃電的侃侃而談,,讓紅塵及將士們無不暗豎大拇指,從心眼里佩服,。這位白大人真會扯,,非但將自己撇得一干二凈,好像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反倒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讓人聽了認(rèn)為他的確冤枉,冤枉得很,,他比竇娥都冤,!
“你不要說得這么動聽,老朽不吃你這一套,!老朽生平有三不醫(yī),!一不醫(yī)大清滿族外夷之人。二不醫(yī)清廷走狗,。三不醫(yī)世上大奸大惡之徒,!你們自己捫心自問,誰不夠兩條了,!犯了老朽的諱忌,,任天王老子,也是寧死不醫(yī),!不但不醫(yī),,一旦犯在老朽的手里,,還會送你們下地獄,去祭典那些揚州十日中冤死的無數(shù)亡靈,!”說到這兒,,一陣凄厲的慘笑聲傳過來,隨即地面顫動起來,,好像地震一樣,,滾滾雷聲也隱隱傳來,狂風(fēng)突起,,吹得塵土飛揚,,天昏地暗!突然,,眾人只覺眼前一暗,,四周墻壁上的燈光竟一下子全滅了!白閃電暗自后悔,,剛才自己認(rèn)為無用丟下火把,,幾名持火把的八旗兵也相繼將火把弄滅扔了。當(dāng)下大呼一聲:“把火把撿起來,,重新點上,!”不料話未說完,嗖嗖之聲大起,,四壁墻上突然露出無數(shù)個箭孔,一時萬箭齊發(fā),,均從箭孔中疾射而出,,箭如飛蝗,讓眾人猝不及防,,當(dāng)場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十幾個士兵當(dāng)場成了箭耙子,身上被射成了刺猬狀,,倒地身亡,!
白閃電忙拔出尚方寶劍,撥打金翎,。紅塵和剩下的將士們也忙拿起武器,,一個個揮舞如風(fēng),護住全身,。突然墻壁上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又閃現(xiàn)出四個龍頭來,,長嘯一聲,忽然噴出一團團烈火來,,有十幾個兵勇當(dāng)即中招,,眉毛頭發(fā)以及衣服盔甲全部燒著,,只好在地上打滾撲騰,但火勢甚急,,竟難以撲滅,,又有十幾個人活活被燒死!
火剛噴完,,突然濃煙滾滾,,竟又噴起黑煙來,想必?zé)熤杏卸?,八旗兵一個個頭昏腦脹,,腳步踉蹌,身體搖晃了幾下,,卜地跌倒,,竟暈死過去!白閃電忙和紅塵撕下衣襟護住口鼻,,但在地動山搖的環(huán)境下,,卻也難以支撐良久,終于眼前一黑,,雙方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師傅,,難道你真的將他們?nèi)繗⑺?,一個不留?白閃電可是弟子的朋友??!”一個聲音由洞外傳了過來,卻是江浙總督張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