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別院的地理位置相當(dāng)好,,出入只有一條道,,依山傍水,且地處郊區(qū),,不易惹人注意,。姜修竹確實在南山別院里,而且南山別院里不僅僅有著一個姜修竹,,七處肖圓圓和九處的何小花也在,,只不過兩人都是重傷之軀。別院里還有一些十三處受傷頗重的人在休養(yǎng),。
肖圓圓傷的很重,,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也只能勉強起身,。大半個月之前,,他領(lǐng)了密旨前往北荒暗殺北荒大頭領(lǐng),他沒有想到北荒大頭領(lǐng)拓跋原野竟然是武道宗師,,七處死傷過半,,他也近乎瀕死,才將拓跋原野重傷,。要不是何小花領(lǐng)著八處和十二處趕來支援,,七處大概要全軍覆沒了。
“喝藥,?!眮淼皆鹤永铮涡』S意地將藥放在桌上,,對著桌邊發(fā)呆的肖圓圓說道,。何小花的臉色不好,從領(lǐng)口處還能看到身上扎著白色的繃帶,,他的功夫在十三處里并不算好,,因此這次配合肖圓圓行動,他也傷的不輕,。正因為暗殺行動損失慘重,,李明恪那里現(xiàn)在能用的人手便不夠了,。
何小花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秀氣的臉上帶著一抹不耐煩:“林霖越來越啰嗦了,!”林霖是十二處的處長,,十二處是負責(zé)支援及收尾工作的,林霖這人平時大大咧咧的,,但關(guān)鍵時刻卻非常啰嗦,,而且特別護犢子,。對于十二處的每一個苗子,他都當(dāng)自己孩子一般養(yǎng),。這次行動他們七處,、九處、十處以及十二處都折了人手,,十處啟用了北荒的諜者,,具體損失他們并不清楚。就目前知道的,,十二處折損的人手算是最少的了,,可依舊讓林霖心疼得不得了,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是日日都過來對著何小花碎碎念,,要他們九處一定要對他們十二處受傷的人精心調(diào)養(yǎng),。
“來了這十三處,就該做好死人的心理準(zhǔn)備,,也就他把他們處里的人當(dāng)孩子養(yǎng),,舍不得傷舍不得死?!焙涡』ㄗI諷地冷冷一笑,,但是眼里的神采卻黯淡得很,九處這次跟他出來的十個人,,就剩下六個,,其中兩個傷重的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他又看了一眼毫無反應(yīng)的肖圓圓,,卻也不知要說什么,,七處這次損失最重,和肖圓圓一同出來的十六個人,,活下來的只有三個,,加上一個肖圓圓,也就四個人,。
“可惜拓跋原野沒死,。”肖圓圓忽然開口說道,,話語里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不甘,。作為一名暗殺者,他們七處的人早就習(xí)慣了生死,,沒有什么憐惜不憐惜的,,只是可惜花了這么大的代價,卻只是重傷北荒大頭領(lǐng),。
何小花默然,,他握緊了雙拳,,壓下心底的不甘,確實可惜了……
“何處,,肖處,。”在一片安靜中,,院子里走過來一個人,,翩翩有禮地和兩人打了一個招呼。
何小花看著走過來的人,,淡淡一笑,,秀氣的臉上帶著一抹疏離:“姜副處,怎么不在屋里歇著,?”
“睡多了,,便出來走走?!眮砣苏潜緫?yīng)在刑部大牢的姜修竹,。姜修竹看了兩人一眼,察覺到兩人對自己的疏離,,只是拱了拱手,,打算換一個地方透透氣。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晚他只覺得心口很壓抑,,似乎要發(fā)生什么事,在屋子里他有些坐立難安,,這才出來隨意走走,。
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肖圓圓將已經(jīng)喝完的藥碗放下,,忽然開口道:“姜副處,,對于陸將軍,你是怎么看的,?”
姜修竹漠然轉(zhuǎn)身,,看著肖圓圓白里泛著青的臉,心中不是很明白陸安衍是怎么在十三處里掛上號的,,竟然連素來冷心冷情的暗殺組都對陸安衍另眼相待,。他加入十三處也就五年,時間不算很長,,和其他處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對十三處里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十三處里的人不要說關(guān)心別人,,就連自身都不怎么注重,,可以說是一群不把自己當(dāng)人的人。他不明白陸安衍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讓這群人這么上心,。
“肖處,,對陸將軍很關(guān)心?!苯拗窭涞卣f道,,眼里帶著幾分探究。
肖圓圓看著姜修竹,,臉上的神情木木的,,沒什么變化,他想了想,,接著道:“姜副處,,陸將軍很關(guān)心你?!?p> 姜修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諷,說話的語調(diào)很淡:“肖處倒是知道的不少,?!?p> 肖圓圓沉默著,何小花呲的笑了出來,,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道:“陸將軍關(guān)心你,這可不是肖圓圓知道的,,十三處的人大概都知道…為著給你洗脫嫌疑,,陸將軍闖了楚王府,據(jù)說傷的不輕……”
姜修竹一愣,,他自從來到南山別院后,,便是吃藥治傷,昏昏欲睡了一整日,,并不知道這剛剛傳來的消息,。
