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是個有手腕的
京兆府,,斂房,。
幾名青衣衛(wèi)守在門外,,停放尸體的房間,,只有江柳,、秋雨棠和一名仵作,。
“尸體檢查過了,?”江柳問道,。
“檢查過了,?!必踝骰氐溃骸笆直凼潜淮罅Τ稊?,沒有致命傷,應該是失血過多,?!?p> “應該?”江柳問道:“你好像很不確定,?!?p> “確實不確定?!必踝骰氐溃骸八勒唧w內血液,,沒有少到足以致死。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也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任何傷痕,。雖然很不情愿,也只能判定是失血過多而亡,?!?p> “那就肯定不是?!苯α?。
秋雨棠錯愕的問他:“你是不是懷疑什么?”
“你能不能把人的手臂扯掉,?”江柳問道。
秋雨棠搖頭:“不能,,扯掉手臂,,少說也得千斤力道?!?p> “誰有千斤力道,?”江柳又問。
秋雨棠無言,。
她認識的高手,,至少沒有能做到的。
“我一直在懷疑,,死者手臂并非被人扯掉,。”江柳說道:“或者說,,不是被一個人扯掉,。”
“你究竟想說什么,?”秋雨棠已經(jīng)滿頭霧水,。
“看看他腰部有沒有淤青,。”江柳吩咐仵作,。
仵作沒有動,,卻是滿臉錯愕的看著他:“江總旗怎么知道?”
“扯斷一個人的手臂,,需要摟住無法扯斷的部位,。”江柳冷笑:“腰部,,當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還真有,?”秋雨棠趕緊吩咐仵作:“給我看看,。”
仵作掀開蓋在尸體上的白布,。
天寒地凍,,雖已過去將近二十天,尸體并沒有發(fā)生腐爛,,只是多了不少尸斑,。
雖有尸斑,腰部勒痕還是清楚的很,。
“手臂被拽掉沒多久,,人就死了?!苯f道:“所以他體內出血,,沒有達到足以致命的程度?!?p> “腰部傷痕,,我也留意到?!必踝鲹u頭:“其他地方?jīng)]有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柳沒言語,。
他判斷出死者的手臂并非高手所為,卻還沒有檢查尸體,。
在那之前,,他無法做出任何有價值的判斷。
江柳把尸體從頭到腳仔細查驗一遍,。
秋雨棠詫異的問他:“你連驗尸都會,?”
江柳當然不會告訴她,,系統(tǒng)給的探查能力就包括驗尸這一項。
“會一點,,不多,。”江柳回答著,,繼續(xù)檢查尸體,。
他回答的輕描淡寫,秋雨棠卻驚異莫名,。
她眼里的青衣備身,,是些只配打雜干粗活的閑人。
文也不成,,武也不行,。
可以說青衣備身,在青衣衛(wèi)東西二營,,就是廢物一樣的存在,。
江柳出自青衣備身,不僅武藝超群,,分析能力超群,,甚至連查驗尸體也會!
秋雨棠感到,,她對江柳好像有點小崇拜了,。
查驗了正面,江柳把尸體翻了個身,。
看了一遍背部,,他問仵作:“你確實查仔細了?”
“查仔細了,。”仵作回道:“每一寸都查到,,并沒有任何傷痕,。”
“你看這是什么,?”江柳指著尸體后心一處比頭發(fā)絲還細的紅點,。
仵作眉頭微皺:“像這樣的傷痕,每個人都可能有,?!?p> “每個人都可能有,卻不可能直達心臟,?!苯湫Γ骸八⒎且驗槭а^多倒地,,而是有人讓他倒下?!?p> 秋雨棠問道:“你看出了什么,?”
“我們好像卷進了了不得的事情?!苯鴨柕溃骸按巳耸遣皇悄咸梅??”
“不僅是番子,身份還不低,?!必踝鞑辶艘痪洹?p> “何以見得,?”江柳問道,。
仵作把尸體翻成正面朝上,揭下腿間的布條:“他是閹人,?!?p> 南北二堂,總督太監(jiān)都是閹人,。
到了這一代皇帝,,總督太監(jiān)是魏長安。
依照行政劃分,,南北二堂和青衣衛(wèi)屬于平級,。
魏長安不僅是總督太監(jiān),同時還是皇帝身邊的秉筆太監(jiān),。
他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青衣衛(wèi)指揮使對他也忌憚幾分。
因此,,南北二堂的地位,,如今遠高于青衣衛(wèi)。
總督太監(jiān)是閹人,,重用的手下當然也都是宦官,。
“有沒有查明此人身份?”江柳問秋雨棠,。
“查明了,。”秋雨棠回道:“南堂掌班陳明昊,?!?p> “你可以出去了。”江柳向仵作使個眼色,。
仵作識趣的退出去,。
他問秋雨棠:“魏公公怎么說?”
“姑父沒說什么,?!鼻镉晏幕氐溃骸爸皇且页弥鲀汗媚高^壽,把你帶去見他,?!?p> “明兒我們恐怕去不了?!苯鴨枺骸敖裉炷懿荒芤??”
秋雨棠有些遲疑。
她想了想:“我先去通稟,,你隨我來,。”
倆人離開京兆府,。
魏長安的宅子,,距皇宮不遠,是永安城內最繁華的安樂坊,。
坊內酒館,、賭坊比比皆是,唯獨沒有青樓,。
走在安樂坊街道上,,江柳笑著說:“這里熱鬧的很,唯獨缺了樣東西,?!?p> “缺什么?”秋雨棠問他,。
“青樓,。”江柳回道:“但凡喧囂繁華的地方,,總會有煙花之地,。安樂坊倒是個例外?!?p>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那樣的地方?”秋雨棠翻翻杏眼,,沒好氣的問,。
“我可不喜歡?!苯s緊辯解:“我喜歡美人獨享,,煙花柳巷才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美人獨享,?”秋雨棠眉頭微皺:“你打算以后獨享幾位美人,?”
“管那么多?!苯焓滞弦粨В骸澳闶堑谝粋€,,不就成了?”
秋雨棠連忙避開,,紅著臉往四周看了看,,嗔怪道:“大街上,你要死???”
“我才不要死?!苯沧欤骸胺蛉硕加辛?,我要是死掉,你豈不是還沒出閣就做了寡婦,?”
“呸,!秋雨棠啐了一口,沒好氣的說:“童言無忌,,嘴也沒個把門的,。”
“你說我要死,,我又沒答應,。”江柳嬉皮笑臉的問:“誰童言無忌,?”
秋雨棠很無奈,。
她有種感覺,和江柳在一起,,早晚會被玩瘋,!
嫁給這樣的男人,后半輩子可怎么安穩(wěn),?
好愁?。?p> 領著江柳來到一棟宅子外,,秋雨棠吩咐:“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通稟。”
江柳抬頭看向匾額,。
黑底白漆的匾上,,寫著“九千歲府”幾個大字。
魏長安,,區(qū)區(qū)宦官,,竟能做到當朝九千歲。
可見他是個有手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