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訓(xùn)練營頂樓的一間房屋中,,戈爾烏斯憤怒地將手邊的青花瓷花瓶摔在了地上,。
“伯森這個混蛋!居然又給我假情報,!”他暗聲罵道。如今魔族也已經(jīng)失去了對戈爾烏斯的信任,他的情報對于魔族再沒有任何作用,。在人類這邊也是如此,戈爾烏斯每天看著那些新兵發(fā)躁,。伯森侯爵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上面的人開始逐漸失去對于他的信任,各種會議也都沒有再叫上他,。人們的生活一直很平穩(wěn),,逐漸忘記了對于考爾比將軍的爭論。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軟禁在了新兵訓(xùn)練營當中,。
“這樣用不了多長時間,,魔王肯定會招我回去。伯森一定是相信了銘的話,?!备隊枮跛棺匝宰哉Z地說著,“不行,,我必須要重新證明我的價值,!”
戈爾烏斯站起身來,打開房門后,,離開了房間,。他不想失去兩邊的榮耀與地位,一直以來他都享受著這一切,。對于榮耀,、贊許的虛榮感幾乎已經(jīng)超過了魔族的本能。如今戈爾烏斯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哪一邊的失信,,都會要了他的命。他暗暗下著決心,,必須要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
皇家教會一處偏僻的小教堂中,,厚重的鎖鏈鎖住了教堂的大門。教堂中一片黑暗,,只有女神像前有一絲微弱的火光,。銘看著紅布桌上跳動的火焰,待溫妮貝爾情緒逐漸緩和下來之后,,向她問道:“為什么紅衣主教要對你做這樣的事,。”
“為了守護圣火,?!睖啬葚悹栒f。
“這跟守護圣火有什么關(guān)系,?”
銘的話音剛落,,教堂大門處傳來了開門聲。紅衣主教打開大門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里拿著兩人的早餐,,瞥了一眼坐在長椅上的銘,隨后將早餐放在紅布桌上,。銘與溫妮貝爾兩人相繼無聲,,像是不曾相識一樣各自待在各自的地方。直到紅衣主教離開之后,,溫妮貝爾保持著跪地祈禱的姿勢,,頭也不回地繼續(xù)說道:
“銘大人知道圣火在什么地方嗎?”
“不知道,?!?p> “圣火就在我的體內(nèi)?!?p> 銘聽后不由皺了皺眉頭,,“什么叫在你的體內(nèi),?”
“就在這里,。”她指著自己的胸口說,,“圣火不能熄滅,。若是圣火熄滅了,就會有可怕的東西跑出了,。而圣火最好的保存地點,,便是人類的身體中?!?p> “可這跟紅衣主教折磨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將圣火保存在人類身體中,,雖然能夠防止圣火熄滅。但這也使得守護圣火之人能夠使用圣火的力量,。人們的情緒波動會對圣火造成影響,,進而導(dǎo)致封印的力量變?nèi)酢,!?p> “既然你可以使用圣火的力量,,那為什么不能控制圣火加強封印呢?”
“我可以這么做,。但圣火的力量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傷害,。只有我保持平靜時,圣火才能趨于飽和,。既不會傷害我,,也不會使封印松動?!睖啬葚悹栍謱㈩^低下了幾分,,更為虔誠地跪在女神像前,“所以我必須要終日向女神祈禱,,祈禱女神的庇佑,,祈禱內(nèi)心得平靜?!?p> 在溫妮貝爾說完之后又過了一會,,銘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主動作為守護圣火的人嗎?”
“是的,?!睖啬葚悹栒f,“但我在答應(yīng)之前,,并不知道這些事情,。”
銘沉默了許久,,隨后長嘆一聲,。似乎世事總是在摧殘著那些可憐的人,那些善良,、純真,、正義的品性永遠無法給人帶來好運。自我的修行者仿佛就像是苦行僧,,一邊忍受著苦難,,恪守自己的品性;一邊又看著那些毫無底線的人,,享受著生活的美好,。
“沒有辦法將圣火保存在別的地方嗎,?”銘問道。
“可以,。但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的,。”
銘想了想說:“我有一盞長明燈,,能夠保證火焰上千年都不會熄滅,。這個可以用于保存圣火嗎?”
“我不知道,?!睖啬葚悹枔u了搖頭。
幾天以后,,紅衣主教來送餐時告訴銘,,今天已經(jīng)最后一天時間,明天銘就可以離開這里,。臨走之前的那個夜晚,,銘在長椅上坐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晨,,兩人聽見紅衣主教打開鎖鏈的聲音時,,溫妮貝爾突然回過頭,對著銘說道:
“您走后,,有時間能來看看我嗎,?”
“我會的?!?p> 沒等紅衣主教再鎖好門,,銘便立刻離開了這里。他覺得不管能不能行,,都要想辦法去解救溫妮貝爾,。
在銘來到皇家教會的大門前時,突然發(fā)現(xiàn)艾倫,、愛葛莉絲一行人正站在門口與一名主教說話,。
“銘!”艾倫看到銘出現(xiàn)在這里也非常驚訝,,“真是巧,,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在這里做保安,。”銘回道,,“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我們來羅下辦點事,,正巧趕上皇家教會開放,所以過來看看,?!?p> 銘沒有再繼續(xù)過問,與他們隨便說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去,。琳猶豫了一會,,隨后跟了上來。兩人離開教會后,,琳向銘問道:
“依瑟希怎么樣了,?”
