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月樓無仙一干人等追蹤鼠妖,去到那地宮封印大殿,,偶遇金魚妖紫一一,,月樓無仙更是莫名其妙地就與這紫一一拜了堂成了親。原來一切皆是紫一一的妖法幻術(shù),。幸得沁爐識破,,并設(shè)法喚醒月樓無仙。新婚燕爾,,待得月樓無仙心智清醒,,便與紫一一坦誠相見,卻因立場不同只得互道珍重,。
月樓無仙只身一人,,才出莊子入得樹林,便遭遇南竹翁攔截,。
后得知那日婚宴之上,,眾仙家被這南竹翁下毒,法力盡失,,月樓無仙此時不是鼠妖對手,,眼看性命不保,正在危急關(guān)頭,,半路卻殺出了個聲如銀鈴的女子,。
此女子何許人也?
書接上文,。
但聽得一悅耳的女子聲音喊道:“老妖,!你一身人命債,,還想一了百了?”話音到,,身影到,,同時勢如洪水般的一掌已是逼近!
這一掌突如其來,,南竹翁只得撒開掐著月樓無仙的鼠爪,,退身躲避。
待他站定身形,,眾人隨聲音看去,,哪是什么妙齡女子。但見此人九尺來高的巨塑身形,,頭戴寶藍色公子巾,,身穿寶藍色公子裳。正是之前忽然不見蹤影的藍獅子-北極吼獸,。一招使罷,,已然是站立在了三人面前。
紫一一隨聲音觀瞧,,嚇得一激靈,,怎么呢?這反差太大了,,聽聲音明明是一妙齡女子,,但看身形卻是一身高九尺開外,膀大腰圓,,拳如石墩,,腿如樹樁的藍臉怪物。
月樓無仙與天竺鼠妖跟這藍臉獅子早打過照面,,自不會驚奇,。但紫一一卻是初次見面,不禁自語了聲:“這是什么鬼,?”
北極吼獸見月樓無仙的身邊無端端多了位嬌媚女子,,而且還出言不遜,一指她鼻梁道:“什么鬼,?我是你姑奶奶,!”
紫一一聽罷先是一愣,等緩過神來,,一皺眉,,破涕為笑道:“姑奶奶,你太寒磣了,!快回下面去吧,,一會兒我吐了,,那多失禮啊,!”
月樓無仙一見是他,,也不理會他跟紫一一斗嘴,只覺得心中頓時松了口氣,,心知這藍臉獅子雖敵非友,但他與那天竺鼠妖也是過節(jié)頗深,,此時有他這么一攪局,,自己這條命暫時算是保住了。心中正是盤算著,,忽聽天竺鼠妖道:“藍臉獅子,,你我之間雖是仇怨未了,但眼前這人卻是我倆的共同敵人,,此時你何不一旁稍作歇息,,待我結(jié)果了這白眼狼,我倆再做了結(jié)如何,?”
