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是個砍柴的,,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一行人就已經(jīng)上山了。一路上倒是平安無事,,帶了個張家特制的防蟲藥水噴在身上,,雖然不是很好用,,也聊勝于無。
穿過林子到了一片空地,,地面是整塊的巨石,,再往上走就是山崖了,正是那日秦白衣帶著白辭暖到的地方,。
“前面就是了,,用不用我來接你們?”張大哥道,。
“不必了,,多謝張大哥。這懸崖,,可有路可以下去,?”
“沒有,也就是些采藥人敢順著繩索攀爬下去,,根本沒有路能走,,最好還是別下去,,死了不少人咯?!?p> “多謝,。”俞溫書從風(fēng)色手中接過行李,,掏出一包銀兩,,遞給張大哥。
“這我可不敢收啊,?!睆埓蟾缵s緊擺手,手里柴刀晃來晃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打劫的,。
“這事對我非常重要,張大哥愿意幫我,,自然值得這謝禮,。”俞溫書將銀兩強(qiáng)行塞進(jìn)張大哥的腰間口袋里,,轉(zhuǎn)身往山上去了,。
張大哥不再拒絕,他一介粗人也不懂得說點(diǎn)什么好聽的,,只好沖著俞溫書的背影大喊道:“謝謝俞兄弟,!有空再來讓你嫂子給你做幾個拿手的!”
俞溫書順著寸草不生的山路向上去,,并沒走多遠(yuǎn)就到了那道懸崖,,崖邊的地上還殘留著不少血跡,能看出那一場混戰(zhàn),。
懸崖邊上站了一個人,,一身紅衣煞是顯眼。
這人俞溫書并不認(rèn)識,,但他卻好像認(rèn)識俞溫書,。
“你來了?!蹦侨松戎掷锏纳茸?,回眸一笑。
“你認(rèn)得我,?”
“自然認(rèn)得,。”
紅衣,,折扇,,非白蕭莫屬,。
“你在等我?”俞溫書覺得此事定然與白辭暖有關(guān),。
“等,,也不等?!卑资捫Φ?,收起折扇,摘下腰間一個小酒葫蘆,,將其中酒傾倒在懸崖,,“主要是……祭奠一下我家暖兒?!?p> 俞溫書沉默了,這人果然認(rèn)識她,,他說的這話,,是說她真的已經(jīng)死了嗎。
“你是她的什么人,?”
“嗯……”白蕭想了想,,“我們的關(guān)系呢,可是不一般,,比你要好多了,。”
“她真的……真的死了嗎,?”
“死了,。”白蕭道,,“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青云門掌門一掌,,五臟六腑都碎了,然后又掉下了這不見底的裂谷……連尸體都找不到,,我那可憐的師妹啊~”
俞溫書緩步走到白蕭身邊,,順著陡峭的崖壁向下看。這一面的崖壁上除了偶有的幾株植物,,幾乎寸草不生,,懸崖下是郁郁蔥蔥的樹海,乍一看看不到他們說的裂谷,。
“她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俞溫書問,。
“基本都知道,?!卑资捯琅f是不變的微笑,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我還知道我這師妹,,喜歡的是那秦白衣?!?p> 俞溫書沉默了,。
“你對她的感情不會得到回應(yīng),也只是個錯誤而已,?!?p> 白蕭好看的眼睛瞇起來看著俞溫書,又壞心眼的說道:“當(dāng)初遂城俞家滅門之后,,你真的失憶了嗎,?你還記得吧?那晚上看到了什么,。事到如今,,你應(yīng)該很清楚那個人是誰?!?p> 俞溫書沒有像白蕭想的那樣崩潰,,他十分平靜,這倒是讓白蕭意外了,。
他似乎已經(jīng)料到了這種結(jié)局,,只是默默的轉(zhuǎn)身離開。
風(fēng)色趕緊追上自家公子,,這個紅衣服的男人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俞溫書走后,白蕭臉上的笑容消失,,站在崖邊招了招手,。
“主子?!绷种醒杆匍W出一個黑衣女子,,恭敬跪倒在地。
“那小書生的事兒,,就交給你了,,別想不開尋死,那暖兒這些年的愧疚可就沒個了結(jié)了,?!?p> “是!”黑衣女子閃身而去,,悄無聲息的跟在俞溫書身后,。
其實(shí)白蕭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看自家?guī)煂Ξ?dāng)初事件的愧疚,這深山密林,,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再遇上個狼蟲虎豹的,還是需要個人照看一下,。
至于監(jiān)視去向,,不過只是順便而已。
……
俞溫書緩步往山下去,,也不說話,,跟在他身邊的風(fēng)色自然也是聽見了剛才的對話,一時只覺得腦袋里一陣混亂,。
“公子,,那人是說的……是真的嗎?”風(fēng)色想了半天,,還是出口問了俞溫書,。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腳下踩著草叢沙沙的聲音,,和風(fēng)吹過樹林的聲音。
公子不說話,,風(fēng)色心中幾乎就已了然,,心疼自家公子之際,也沒忘了去前邊探探路,。城南因為裂谷的原因并沒有官路,,自然也就人跡罕至,山上樹木又茂盛,,往哪看都是一個樣子,。
正困擾會不會迷路,鉆出一片草叢正看見張大哥扛著兩捆柴下山,。
張大哥被草叢嘩啦啦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由得舉起手中的柴刀,待看清鉆出來的是風(fēng)色之后也是長出一口氣,。
“小兄弟辦完事了,?”
“對!我還一直擔(dān)心會迷路,,這下見到張大哥你,,我可安心多了?!憋L(fēng)色趕緊接茬,。
“那就跟我一并下山吧,。”張大哥又扛起剛才放下的木柴,,給兩人帶路,,俞溫書臉色不好,縱使他一個粗糙漢子也看得出來,,便也不像來時那樣話多,。
張大哥常年往山上跑,有時候也會打打獵,,山上的路熟得不能再熟,,沒用多長時間就鉆出了樹林,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那幾座小房子,。
“張大哥,,我跟少爺就先走了,我家少爺心情有些……不太好,,不是故意不與你說話的,!”風(fēng)色向張大哥鞠了一躬,身后的俞溫書確實(shí)沒有開口,,但也行了個禮,。
“沒事兒,我也看得出來他心里有事兒,,誰沒個難受的時候啊,。”張大哥笑道,,又反復(fù)問了幾次他們倆去不去他家吃個午飯,,都被回絕了。
俞溫書與風(fēng)色二人沿著大路返回城里,,在城門口與風(fēng)色告別,,說是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讓風(fēng)色坐車回竹舍,,自己忙完就會回去,。
風(fēng)色也不多問,知道自家少爺肯定不會騙人,,留下行李細(xì)軟就獨(dú)身一人往車馬驛去了,。
俞溫書在城門口猶豫許久,才決定去一趟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