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錄音室的門把手,，確認(rèn)它已經(jīng)鎖上，水月漣收起鑰匙,，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本沒有多少，主要進行電影拍攝前的籌備,，而他需要做的也只是提供修改好的劇本而已,。
可就像是對于久久沒能體會到的閑暇不太適應(yīng)一般,，水月漣在休息了一天后,，主動把電影的配樂工作也攬到手中,，加上原本在拍攝結(jié)束后也來得及的主題曲制作，倒是有了將自己整天關(guān)在錄音室中的充分理由,。
雖說這種努力工作的態(tài)度意外地讓作為經(jīng)紀(jì)人的上原良介很是滿意,，不過水月漣自己清楚，他只是想在每天被某種情緒侵蝕之中,，找出點能夠暫時忘卻的時間,。
來到辦公室前,，水月漣打開緊鎖的房門，順手拍下墻上的開關(guān),。將整個房間瞬間填滿的無色燈光下,，有個人已經(jīng)坐在那里。
沒有太多意外,，水月漣反手鎖上門,，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又整理好桌面上凌亂的紙張,，才分出精力看著對面那人。
對面,，齋藤飛鳥雙手撐在身體兩側(cè),，低著頭，垂下的黑色長發(fā)將她整個人包裹在陰影中了,。
有些驚訝于她的反常情緒,，水月漣不由開口問到，“飛鳥,，怎么了嗎,？”
她晃了下腦袋，抬起眼睛,，像是剛注意到水月漣一般,，出神幾秒，才從嗓子里擠出句帶著哭腔的生澀話語,，“水月…娜娜敏她…要畢業(yè)了…”
“什么,？”
意料之外的消息讓水月漣也不由得怔住片刻，回過神后才來得及追問,，“具體是什么情況,？是她自己說的嗎？”
“嗯…”
開口的剎那,，累積已久的情緒像像是終于找到個可以傾瀉的出口,，淚水將齋藤飛鳥的話堵住了。接過水月漣遞來的紙巾,，過了好一陣,，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起了那天的事。
“…就是這樣了…娜娜敏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也說不定…”
透過齋藤飛鳥含糊不清的轉(zhuǎn)述,，橋本奈奈未的決心也依然分明到銳利了,。水月漣懸著的手下意識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是握住了一團逸散的空氣,。
“水月,，該怎么辦呢？”
齋藤飛鳥探出身子望著他，纖細的眉毛用力擰著,。
水月漣倚著椅子,，沒有直接回應(yīng)，“這么說,，飛鳥你都知道了嗎,？”
“嗯…”
“這樣啊”，終于收拾好心情,，水月漣嘆了口氣,，“飛鳥你是不想讓娜娜敏畢業(yè)嗎？”
她用力點頭,。
“那只能讓麻衣畢業(yè)了吧,？”
“不要！”
情急之下,，她忍不住喊出聲了,，整個人也從椅子上彈起，瘦小的拳頭在身側(cè)緊緊攥著,。
“為什么就沒有兩個人都不畢業(yè)的辦法呢,？”
在她的目光下，水月漣表面上還是平靜的模樣,，“具體的原因…你那天也聽到了吧…”
“但是水月出面的話,，一定可以的吧！水月一定有辦法的吧,！”
沒有開口,，水月漣只是輕輕搖頭。
望著他的眼睛,，齋藤飛鳥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淚水,，跌回到座椅上，身子輕輕蜷縮著,，小小的臉上也有了幾分頹唐,。
“…到底是為什么呢…”
沉默之中，空調(diào)吹出的沉重空氣將兩人壓在位子上,，過了一陣,，還是水月漣先開口了。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總是會有人受到傷害的…或者說已經(jīng)都受到傷害了吧,，只是說誰受的更深些…總要有人承擔(dān)起這些…”
“那就讓我不在乎的人承擔(dān)好了,！”
似是水月漣的話讓她感受到一點希望，齋藤飛鳥又打起精神,。
“但是,，飛鳥你能說出更不在乎誰一些嗎,？麻衣還是娜娜敏？”
她一時語塞,，半晌沒能擠出一句話,，只是淚水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水月漣吐出口氣,，繼續(xù)說著,。
“如果有的話，我也希望能選擇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就像是糾纏在一起的藤蔓,，只是碰上去手就會被刺傷,，更不要說將它們完全分開…”
心情已經(jīng)被淚水填滿，水月漣后面說了什么齋藤飛鳥完全沒有心思去聽,。低聲抽泣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察覺到有只手放在自己頭頂,。
睜開朦朧的眼睛，水月漣站在她面前,，收回了手,。
他依然平靜著，見她漸漸止住了哭泣,，出聲問到,，“飛鳥是真的不想讓她們?nèi)魏我粋€人畢業(yè)嗎？”
“嗯…”
她吸著鼻子,，還是有幾分哽咽,。
“只是這樣嗎？”
一時也想不出別的什么,，齋藤飛鳥微微頷首,。
她臉上的希冀讓水月漣露出了點笑意。
“如果這就是飛鳥全部愿望的話,，我還是有辦法的,。”
“真的嗎,？”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顧不上手上的各種痕跡，一下子將水月漣的手臂緊緊抓住,。片刻之后,，卻是又想起了水月漣之前表示無能為力的說法，又緊繃著臉,，眼神里滿是懷疑了,。
水月漣見狀,，無奈地笑了下，“說起來,，我應(yīng)該沒有騙過飛鳥你吧,？”
齋藤飛鳥瞪著圓溜溜地眼睛，沒有松開抓著水月漣的手,。
“既然這樣,，那拉鉤好了?！?p> 她遲疑片刻,，還是點頭答應(yīng)。
看著兩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齋藤飛鳥莫名又有種想哭的沖動,。
剛認(rèn)識水月漣時，她不過12歲而已,，對于儀式,，對于約定，多少還抱著點沒來由的堅信,。不過,，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即使不提成為偶像后接觸到的事情,，僅僅是現(xiàn)役高中生的身份,，也足夠讓她明白，拉鉤這種東西,，不只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沒用,，在學(xué)校里提出也只會得到一副嫌棄的表情，搭配上“過于天真”的評論,。
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去相信,，這套幼稚的儀式真的有著足夠讓她愿望成真的魔力。就像以前一樣,。
拇指合上,，約定成立了。
從那天起一直懸著的心終于回到原處,，就像是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一樣,，齋藤飛鳥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
“已經(jīng)這個時間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水月漣看了眼墻上的時間。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齋藤飛鳥驚呼一聲,，“糟糕,，練習(xí)要遲到了?！?p> “這么晚還有練習(xí)嗎,？”
“嗯，運營說今年夏天要舉辦巡回演唱會了,，所以最近的練習(xí)多了些,。”
“這樣啊,，那我還要再待一會,，你離開的時候再來找我就好。對了,，今天多謝你了,。”
齋藤飛鳥一頭霧水地點點頭,，輕聲道別后,，從外面將門合上。
透過越來越小的縫隙,，她最后看到了水月漣的表情,。雖然還是平靜的模樣，但相比于今天剛見到他的時候輕松了不少,。
就像是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