“古木賢者也沒有辦法。不過他讓我把依瑟希暫時放在他那,,他會去尋找解決的辦法,。”
琳點了點頭,,不知在思考著什么,。
回到伯森侯爵的古堡后,銘拿回了蓮留在這里的長明燈,。在第二天夜晚,,銘帶著長明燈,悄悄潛入皇家教會,,來到了小教堂旁,。他讓洛維爾順著窗縫進入自己曾經(jīng)住過的房間中,打開窗戶上的插銷,。
銘一從房間中走出,,溫妮貝爾帶著笑意看向他,似乎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到來,。銘走到她的身邊,,將長明燈放在溫妮貝爾的面前。
“你看看,,這個就是我說的長明燈,。”
溫妮貝爾伸手摸了摸那盞長明燈,。隨后說道:“銘大人,,我不懂這些。而且就算可以也需要得到主教的許可,?!?p> “好吧。”銘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是打算去找主教,,如果提前知道能不能用,心里有底一些,?!?p> “銘大人能來看我,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睖啬葚悹栒f。
銘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隨后說道:“你要不要坐到長椅上來說,,一直跪著也累吧?!?p> 溫妮貝爾想了想,,坐到了銘的身邊。
第二天一早,,銘離開了小教堂,。他拿著長明燈去找了伯森侯爵,并告訴了伯森侯爵用長明燈代替封印圣火這件事,。伯森侯爵對此很重視,,他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提議。事實上皇城很多知情人對于通過人體保存圣火這件事都膽顫心驚,。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守護圣火之人不會亂用圣火;誰也不敢保證,,守護圣火之人的情緒不會受到影響,,進而造成封印的松動。
伯森侯爵告訴銘,,他會把長明燈交給皇家教會,,讓他們進行判斷。銘非常欣喜,,他突然覺得這次的事一定的能辦成,,在錦標賽上奪得長明燈就是為了今天,仿佛命運已經(jīng)寫好了一切,。
在這之后的一個星期,,銘每天都會偷偷潛入溫妮貝爾的小教堂中,與她一起坐在長椅上談天說地,。銘告訴了她許多外面的事,,以及自己的過往與現(xiàn)在的一些經(jīng)歷。銘一直小心翼翼,確保所說之事不會觸動到溫妮貝爾的情緒,。溫妮貝爾大部分的時候都會保持著平靜的姿態(tài),只是偶爾會露出一絲微笑,。對于長明燈的事,,銘?yīng)q豫過后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她。
這天,,銘從伯森侯爵那接到了通知,。侯爵告訴他,教會已經(jīng)同意嘗試將圣火轉(zhuǎn)移到長明燈中,,最近正在籌備這項儀式,,讓銘過幾天去教會,共同進行圣火的轉(zhuǎn)移儀式,。
銘非常激動,,這可以算是他來到異世界后,聽過的最好消息了,。這天夜里,,銘回到旅館,關(guān)上了房門與窗戶,,讓洛維爾先幫他進行換血治療,。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到了,銘不想因為治療而耽誤了圣火的轉(zhuǎn)移工作,。這一次的換血,,是銘一生中唯一一次沒有感覺到痛苦的一次。
但銘不知道的是,,正是這天夜晚,。一直潛伏在皇家教會中的戈爾烏斯,化作一只蚊蟲,,進到了小教堂中,。他進入小教堂之后,直接變回了魔族的樣子,,全身黑霧籠罩,,向著跪在女神像前的溫妮貝爾走去。
溫妮貝爾知道來者不是銘,,但她的內(nèi)心沒有絲毫觸動,,依舊保持平靜向女神祈禱。
戈爾烏斯身上,,無數(shù)條黑霧竄出,,它們沿著長椅下、天花上以及墻壁邊,從四面八方向溫妮貝爾發(fā)起攻擊,。而就在黑霧即將觸碰到溫妮貝爾的一剎車,,黑霧突然被點著,如同導(dǎo)火線一般,,火焰順著黑霧一直延伸到戈爾烏斯身上,。戈爾烏斯心里一驚,立刻切斷了黑霧,。
“魔族,。你傷害不了我?!睖啬葚悹栭_口說道,。
戈爾烏斯微微皺起眉頭,走到了溫妮貝爾的身邊,。
“你居然可以使用圣火的力量,。”
“我沒有使用圣火的力量,,是圣火保護了我,。”
戈爾烏斯想了想,,隨后說道:“今天你那個小男友好像沒有來看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p> “你以為我不知道?!备隊枮跛估湫σ宦?,“銘不是每天晚上都會來這里嗎?身為守護圣火的修女,,居然天天做這種不知廉恥之事,。”
“我從來沒有與銘做過什么,?!睖啬葚悹柦z毫不為戈爾烏斯的話語所影響。
“那你知道他今天為什么沒來嗎,?”
“他總有自己的事,。我只要在這里等著他就好?!?p> “等他,?!备隊枮跛构笮Γ八呀?jīng)不會再來這里了,?!备隊枮跛拐f著,變成了考爾比的模樣,,“我不僅是魔族,,同時也是皇城的大將軍,考爾比,?!?p> 溫妮貝爾微微一愣,,她以前見過考爾比,,也記得考爾比的聲音。
“你想說什么,?”溫妮貝爾深吸一口氣說,。
“我已經(jīng)稟報了陛下。銘每天偷偷來見你,,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抓了起來,,明天就會被斬首示眾?!?p> 溫妮貝爾沉默不語,,隨后說道:“我不相信你說的話?!?p> “那就走著瞧吧,。”戈爾烏斯轉(zhuǎn)身離去,,臨走之前說道,,“不過你要知道,就是因為你,,才害死了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