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道觀,,正遇上廣武帝一行人進來,,五人趕緊混在道士們后面,,跟著行禮,。
任遠憂嘟囔道:“這時間切換真是措不及防,?!?p> 廣武帝親和地扶起道長:“道長替朕準備封禪之禮辛苦了,?!?p> 道長惶恐道:“貧道該做的,,皇上謬贊,。”
廣武帝隨后道:“平身,?!?p> 道長道:“皇上,道觀內已經收拾好了房間,,您上山也辛苦了,,且先去休憩一下吧?!?p> “好,。”
說罷,,便帶著大臣和隨行侍者離開,。
任遠憂站起來,拍了拍道袍的土:“他辛苦什么,,坐轎子上來還累,。”
尹生慕道:“上山的路,,坐在驕子上只怕也不舒服,?!?p> 任遠憂一想也是啊,道:“那他豈不是費力不討好,?”
尹生慕搖搖頭,。
韓星越道:“廣武帝剛才的舉止既顯得親和又不失皇族尊嚴,和覃始皇的威嚴,、漢武帝的不動聲色都不太相同,。”
任遠憂道:“或許就是因為他表現的溫柔一些,,所以才顯得是個完美的皇帝,?!?p> 陳天瀟用手摩挲著下巴道:“之所以你們覺得他完美,,或許就是因為他名氣不足、存在感不強,,所以對他的批判才少,、贊美更多?!?p> 尹生慕道:“或許是,,但那些事跡卻確確實實是他親自做出來的?!?p> 任遠憂道:“我可沒說他完美啊,,反倒覺得他不如覃始皇和漢武帝名氣大都是有原因的,首先功績且不提,,封禪之禮卻竭盡人力物力,,又是修繕山階、又是修筑登封臺,,還要人抬轎上山,;此外,不立發(fā)妻為后,,政治聯姻后又廢棄,,辜負兩個人,沒擔當,。光這兩點,,我就不佩服他?!?p> 陳天瀟用食指點了點她:“我和你說不清,,等回去讓李叔給你說清楚?!?p> 當晚,,任遠憂和陶濤又去給廣武帝送膳,,舉止動作,確實挑不出廣武帝的一絲錯漏,,既有帝王的氣派在,,卻又不至于威懾住旁人。
而且當晚,,有兩個大臣與廣武帝一同用膳,,三人高談闊論,并不像之前所見的君臣一般噤若寒蟬,,從廣武帝身上,,多了幾分人情味。
而在收拾餐具時,,一個小道姑不小心把皇上的筷子弄掉了,,好巧不巧,還砸在了廣武帝的腳背上,。
一時間,,所有人大氣不敢出,小道姑趕緊跪下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廣武帝的鞋面上染了油漬,,在白錦緞上十分顯眼,。
任遠憂倒要看看,這廣武帝會如何處置,?
廣武帝見狀只微微一笑:“無妨,,只是下次注意,不要再如此粗手粗腳了,?!?p> “是,是,,謝皇上,。”
經過這一小鬧劇,,眾人收拾餐盤出來,,陶濤小聲道:“你看,廣武帝不算壞吧,?”
任遠憂皺皺眉:“也不算好,。”
陶濤勸慰道:“你不能總拿現代的價值觀去衡量古人,,時代背景不一樣,?!?p> 任遠憂聞言又拉著她繞回到廣武帝房間的背面,在窗戶外蹲下,,示意她聽里面的談話,。
只聽其中一個大臣道:“剛才那小道姑應該是看見皇上嚇住了,才會不小心掉了筷子,?!?p> 另一人道:“好在咱們皇上寬宏大量,不計較這些小事,?!?p> 而此時,廣武帝笑著說道:“沒錯,,而且封禪之時忌殺生,,我在出門前都已齋戒沐浴十日了,今日更不能因此小事破了戒,,也算積福,?!?p> 兩人對視一眼,,剛好有侍衛(wèi)朝這邊走來,任遠憂便拉著陶濤離開了,。
任遠憂有些較真地說道:“所以,,是因為善良才原諒那個道姑,還是因為他的封禪而放過那個道姑,,雖然結果一樣,,但初衷不同,意義就不同,?!?p> 陶濤聞言,皺眉不語,,確實沒有可辯解的話語,,連她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次日,,到大殿中,,由道長主持,行了封禮,。
一應流程規(guī)制與漢武帝時并無大不同,,只是廣武帝顯得更虔誠,甚至到了誠惶誠恐的地步,,反而讓任遠憂對他更反感,。
整個過程,,廣武帝毫無差錯,表現得堪稱優(yōu)秀,,優(yōu)秀得仿佛是場排練好的戲劇,,帶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任遠憂帶了偏見的眼光去看,,所以處處不順眼。
待封禮結束后,,廣武帝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大殿誦讀了半日道經,而院中,,由兩名能工巧匠雕刻慶功石,,一個負責將功德刻于石上,另一個則負責磨礪慶功石的形狀,。
不得不承認,,與前兩塊慶功石相比,這塊慶功石的確最為壯麗,,但只要一想到這是人為修刻后的結果,,任遠憂便不再欣賞。
待太山頂的封禮結束后,,陳天瀟他們五人被安排跟隨圣駕到岱山行禪禮,。
當五人站在山北的山道等待廣武帝出發(fā)時,卻見他又坐上了轎攆,。
任遠憂心想:“下山還坐轎攆,,不怕摔下去嗎?”
再一看,,十六人抬起驕子,,前面的轎夫舉得高些,后面的轎夫矮些身子,,如此一來,,轎輦是水平的,皇上坐于其上,,并不會前傾,。
而且這十六人經過訓練,步伐一致,,配合默契,,走得又穩(wěn)又勻,顛簸并不大,。
怪不得,,廣武帝選擇乘輦登山,,而后又乘輦下山。
這樣享受的福氣,,是普通百姓這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舒適,。
看著那些人矮下去的膝蓋、鼓起的手臂肌肉,,任遠憂不由得握緊袖子里的拳頭,,恨不能沖上去把皇帝拽下來。
這兩日她觀察得細,,廣武帝行動自如,,就連刻慶功石時,他跪了那么長時間也只是起身初時有些僵硬,,而后便再無不同,。
這就是古代的階級地位,尊卑區(qū)別,,更是以勞力,、尊嚴去跪服上位者。
到了岱山,,任遠憂已然面色鐵青,,但也只能配合著完成廣武帝的禪禮。
所有的禮節(jié)步驟,,廣武帝一點不錯,,在封禪之禮都結束之后,命史官記錄,,并決定改寫年號為“平順”,意為天下太平,、風調雨順,,更是以此表明他征戰(zhàn)多年終安定天下、創(chuàng)立東漢王朝,,乃是上天之意,,他是名正言順、獨一無二的天子,。
不光他,,每個來太山封禪的皇帝都是如此之愿,君權神授便是如此,。
圼忻
尹生慕:廣武帝原型即光武帝劉秀,,只是此處為了戲劇沖突有所改編,且不代表對真實歷史人物的評判,,而且其他皇帝是否乘轎輦有待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