月樓無仙聽罷,,心中頓時一陣白毛汗,眼前這藍臉獅子倘若真依了天竺鼠妖,,今日他必然是在劫難逃,。
天竺鼠妖不說話還則罷了,一聽他說話,,北極吼獸氣就不打一處來,。紫一一嫌他寒磣,想想現(xiàn)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那都是拜天竺鼠妖所贈,,頓時殺了他的心都有了,還有什么好談的,?再加上他也不知道此時月樓無仙身受劇毒,,形同廢人,只想著與他聯(lián)手,,滅鼠妖必然不費吹灰之力,。念在同屬天庭,事后月樓無仙也不會要了自己性命,,至于日后如何回天庭,,如何受罰那都是后話了,現(xiàn)下也顧不上,。
想到此處,,北極吼獸抬手點指鼠妖道:“你乃一妖孽,,為禍人間,我雖身犯私自下界之罪,,但畢竟是天庭神獸,,豈會與你同流合污?”其實這話都是說給月樓無仙聽的,,就為了告訴他,,自己不是妖孽,雖犯了錯誤,,但算起來還是仙界神獸,。其實這也是他為自己留條后路,萬一哪天被帶回天庭,,至少還能從輕發(fā)落,。這藍臉獅子,瞪著兩個銅鈴般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天竺鼠妖,,心中實則是另有想法:“若不是你這鼠妖,害死那高麗怪郎中,,我也不會落得這副田地,,非殺了你才能解氣?!毕氲酱?,也懶得跟鼠妖廢話,奮身進前抬腳便踢,!這一腳,,再次逼退天竺鼠妖,同時北極吼獸一把拽過月樓無仙,,將他救過,。
鼠妖站定身形,嘆了口氣道:“得咯,,看來今日是要受點累了,。也罷,就待老朽先收拾了你這藍臉獅子,,再來結(jié)果了我那白眼狼的女婿也不遲,。”
說罷,,鼠妖口中念咒,,隨著咒語起落,現(xiàn)出原形,,變化成一人立的灰鼠,,全身上下骨骼之間“嘎嘎”聲不絕于耳,,身形暴長,轉(zhuǎn)眼便從一干癟的三寸釘老頭兒變成了膀大腰細,,肌肉隆起,,青筋粗如藤蔓盤附雙臂的十余尺巨鼠。雙手提著兩個大如磐石的鐵爪,,厚實的胸肌隨一呼一吸起伏不止,,面部是齜牙咧嘴,順著牙縫往外冒粗氣,!那北極吼獸身高九尺本就不矮,,這鼠妖別看駝背含胸,二者若是站在一處,,還愣是比北極吼獸高出兩個頭來,!
北極吼獸一見鼠妖此模樣,,不懼反怒,,抬手點指道:“妖孽,你吃誰不好,,偏偏吃了那高麗怪郎中,。他是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吃他,?”
南竹翁笑答:“實不相瞞,,我修為將滿千年,需九十九嬰靈促成神功,,而這九十九嬰靈又需千年人參做藥引,,那高麗怪郎中有千年人參,卻不愿割愛,,逼著我只有將他整個人囫圇吞下,。說來也怨不得我,要怪就怪他太小氣,?!?p> 北極吼獸聽罷,更怒:“你傷天害理,,還得著理由了,?你吃了他,害得我現(xiàn)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今日我就滅了你,,一解我心頭之恨!”說罷,,雙腳聚力后蹬,,這雙硯盤般大小的腳丫子,,往土里一蹬,頓時半張腳掌都深陷土中,,愣是將腳下的土地蹬出了兩個小土包,。偌大的身子如同紅衣大炮崩出的炮彈一般,直直射向碩大的鼠妖,。
天竺鼠妖眼見這北極吼獸來了,,既不閃也不避,拉開了個推石磨的架勢,,攤開一雙巨臂就接住了北極吼獸,。兩個鋼鐵般的身軀撞到一塊兒,那是如同炸山一般的動靜,,“轟”的一聲巨響,,一股子強大的氣勁,以二人為中心向外擴去,,半里內(nèi)的樹木都被這氣勁推歪了,。
體力不支的月樓無仙更是被這股子氣勁愣生生地給推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紫一一也是幾乎站不穩(wěn)腳,,她被這氣勁卷起的塵土迷住了雙眼,,連忙舉臂掩臉,微睜雙目透著羅袖觀瞧,。趁亂尋著倒地的月樓無仙就去了,。
那月樓無仙本就丹田真氣匱乏,為抵御這突如其來的氣勁,,只有強提真氣,,偏偏卻忘了自己還身中污穢之氣,真氣不單提不起來,,反倒覺得嗓子眼一熱,,一口腥臭的黑血便噴了出來。
北極吼獸眼見月樓無仙先是倒地,,接著又口吐鮮血,,納悶道:“怎的數(shù)日不見,跟換了個人兒似的,,然不成是被貶入凡間了,,法力竟失了?”
