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
過去
“……呼,?!笨ㄌ厮箒G掉煙蒂,,悠然自得地長舒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你才好,?!?p> “安歧姐……”我憂心忡忡地望著居高臨下的安歧夏樹,,“你能告訴我嗎,?這種癥狀……它究竟要在什么時候才會消失,?”
“……我知道你很痛苦,,小子,但我沒辦法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案,?!?p> 我:“你的意思是……?”
卡特斯女人一改常態(tài)。在沉默片刻后,,她便立馬收起了自己以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黑蓑所言極是,她也沒有欺騙你們的動機(jī)和必要不是嗎?楓氏一族的血液流淌于你的體內(nèi),,也只有你們楓家的嫡系子孫,,才能與你體內(nèi)的【殘】產(chǎn)生共鳴。其他人等,,包括我和九,,包括黑蓑,甚至包括鼠王和魏彥吾,,對于這把銃具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的,。”
繪繪子:“那【殘】她到底會不會……”
“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卑财缦臉浯驍嗔死L繪子的問題,,“這句古炎國的老話講得不無道理,我只能說,,能和那銃械里的怪物融為一體,,你是幸運(yùn)的,,又是極度不幸的?!?p> “不,,安歧姐,我聽不懂你說的話,?!?p> “知道你為何是極其幸運(yùn)嗎?”安歧又笑了,,仿佛是在嘲諷世事的造化弄人,,“因為【殘】在生死關(guān)頭救下了你,而你又本該死于烏薩斯內(nèi)衛(wèi)的尖刀利刃下,,在那場碾壓式的單方面屠殺中,,他的腐蝕國度對你的身體造成了無可比擬的傷害,我可以相當(dāng)自信地跟你說,,就你那時候的傷勢來看,,泰拉世界上的任何一種醫(yī)療技術(shù),任何一臺醫(yī)療器械都不可能將你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但那把槍里的怪物做到了,,她把你從死神的花名冊里活生生地拽了出來,。”
“但是啊,,楓彬語,,天下又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p> 用不著安歧夏樹的具體解釋,我便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會變得“幸運(yùn)而又不幸”的緣由,。
【殘】救了我,她用寄生的方式維持住了我危在旦夕的生命,,但代價就是我這具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的身體。
她可不是什么善茬,,更不是玄幻小說里,,那些對主人百依百順的寄生靈獸。她的肉體早已不復(fù)存在,,她的靈魂也被死死地鎖在了那把銃具之中,,她幾乎落了個永世不得超生的最終結(jié)局,陪伴她的,,除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和孤獨(dú)外,,便再無他物,。
但現(xiàn)在,一切都因為烏薩斯內(nèi)衛(wèi)的那次貿(mào)然闖入而變得截然不同了,。
她有了新主人——或者說,,新仆人,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這并不代表著這頭受盡折磨的野獸會不越雷池,尊重其宿主的意志,。相反,,她會竭盡全力地與我爭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哪怕是冒著與我的身體和意識玉石俱焚的危險,,她也“在所不辭”,。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就是安歧夏樹口中所說的不幸,,而這種不幸,可能需要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體味,。
“想明白了?”安歧提醒著深思熟慮的我,。
“……我該怎么辦?安歧姐,?!?p> “時刻保持清醒,就這么簡單,?!卑财缪院喴赓W道,“和黑蓑說的一樣,,只有你自己的意志足夠強(qiáng)大,,只有你自身不被打倒,你才有徹底控制住她的可能,,總之,,就是別想太多?!?p> 言罷,,卡特斯便將目光移向了鐵欄內(nèi)的陳暉潔:“你看上去好像有話要和我說,陳警員,。你叔舅的這份特赦令一定讓你感到很是吃驚,,對吧?”
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歧警官,?!?p> “就這么回事兒,如你所見,,你自由了,,不僅如此,在魏長官的全權(quán)操作下,,你甚至還獲得了參與清算行動的寶貴機(jī)會,。”
“可是九……”
“九在位高權(quán)重的魏長官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親愛的陳小姐,。”
“……”
安歧夏樹突如其來的打斷讓一向胡攪蠻纏的陳暉潔瞬間無言以對,。
“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你,理應(yīng)擔(dān)心的不該是九督察的問題,,陳警員,。”卡特斯女人繼續(xù)說,,“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了,,陳,而原本受到監(jiān)禁的你并沒有接觸真相的途徑,。
“你視作血親的馬總長,,還有那位一直將你跟塔露拉當(dāng)成鬼煞的生父。你想知道的,,你想得到的,,那些有關(guān)于他們的一切,或許都藏在那棟名為廉政公署的大樓之中,?!?p> “現(xiàn)在,魏長官給了你這個機(jī)會,,給了你探討真相的機(jī)會。怎么?你又想回避這一切嗎,?你當(dāng)然可以選擇逃避,,就像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你和楓彬語棄她而去時一樣,。但是,,陳,這樣逃避的代價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