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眉頭一皺道:“柳小姐,,我錦衣衛(wèi)十八人,,雖不是同父母所生,可荒島十余年,,早就如同親生弟兄,決無一人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出賣兄弟,?!?p> 柳絲絲冷笑道:“張將軍,剛才您說了,,您奉道衍之命,,殺我之后便自刎。你十八兄弟既然發(fā)誓同生共死,,張將軍自刎后,,眾兄弟豈能獨活?”
張煥默然,,柳絲絲趁機道:“張將軍是效忠于燕王還是道衍法師,?”
張煥瞪大了眼道:“我等兄弟,自然效忠于燕王,。道衍法師為燕王心腹,,他的軍令即燕王旨意,我兄弟豈敢不從,?”
柳絲絲贊許地點點頭,,突然問道:“張將軍,在燕王府這些日子,,燕王對將軍兄弟們?nèi)绾???p> 張煥遲疑了一下道:“燕王軍務繁忙,卑職等還沒機會拜謁燕王,,但有所使,,皆是道衍先生調(diào)遣我等?!?p> 柳絲絲心中更有底了,,她冷冷地道:“張將軍,恐怕燕王不是軍務繁忙,而是燕王根本就不在燕京,?!?p> 張煥大驚,柳絲絲又言道:“若真為了殺本小姐,,道衍怎可能如此大動干戈,,出動張將軍兄弟十八人呢?恐是朝中形勢不明,,燕王私赴京師欲察詳情,。”
“近日,,恐是燕王下落不明,,道衍心中不安,這才派張將軍兄弟十八人南下京師欲接應燕王,。殺本小姐,,或許只是道衍命將軍等人順勢而為?!?p> 張煥臉色鐵青,,不吭一聲。他楞了好久,,點點頭,,對柳絲絲道:“柳小姐,張煥不得已而殺小姐,,還望小姐莫怪,。張煥殺小姐后,待救得燕王,,定當自刎以謝小姐,。”
柳絲絲道:“張將軍,,若是燕王不殺我,,張將軍是聽燕王旨意還是聽道衍之命?”
張煥一怔,,脫口道:“我等效忠燕王,,自然唯燕王旨意而行。道衍法師奉燕王之命,,我等兄弟才為他召喚,。”
柳絲絲道:“那好,,張將軍一片赤誠,,本小姐就再送一件大功于張將軍,。張將軍若得此功,必為燕王心腹,,從此前途不可限量,。待將軍立功之后,再殺我不遲,?!?p> 張煥嘆一口氣道:“柳小姐,您這是緩兵之計,,恕在下不敢恭從,。”
柳絲絲道:“張將軍,,您瞧本小姐為貪生怕死之輩,?張將軍欲立之功,盡在眼前,;本小姐生死,,也在當下?!?p> 張煥驚訝極了,柳絲絲此刻卻心中惴惴不安,。她表面上仍是很鎮(zhèn)定,,心中卻知自己這把賭注要是押錯了,那不僅她會死,,天下也將掀起腥風血雨,。
她早就懷疑劉五的身份,只是無從窺得真相,。此刻見柳厚生羈押劉五,,卻又對劉五恭敬異常,又從張煥那證實燕王已經(jīng)失蹤,,很自然地把劉五與燕王聯(lián)系了起來,。
她臉色凝重地對張煥道:“張將軍,您瞧見此處守衛(wèi)森嚴了嗎,?我冒昧相問,,若是將軍等兄弟十八人攻此大院,可是眾多兵丁的對手,?”
張煥傲然道:“柳小姐,,在下雖然不才,可眾兄弟俱是以一當百的好手,。區(qū)區(qū)百些軍士,,如何在我兄弟眼中,?”
柳絲絲贊了一句道:“那好!將軍的功名富貴便在今日,。若將軍進攻大院,,掠得廂房中一人,便為當世第一功,?!?p> 張煥冷冷地看著柳絲絲道:“柳小姐,張煥雖然不懼軍士,,可也不殺官府之人,。柳小姐,雖然您有大恩于我兄弟,,若為自己活命,,唆使我等兄弟造反,卻也辦不到,?!?p> 柳絲絲“哼”了一聲道:“張將軍,本小姐性命猶如螻蟻,,怎勞將軍兄弟們犯險,?若是燕王有難,將軍救與不救,?”
張煥大驚,,壓低聲音問道:“柳小姐,此事切不可兒戲,!小姐意思,,廂房中人果真為燕王殿下?”
柳絲絲不屑地道:“將軍乃百戰(zhàn)之人,,如何不懂,?若非重要人物拘押于此,怎會有這許多軍士把守,?”
張煥一言不發(fā),,柳絲絲知道他內(nèi)心爭斗,便繼續(xù)道:“張將軍以為燕王當真在京師,?”
她把前些日子的遭遇說了一下,,張煥的額頭冒出了冷汗。柳絲絲又道:“燕王來鳳陽并不奇怪,,據(jù)我所知,,燕王正是在鳳都長大的,后來被封燕王才去了燕京,。鳳陽為中都,,是我大明太祖皇帝龍興之地,,燕王如欲謀事,必先得天下民心,,如何不來鳳陽,?”
張煥咬了下牙,拱手對柳絲絲道:“柳小姐,,我等兄弟,,正是奉道衍法師之命,前來京師打探燕王消息,。柳小姐所言,,不管廂房中是不是燕王,我等兄弟必先搭救,。若是燕王殿下,,那柳小姐救燕王有功,小姐生死皆聽燕王旨意,?!?p> “如若關押之人并非燕王,那柳小姐仍難逃此劫,?!?p> 柳絲絲鎮(zhèn)定地道:“將軍勿慮,我自理解將軍之意,。若將軍劫走的人不為燕王,,為防事泄,將軍定當血洗此地,。”
張煥一言不發(fā),,轉身就走,。柳絲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覺一陣后怕,。
不多時,,果然聽到一陣喊殺之聲。有兩三個軍士飛奔上閣樓,,不知是逃命還是要保護柳絲絲,,只是沒等軍士說全一句話,便被一黑衣人斬殺在地,。
那人對柳絲絲一抱拳道:“請柳小姐移步,,大哥在廂房前等候柳小姐?!?p> 柳絲絲不敢怠慢,,跟著那人到了廂房前,。大院中地上躺滿了尸體,張煥正帶著五六個兄弟恭候在廂房門前,,并不敢貿(mào)然進入,。
柳厚生執(zhí)著兵刃,與鳳陽知府守在廂房門口,,早已臉如死灰,。
張煥一言不發(fā),只是執(zhí)刀指了指廂房,。柳絲絲知其意,,上前對柳厚生道:“父親,此等強人所欲何為,?”
柳厚生沒回話,,柳絲絲看了一會,故意道:“父親,,他們勢眾,,恐傷了父親。瞧他們的架勢,,顯然是為劉五而來,。父親,劉五何人,?父親何故為了他而傷了自己和知府大人呢,?”
柳厚生心中也糾結了,他雖然疑心劉五便是燕王,,可方孝孺沒親自前來,,柳厚生也不敢確定。
柳絲絲見雙方僵持著,,便隔著門道:“劉五,,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了你,,已經(jīng)死傷無數(shù),。”
廂房中傳來渾厚的聲音:“柳小姐,,劉五只是一生意人,,卻不知如何得罪了令尊。先是毒殺劉五的隨從,,后又把劉五拘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