再看巨鼠哪理會北極吼獸在想啥,,一招接一招的便送了過去,,二怪物是戰(zhàn)在一處,擦招過勢,你一拳,,我一掌,;你一腳,我一抓,。轉(zhuǎn)眼數(shù)個回合已過,,互沒討到便宜。
雙方招數(shù)雖樸實無華,,但氣勁卻是大得嚇人,,如同巨浪般此起彼伏,一波一波往四周推去,。
與此同時,,紫一一已經(jīng)趕到月樓無仙切近,見倒地的月樓無仙口吐鮮血,,紫一一心生憐惜,,連忙一把摟過月樓無仙,轉(zhuǎn)身將他護在懷中,,用自己柔弱單薄的后背抵住這一股股襲來的氣勁,。
待得最后一波氣勁落下,只見巨鼠已然是緊緊扣住了北極吼獸的雙臂,,往頭頂上用力一扔,,竟將這九尺來高的北極吼獸給甩出十來丈之高,,不等他落地,,就見巨鼠腿肚子的青筋鼓起,用力一蹬,,學(xué)著北極吼獸一般,,地上深陷兩個巨大腳印,身子飛了出去,,撞向了半空中他,。
再看北極吼獸,見巨鼠將至,,不顧身子下墜,,半空中一聲怒吼,雙手十指相扣舉過頭頂,,正待給由下至上而來的巨鼠一錘重擊,,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不等他錘下去,,就正被巨鼠的肩膀撞中小腹,,身子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翻滾飛去。那口中的鮮血在蔚藍的天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絲帶,。整個人在空中畫出一道妙不可言的拋物線,,跌在遠處的樹林深處,遠處樹梢一陣亂,,驚起了飛鳥無數(shù),。
這邊廂,趁著混亂的這檔子,,月樓無仙扶著紫一一站起身來,,心想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待要咬破舌尖破了幻境再尋二位神哥和沁爐相助,,也好與北極吼獸聯(lián)手降服鼠妖,。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幻境結(jié)界的主人不就在身邊嘛,,干嘛還要自己咬破舌尖呢,,怪疼的。于是對紫一一道:“一一妹子,,還不快快解除這幻境……”
紫一一打量了月樓無仙一眼:“你是要待我解除了結(jié)界,,好尋你師弟眾人來助你滅我義父嗎?”
明人不說暗話,,月樓無仙點頭道:“正是,!自古正邪不兩立……”
紫一一聽罷,一聲冷笑:“之前你不是說你能破我結(jié)界嗎,?你能力不凡,,既能破我結(jié)界,又何須命我動手,?”
聽罷,,月樓無仙還真是被這小妮子給問住了,自己雖是本事盡失,,但破結(jié)界這點兒事還真與本事無關(guān),,輕蔑一笑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沒本事破你結(jié)界吧?之前全是拿話唬你呢,?”
“說半天,,你倒是破呀!”
“破就破,!”說罷,,月樓無仙將舌尖伸到上下牙之間,卻沒敢動,,怎么呢,?這針尖不扎到肉上,不覺著痛。現(xiàn)下自己的舌尖就跟送到斷頭臺上了一般,,咬在了上下牙之間,,月樓無仙輕輕合牙試了試,還沒用力呢,,就覺得隱隱作痛,。最終還是一松口,對紫一一道:“咱倆還是商量商量吧,,破結(jié)界這事我來那是半點問題也沒有,,但怪麻煩的,你一收了法術(shù)不就結(jié)了嘛,,反正不管我來還是你來,,結(jié)果都一樣,何必呢,?”
紫一一頓時覺得好笑,,道:“你自個兒覺得這理說得過去嗎?”
