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半蹲在地伸手叩了叩石頭表面,，從反饋來看,，質(zhì)地似乎是某種復(fù)合材料。

　　果然如此：既然樹木都是假的,，石頭為什么不可以是假的呢,？

　　他覆掌摸索著,，找到了一塊可以按下去的地方，巖石表面立即浮現(xiàn)出一個全息投影的認證界面,，顯示需要掌紋驗證,。

　　伊瑟抬頭朝海澤笑笑，海澤將雙手護在胸口,，那是死也不會幫助他的意思,。

　　然而這種抗拒是無效的，伊瑟的軍刀在她腿上輕輕一劃,，一顆晶瑩的血珠懸浮在了空中,，他用刀刃接住血珠，放入了口中,。

　　“呃,。”

　　伊瑟扔開軍刀捂住了嘴,。嘗到希萊因血液的瞬間,，他的口腔經(jīng)歷了一次小型核爆，血液中的病毒與他的體細胞發(fā)生斗爭,，最終毫無疑問是他勝利了,。

　　右眼眼角的紋身短暫亮了一下，系統(tǒng)長久的沉默后，計算出了一個數(shù)據(jù)：0.00000000001,。

　　這是達陀羅的一部分,，只有當小數(shù)點前的數(shù)字變成“1”，達陀羅才有可能重返人世,，但就概率而言,，這件事永遠不會發(fā)生。

　　這樣想著,，他覺得一陣悲涼,。

　　只需一滴血就足以復(fù)制海澤的外貌，海量的數(shù)據(jù)流從系統(tǒng)數(shù)據(jù)庫中涌出,，具象化為骨骼尺寸,、體脂率及其他數(shù)據(jù)，一套新的方案存儲在他的腦海中,。

　　海澤看到青年的身體像水面上的倒影一樣扭曲動蕩,，重新凝結(jié)出的臉龐——是她的臉龐。

　　她帶著恐懼喃喃自語,，“幽靈……”

　　形象轉(zhuǎn)換只是復(fù)制外殼,，不能復(fù)制原主人的能力，這讓伊瑟有些惋惜,。

　　海澤的“點燃”無疑是更強大更符合他胃口的能力,，如果可以據(jù)為己有就好了，以后聯(lián)邦軍再找他麻煩,，來一個燒一個,，來一隊燒一群。

　　認證界面通過,，巖石下方出現(xiàn)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通道,，伊瑟抬頭看向海澤，“你下去過嗎,？”

　　海澤搖了搖頭,，伊瑟有些詫異，“你既然認得這里,，也知道基地系統(tǒng)識別你的指紋,，就從沒想過下去看看嗎？”

　　海澤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家,，不在了,。”

　　家？難道在基地關(guān)閉之前,，希思和她的妹妹都把這里當作家嗎,？

　　伊瑟變回原來的外貌，連續(xù)使用兩次“形象轉(zhuǎn)換”加上剛才的戰(zhàn)斗,，這讓他有點吃不消,，假如海澤還要跟他作對那麻煩就大了。

　　“我們來講講道理,。我要重啟這座基地,，因為這里基地有儲水和凈水的能力，甚至還可能有武器制造與食物生產(chǎn)流水線,。讓這座基地重見天日可以救很多人的命,，那些像你一樣自幼在荒野上長大的人，不必再受你受過的苦,?！?p>　　伊瑟的手指在巖石上敲點，“你贊同我的想法嗎,？”

　　海澤沉默許久,，輕輕點頭。

　　“好,。我現(xiàn)在把你放下來,，不要出手攻擊我，可以么,？”

　　海澤翻了個白眼,，再度點頭。

　　反重力——區(qū)域解除,。

　　海澤輕巧落地向后騰出數(shù)米,，滿臉警惕地盯著伊瑟看，見伊瑟沒有什么舉動,，她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扯了扯身上的軍裝，叫住伊瑟說,，“臉,，別人的?！?p>　　伊瑟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是我本來的樣子?！?p>　　海澤跺了跺腳,，再度扯動身上的軍裝,，“臉，別人的,?！?p>　　伊瑟一頭霧水地看著她，試探著問,，“這件衣服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爺爺，軍人,?！焙芍钢钙岷诘牡氐祝檬直葎澚藗€立方形的空間,，“海澤,，家。希思,，叛徒,。”

　　“我不太明白,，你姐姐可是繼承了你祖父的醫(yī)院,，這么多年一直在救死扶傷?！?p>　　“叛徒,！”海澤再度情緒激動起來，在只言片語中不停打手勢,，“爺爺,，沒有了，海澤,，離開家,，身體，生病,?！?p>　　“呃……你是說姐姐的背叛，導(dǎo)致了祖父的死亡,，你在荒野上流浪的時候感染了病毒,，只能和流民待在一起，然后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海澤急切地走上來,，兩個拳頭用力垂在伊瑟肩頭，差點把他砸進后面的通道里,。

　　“黑都害死了我的家人,！”她這句話喊得清晰又響亮,，“黑色的軍隊，找爸爸,，爺爺，不同意,，啊?。∥摇?p>　　她撩起袖子給伊瑟看,，伊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是什么！,？”

　　海澤靜脈處的皮膚上有一個烏紫的針孔,，不知當初注射了什么東西，不僅針孔多年沒有消失,，還在周圍擴散出一圈暗紫色的紋路,。

　　伊瑟的視野忽然昏暗下來，他再次陷入了那種能看到“病毒”的視覺：海澤身上泛著濃郁的紫光,，而這片光點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針孔附近,。

　　“疼！”海澤抽回手捂住針孔的位置,，那里似乎不能被觸碰,，

　　“黑都找到你父親，想讓他做某件事,，但你祖父不同意,，他們爭執(zhí)起來，有人給你注射了病毒并把你趕出基地,?！币辽痼@地推測，“是這樣嗎,？”

　　“啊……□□,！”海澤拼命點頭，已經(jīng)滿臉是淚,，她用力抓著伊瑟的胳膊讓他朝山下看,，對著萬家燈火，清楚有力地說出一句話：

　　“白山研究所,?！?p>　　她的指甲嵌進伊瑟皮肉，而伊瑟早已汗毛豎起,，“白山……研究所,？這里不是戰(zhàn)前避難基地嗎,？研究，研究什么,？”

　　海澤轉(zhuǎn)頭注視著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比火焰還要熾烈的憤怒，答案是什么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人造希萊因,。

　　將病毒以某種方式改進后注入人體，確保產(chǎn)生的變異不足以殺死實驗對象,，由此誕生的就是人造希萊因,。因為劑量可控，人造希萊因的能力很穩(wěn)定,，且比普通希萊因更強大,。

　　幾秒后，以上內(nèi)容被記錄在了乂系統(tǒng)中,，同時“希萊因”的詞條新增了“人造”的分類,。

　　這樣說來，戰(zhàn)前醫(yī)院建立的初衷恐怕根本不是什么“為了最后一戰(zhàn)”,，而是和實驗項目脫不了干系吧,。

　　“這底下是什么地方？”他冷靜下來問道,。

　　海澤手中亮起一束火光,，但不再是作為攻擊手段，她為伊瑟照亮了幽深的道路,，回頭示意他跟著下來,。

　　兩人一步一步，走進了黑暗的地底,，走向白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