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心里微微嘆息,,回想起最后一次去陳燕芳家的情景——
陳燕芳因為跟她都是教師,,平時還有一定的共同語言,,對她也算是很尊重。但那一次卻再也熱情不起來,,一看到她,,就氣沖沖地提出要跟王柏樹離婚,。
孫梅當(dāng)時勸慰道:“燕芳呀,你看看你這個家,,別人家有什么,,你家就有什么。如今兵兵(陳燕芳和王柏樹的兒子)已經(jīng)13歲了,,不僅懂事,,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成績又好。這是旁人多么羨慕的家庭呀,。柏樹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他起碼是顧這個家的。你看,,這房子和家里的一切,,還不都是他長年的辛苦,一點點掙來的嗎,?可你一直跟他賭氣,,并威脅要離婚,這對他是多大的傷害呀,?!?p> 陳燕芳鼻孔一哼:“他掙得再多,我也沒有用他養(yǎng)活我,。再說,,我跟他結(jié)婚可不是貪圖什么物質(zhì),而是一份愛,??墒牵疫@起碼的一點要求都得不到他的滿足,。而且,,他每次回家都對我沒有好臉色,。這樣的日子,,我還要忍耐多久呀?!?p> 孫梅黯然道:“燕芳呀,,你也是搭乘過船的,難道不清楚長期生活在船上跟生活在靜止的陸地上,,會有多大的不同嗎,?他每次回來,不都是精疲力盡嗎,?在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家,。你應(yīng)該奉獻出一份溫暖呀?!?p> 陳燕芳頓時不愛聽了:“師母,,您的意思是說我遭受他長期冷遇之后,一回到家,,我就該給他供起來嗎,?我可是一個女人呀,難道他不該主動哄哄我嗎,?”
孫梅不禁苦笑:“我聽老葉說,,柏樹脾氣就犯犟,根本不會哄女孩呀,。不過,,這也不算是缺點,起碼不會搭訕其她的女孩,,而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
陳燕芳卻不以為然:“他的那些船員都是些爺們,。他就是想搞些桃色東西,,也辦不到呀。假如讓他工作在紅紅綠綠的花花世界里,,我恐怕要掉進醋缸里被淹死了,。”
“唉,,看你說的,,柏樹可不是那種男人?!?p> “哼,,他是您的老公得意學(xué)生,您當(dāng)然向著他說話了,。難道您就不能多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一下嗎,?”
嘀嘀嘀···
孫青梅剛想解釋幾句,卻被陳燕芳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陳燕芳一看來電顯示,,神情微變,當(dāng)著孫青梅的面,,不由遲疑起來了,。
孫梅一看有蹊蹺,便敦促她:“燕芳,,你快接電話呀,?!?p> 陳燕芳也許擔(dān)心這位師母產(chǎn)生疑心,便只好接聽了電話,。
孫梅就坐在她的身邊,,于是幾乎支起耳朵用心聽手機里傳來的聲音。果然,,讓她聽到一個成熟男子磁性的聲音:“芳芳,,你在忙什么,怎么才接電話,?”
陳燕芳立即回答:“您有事嗎,?我正跟兵兵的奶奶在一起呢?!?p> 手機里的男人立即改變口氣:“我沒事,,不打擾了?!?p> 孫梅還想再聽下去,,但對方掛斷了電話。
她等陳燕芳放下手機,,當(dāng)即詢問:“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陳燕芳支吾一下,才含糊地回答:“他是我的同事,?!?p> 孫梅看著她把手機放在遠離沙發(fā)的窗臺上,憑著女人的直覺,,心里升起疑團,。
當(dāng)她回憶到這里,突然向老伴提議:“我們先了解那個男人的底細再說吧,?!?p> 葉教授頓時蒙住了:“哪個男人?”
“唉,,當(dāng)然那個跟燕芳親密的男人呀,。”
葉教授頓時記起老伴曾經(jīng)向自己匯報過的那碼事,,同時又質(zhì)疑:“你一個退休的老太太通過啥渠道了解,?”
孫梅淡然一笑:“你別忘了我也是教師,,對燕芳的那所學(xué)校有很多熟悉的同行的,。我如果想了解一個人還不容易嗎?”
葉教授思索片刻,,才做出回應(yīng):“你可以去查清那個男人的底細,,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萬一讓燕芳知道你調(diào)查她,那就不好辦了,?!?p> 孫梅瞥了老伴一眼:“我知道。這還需要你教我嗎,?”