“什么時候的消息?”沉默了一會兒,,姜修竹開口問道,,他的眉間帶著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些微擔(dān)憂。
“你們四處應(yīng)該比我們更知道呀,,姜副處,。”何小花撇了撇嘴,戲謔地道,。四處是負責(zé)情報工作的,,按道理確實是比他們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姜修竹冷淡地看了一眼何小花,,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打算回去問問處里傳遞消息的鷂子。
“人,,挺齊的呀,。”
南山別院里安安靜靜的,,院子里本來只有肖圓圓他們?nèi)?,卻不知何時,院子的圍墻上忽然立著個人,,帶著夜叉面具,,沖著院子里的三人輕飄飄地說了這么一句。那聲音帶著一絲尖細滑膩,。
錚——刀刃出鞘,,院中忽然多了數(shù)道人影,手中握著兵器,,戾氣十足,。林霖帶著十二處的人涌了進來,人手一支短弩,,渾身的煞氣,,對準(zhǔn)了墻上的人。
肖圓圓默不吭聲地擋在姜修竹和何小花身前,,南山別院目前可以說是一堆老弱病殘,,但是雖然弱卻不至于連人都摸到院中還察覺不到。墻上這人竟然能夠瞞過這么多人,,這武道境界絕不低,。
帶著夜叉面具的人,揮了揮手,,墻外忽然翻進來一隊人,,全都帶著鬼面具,沒有多余的話,,進來的人,,迎著短弩廝殺了過去。林霖舉手示意,,淬毒的弩箭沖著來者發(fā)出,,密密麻麻的弩箭速度極快,,無法相信有人竟然可以擋下。卻見帶著夜叉面具的雙手一揮,,院旁樹上的葉子簌簌落下,,疾飛出去,在弩箭觸到鬼面具一眾人之前,,呼嘯而撞,,如雨打芭蕉般,,發(fā)出清脆的叮叮叮聲音,,弩箭在這些葉子中不可思議地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擦著鬼面具一眾的身體,,射到了地面,、樹木、墻壁上……
肖圓圓臉色一變,,只覺得一股寒意涌上了心頭,,是宗師,是武道宗師,!
這人,,這人應(yīng)該是高陽郡主身邊的田大海!作為暗殺者,,他們不是沒有對高陽郡主出過手,,卻通通失敗,因為高陽郡主身邊有個高手,,武藝極高,,其名田大海,也就是伴著高陽郡主長大的內(nèi)侍,,莫怪剛剛聽到的聲音尖細滑膩,,那是內(nèi)侍特有的嗓子。他沒想到田大海竟然已經(jīng)是一個武道宗師了,。
在弩箭射出去的同時,,林霖帶著一組人,長刀出鞘,,全力合擊,,雪亮的刀光斬向夜叉面具。
“快退,!”刀光還未到,,肖圓圓將何小花和姜修竹往后一拽,人迅速朝前掠去,。
林霖帶著一組六人朝前揮刀,,聽到肖圓圓的話,人已經(jīng)來不及回轉(zhuǎn),只得拼盡全力,,將真氣運轉(zhuǎn)到極致,,一刀斬下。肖圓圓的動作很快,,但也無法護著所有人,,他揮手一掌,將最后邊的兩人推到一側(cè)的墻上,,足尖一點,,勉強拖住往前的林霖,運轉(zhuǎn)真氣,,將人甩向后方,。刀光一過,陣陣寒意透出來,,其他人只覺得眼前一片雪亮,,等雪亮褪去,卻只見地上鮮血淋漓,,來不及撤回的四人,,最前面的人如同碎布片一般散在地上,后面兩人攔腰而斷,,最后的一人身上直直的插著一把銳利的長刀,,正是他們自己手上的武器。
林霖看著眼前的一幕,,猛地噴出一口血,,如果不是肖圓圓來得及時,那么這倒在地上的死人也將有他一份,。只是看著地上的人,,那都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娃,林霖雙眼通紅地瞪著田大海,,牙齒咬地咯吱響……
院子里的人已經(jīng)混戰(zhàn)在一起了,,無聲地廝殺,人在血氣中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何小花護著姜修竹,,倒是有點施展不開,,他沒想到南山別院會被人夜襲,身上連常備的毒藥都沒帶著……
肖圓圓身上的傷口在剛剛的氣勁中早就崩開了,,只是穿著暗色衣裳,,并不明顯??伤仓С植涣硕嗑?,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顫抖的,,寂靜的夜空中是一朵又一朵求援的煙花,但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等到援兵,。肖圓圓握緊匕首,,長身而起,殺意凜然逼向田大海,。
田大海面無表情地看著直奔自己而來的肖圓圓,,隨手抽出地上躺著的人身上插著的長刀,血花隨著長劍抽出而噴濺出來,,那人抽搐了下身子就無聲無息了,。田大海橫劍一擋,噌的一聲,,匕首與長刀相撞,,氣勁對沖,,肖圓圓悶哼一聲,,迅速往后退。何小花眼角余光看到此景,,只叮囑一旁的林霖護好姜修竹,,便一掌劈退擋在眼前的人,腳下一踏,,飛身攬住肖圓圓,,才一觸身,只覺一股陰冷的氣勁透過肖圓圓的身體沖擊在何小花的身上,,咔嚓一聲,,何小花的左手腕竟然被這股氣勁震斷了。他驚駭?shù)乜聪蛐A圓,,只見肖圓圓面如金紙,,口鼻沁出鮮血。
肖圓圓吃力地撐著身子站起來,,手中的匕首咔的一聲裂開細紋,,然后一寸一寸地延伸開來,忽然整把匕首如紙片一般崩開,,在肖圓圓的手中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把柄,。肖圓圓面上的表情依舊是那樣木木的,他隨手將把柄仍掉,,微微顫抖的手拭去口鼻的血,,靠著何小花的力量直直挺著,與田大海相對而站,。
空中綻開的煙火,,一閃一閃的紅光照在院中每個人身上,,似詭異似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