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靜高雅,、心物相合,、人琴合一,這似乎才是琴者用一輩子去追求的方向,。
一條長案,,一張瑤琴,,周圍的聲音皆靜了下來,做為一心打算一鳴驚人的雷克明來說,,比試琴藝卻是正中自己的下懷,。
小時候,自己便跟京師中的琴藝大師姚文龍學琴,,十幾年如一日的練習,,早已經(jīng)讓自己的琴藝遠超于同齡之人,就連姚大師對自己也是十分認同,,甚至有意將他的靜雅琴社交給自己打理,。
只是,自己的野心似乎并不止于此,,自己一直在等待,,等待著能讓自己一鳴驚人的時刻到來。
雖說現(xiàn)在還沒到最佳的時機,,只是雷克明似乎不愿意在等了,,等到案幾剛剛擺好,自己便長身而起,,笑著一伸手:“且慢,?!?p> “雷公子有何問題?”柳夕妙目一瞥,,好奇地望了過來,。
只要是男人,就沒辦法對柳夕熟視無睹,,雷克明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自己自知家世比不上柳家,想要吸引柳夕的注意,,就得搞出一些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來,。
沖著柳夕微微一笑,雷克明淡淡道:“柳姑娘的琴應該也是極好的,,只是在下用慣了自己的琴,,不想用其它的琴,來人,,把本公子的琴拿過來,。”
說白了,,這不過就是大家一場爭芳斗艷的聚會罷了,,大家寫寫詩,彈彈琴,,彼此顯露一下自己的本事,,說不定就會博得美人的芳心,也算是變相門當戶對的相親,。
可是你居然把自己常彈的琴都搬來了,,這明顯是想踩著別人出頭的意思,所以一看到果真有人搬來瑤琴時,,除了付長安之外,,其它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難看,有些不悅地重新坐了回去,。
雷克明哪會顧忌那么多,,自己還巴不得沒有別人過來摻和一腳呢,自己腦子里現(xiàn)在想的就是在柳夕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爭取能夠贏得美人的芳心,,這也是來之前,父親再三囑咐的事情,。
凈手焚香,,雷克明倒是把這一套流程搞得復雜之極,等到他坐下之時,下面已經(jīng)有人不耐煩道:“雷公子,,你動作能不能快一些,,若是我們大家都像你這樣磨磨蹭蹭,怕是連天黑都彈不完,。”
“那就一直彈到天黑去,?!崩卓嗣鞯鼗亓艘痪洌@才慢慢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撫上瑤彈,,像是撫摸一件稀世珍寶一般,語氣緩慢中帶著一絲激動:“此琴名曰‘瑤光’乃是家?guī)熗兄魄俅髱煾侗ё佑H手制作而成,,從選材到完善,,一共經(jīng)歷四載時光,琴聲低沉悠揚,,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今天雷某便用此琴彈一曲《高山流水》,期待能找到雷某的知音,?!?p>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雷克明特意抬頭看了一眼柳夕的方向,,微微一笑,,那話中的含意卻是清楚地表達出來。
這動作做得實在是太明顯,,穆青靈忍不住湊到付長安的耳邊,,低聲哼道:“就他那癩蛤蟆,居然還妄想吃天鵝肉,,真是自不量力,。”
付長安微微一笑,,輕聲道:“不得不承認,,這只癩蛤蟆還是有幾分本事的?!?p> “姐夫可能贏得過他,?”
“你猜?”
“我猜肯定能贏,?!?p> “呵呵,對我有這么大的把握,?”
“不是對你有把握,,我是對我有把握,。”
“呃,?”付長安頓時一愣,。
“我穆青靈看中的男人,總不會連只癩蛤蟆都打不過吧,?!?p> 哪怕是心中隱約有了這種感覺,付長安也絕對沒有料到,,在這種環(huán)境下,,穆青靈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目光有些吃驚地看著穆青靈,,穆青靈同樣瞪了回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付長安,絲毫沒有心虛的意思,。
最先閃開的,,卻是付長安。
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穆青靈的臉蛋,,輕聲道:“青靈開什么玩笑,我怎么能看上你這種小丫頭,,快點聽琴吧,。”
“我不是小丫頭了,?!蹦虑囔`氣乎乎地嘟著嘴,努力地挺起胸口,,只是付長安卻再也沒有回過頭,,自然也沒辦法看到這一幕。
“你等著,,我是不會放棄的,。”
聽著背后傳來不甘的聲音,,付長安心中閃過一絲酸楚,,小丫頭還是太天真了些,如果你知道自己是為什么當不成狀元的話,,恐怕就沒有這種自信了吧,。
雷克明的琴聲終于響了起來。
不得不說,像他這種學了十幾年琴的人手里還是有兩下子的,,琴聲剛一起,,整個亭內的聲音就完全消失掉,就連剛剛那討厭的風聲也似乎停下腳步,,靜靜地聆聽著空氣中繞梁的旋律,。
都說男人專注時的樣子最吸引人,眾人目光中的雷克明儼然成了場中最帥氣的那一位,,哪怕是看不慣他裝X的行為,,其它人也不得不佩服地點了點頭。
或許是注意力全都放在付長安的身上,,當柳夕聽到雷克明的琴聲時,自己似乎也被嚇了一跳,,妙目同樣被吸引到了雷克明的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不大會的功夫,,琴聲終于弱了下去,,雷克明自己也很滿意自己今天的發(fā)揮,能把琴場彈到這種程度,,怕是連自己的老師也會替自己鼓掌吧,。
琴聲落下,掌聲緊接著響了起來,,雷克明一臉得意洋洋地站了起來,,目光一轉,卻落到了柳夕的身上,,笑著說道:“柳姑娘,,剛剛這首《高山流水》乃是雷某特意彈給柳姑娘,不知姑娘可曾愿作那知音人,?”
這話說白了,,就是我喜歡你,你呢,,喜不喜歡我,。
或許是沒想到雷克明居然當著這么多人說這么直白露骨的話,柳夕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尷尬,,接著微微一笑:“雷公子果然琴藝高超,,想必知音甚多,奴家也愿做其中之一,?!?p> 只是其中一之,卻不是那唯一一個。
雷克明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又一想會不會是柳夕的臉皮薄,,不好意思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膽與自己表白,而且她的話也沒有完全的拒絕自己,,畢竟知音之一,,也是知音。
雷克明笑而不語地點了點頭,,接著便讓人收了自己的琴,,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光飄過付長安時,,卻是連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柳夕款款地起身,,笑著說道:“剛剛雷公子已經(jīng)用了一曲《高山流水》開了一個好頭,,不知道接下來是哪位公子肯來彈琴?”
亭中頓時出現(xiàn)了一件怪事,,剛剛還爭先恐后向前的幾個人,,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生怕被柳夕看到的樣子,,畢竟有了雷克明的珠玉在前,,后面的人才不愿作那捧人的木櫝呢。
看了一圈,,也沒有人自告奮勇,,柳夕妙目一轉,突然笑道:“不知徐公子覺得,,剛剛雷公子的琴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