接下來幾天,,孫梅很順利了解到陳燕芳跟該學(xué)校的副校長的‘戀情’已經(jīng)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他是一個已經(jīng)離婚的單身男子,。
葉教授從老伴嘴里得知真相,,頓時瞠目結(jié)舌。
一個月后,,一艘遠洋歸來的萬噸貨輪緩緩地靠近了丹海港···
王柏樹一身制服挺立在駕駛艙,,他顯得很干練,但也很滄桑,,不比他的老同學(xué)沈靖皓和陸俞賢等人好到哪里去,。當(dāng)他凝視著岸上熟悉的景物時,眼睛不禁濕潤了,,并對身邊的大副感慨道:“我們從這里一別就是三個月,,如今終于又回來了?!?p> 那個大副比他還年長幾歲,,不由沖他愜意地一笑:“船長,你是不是想老婆了,?”
王柏樹回想上次離開時跟老婆的不歡而散,,不禁黯然。
那個大副跟他是多年的搭檔,,幾乎跟他無話不談,,深知他的家庭情況,不禁勸道:“船長,,你這一離家就是三個多月,,作為你的老婆容易嗎?她對你有些怨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作為一個大男人難道不懂得讓一下嗎,?跟自己的女人較勁有意思嗎?你呀,,真該懂得體諒她一下了,。”
他面對下屬兼老大哥的勸導(dǎo),,并沒有反駁,,深邃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
大副當(dāng)即又表示:“等一會上岸后,你立即把給老婆買的禮物帶上回家,,好好跟她認個錯,。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會理解你,,也會被你感動的,。”
王柏樹也許受恩師的責(zé)備,,對上次跟妻子的沖突深深后悔了,,聽了大副的建議后,并沒有異議,,等一上岸,,就把一切交接手續(xù)托付給下屬們辦理了。他立即打車奔向了市里,。
由于他上次是跟老婆陳燕芳賭氣出來的,,所以這次回來并沒有好意思通知她,但想到今天是周末,,自己的老婆和兒子應(yīng)該都在家,。
不過,他這次回家跟以往不同,,在國外購買了一些特色的女人服飾,,想借此取悅老婆一回。他這個人很犟,,嘴上輕易不服軟,,希望通過購買的這些禮物權(quán)作對老婆的賠罪。
由于從港口距離市里的家有大約三十多里的路程,,他不僅僅想自己這個小家,,也同時掛念自己的父母,雖然目前不太好意思通知老婆,,但必須要通知父母一下,,于是拿起手機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父母就他一個兒子,,又不住在一起,,自然是思念心切,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他先回到自己家,。
他見到父母,,立即把從海外帶來的禮物呈上。父母也算是場面上的人物,一見到兒子從帶回來的海外特產(chǎn),,依舊喜不自禁。
他卻把一個大大的包裹放在身邊,,不離左右,。
老媽一看,好奇伸手去碰,。
他趕緊制止:“媽,,這是帶給芳芳的?!?p> 老媽一皺眉頭:“好哇,,你給媳婦捎回來的東西比我和你爸的大得多!”
老爸趕緊斡旋:“沒事沒事,,萬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老媽一撇嘴:“老頭子,,我倒是不挑兒子帶回來的東西多少,,就氣他把媳婦當(dāng)個寶兒,可他的媳婦從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上次我過生日,,她不僅自己不來,,還不讓咱們孫子來,?!?p> 王柏樹不由一愣:“媽,,您啥時過的生日,?”
老媽愕然望著兒子:“連你也不記得我的生日了,?唉,,我算白養(yǎng)你了,!”
他撓了撓頭:“我平時的事兒太多了,,疏忽您的生日了,。”
老媽嘆了一口氣:“你整天在海上漂泊著,,就是記得又能怎么樣,。可你的媳婦···唉,!我就算打電話請,,都沒有請來?!?p> 王柏樹心里不是滋味:“芳芳做得有點過了,。”
他并沒有在老媽家吃飯,又匆匆?guī)е莻€包裹,,打車回到自己的家,。這一路上,他心里百感交集,。雖然跟媳婦之間還有未解開的疙瘩,,但離別三個月的思念之情早已經(jīng)掩蓋了一切不快。
終于到家了,。
他并沒有叫門,,因為有家門的鑰匙??傻人那拇蜷_房門之后,,表情頓時變色。
原來,,在他家的客廳門口,,擺放著一雙陌生的男人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