“啊……過…過得去吧……”
“還‘吧’呢,!行了……”紫一一無奈一笑,,說道:“你也別耍小心眼了,沒能耐就是沒能耐,,也別裝,。且不說你不會破我這結(jié)界,就算是你能行,,我也不能幫你呀,,你自己動手,那叫我沒轍,。但我自己動手,,其意就全然不同了,,難道你就忍心讓我留下個不孝的罵名嗎,?”
“嘿……甭扯那么多,說來道去,,你還是不信我能破這結(jié)界是吧,?”
“你能你來呀!”
“我跟你磨嘰半天,,還真不是因為我不行,。”
“別像個孩子似的,,裝啥呀,?”
“我真沒裝……”
“那干嘛不破呀?”
“疼呀!”
“……”
月樓無仙也是氣急了,,實在找不出話來,,連這句都蹦出來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個疼字,,是聽得紫一一愣了半天,,硬是沒反應(yīng)過來:“哦……”
“懂了吧?”
“不懂……”紫一一呆囁囁的搖了搖頭,。
兩人還在這兒磨嘰呢,,月樓無仙滿以為那天竺鼠妖有北極吼獸糾纏,無暇顧及自己,,這才跟紫一一在一邊莫犯,。于是假假地咬住舌頭道:“破你結(jié)界得這樣……”他那意思是做給紫一一看看,沒想真咬,??稍掃€沒說完呢,萬萬沒想到十來個回合,,北極吼獸居然被天竺鼠妖給打飛了,。這月樓無仙也是,你說就說唄,,還非要演示一番,。
就見他剛將舌尖再次送上“斷頭臺”,咬在了上下牙之間,,沖著紫一一“啰”了一聲,。聲音才出去一半,未成想那天竺鼠妖就殺到了,,提著碩大的鐵拳沖著月樓無仙的面門就砸,!冷不防地嚇得月樓無仙是牙關(guān)一緊……
舌尖破了……
痛得他是眼淚都飆出來了,捂著嘴往地上一蹲,。
巨鼠一拳打空了,,左右一看:“人呢?……”他也沒想著往下看,,正納悶兒呢,,自己嘀咕:“這十拿九穩(wěn)的一拳,怎的就打空了呢,?問題是人還不見了……嘿,!然不成這小子的真氣恢復(fù)了?……是瞬移了,?……還是穿越了,?……”
放著一邊納悶的天竺鼠妖不說,,單說蹲在地上的月樓無仙,也顧不上痛了,,用袍袖一擦眼淚,,再用舌尖舔了一下食指,然后將指尖的血添在眉宇之間,,頓時只覺得眼前一亮,,就如漫天的烏云盡散。再看周遭,,哪里有什么幾出幾進得大宅院,,原來就是荒郊的一個義莊,莊前也沒有什么清澈見底的池塘,,就是一個渾濁不堪的堰塘,。也難怪莊子里的家奴院公臉色都不好看的,原來都是這義莊里停放的死尸,,均是紫一一施的借尸還魂的法,。這莊園前后左右的一切,除了眼前的紫一一還能看得入眼,,其他的哪有什么富麗堂皇,,哪有什么奢華典雅?只是些破窗殘梁,,爛門塌墻,,朽木碎瓦散落一地。周遭是充滿了陰暗霉腐之氣,,這片林子更是昏暗陰森,,陰氣逼人。
月樓無仙蹲在地上,,眼糊著淚,,沒法睜眼,也顧不上周遭變化,,只見他猛地站起身,,閉著眼朝空中一舉拳喊道:“金菇!可待,?度我,!”……
怎么說話這味兒啊,?那可不,舌頭破了呀,!傷口還挺大,,說話也不利落了,,變成了大舌頭。那么說月樓無仙這通亂七八糟的喊啥呢,?原來月樓無仙喊的是:“沁爐,!何在?助我,!”這一聲喊,,沁爐聽沒聽見的暫且不說。別忘了,,月樓無仙身前還立著一人呢,。誰呀?天竺鼠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