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釋和寧之崖來說,,此次前往螨醫(yī)族不僅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大的謎團,,這讓寧之崖相當?shù)陌脨?,他端著茶盞一會放下一會端起來,就是不喝,,一旁的釋倒是悠閑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去理會寧之崖的動作。
好一會兒,,見釋也不跟自己說話,,寧之崖先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釋的身邊,,彎下腰順著釋的目光看過去,,什么新鮮的東西也沒看到,,忍不住問道:釋,,你都盯著外面看了好久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在想事情!”
“那你在想什么呢,?”
郊外的美景絲毫引起不了寧之崖的興趣,坐在茶樓上漫不經(jīng)心的拿著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就是不往嘴里喝,,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也不著急,,慢慢的品味著手中的香茶,漫不經(jīng)心的等著寧之崖自己開口,。
好一會兒,寧之崖才皺著眉頭說道:“這茶怎么這么難喝,?”
“嗯,!”釋看著窗外隨風搖曳的柳樹枝,端起手中的茶盞輕輕的品嘗著,,淡淡的回應了一聲,,既不是贊同也不是反對,。
寧之崖有些懊惱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看著釋,,好半天才說道:“釋——!”
“嗯,?”釋扭過頭看著寧之崖,。
寧之崖想了想,說道:“釋,,我該回去了,,這次前往螨醫(yī)族雖然沒有什么線索,,但是我還是要盡快回劍閣向閣主稟告結果,最重要的是夏兒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下落,!”
雖然察覺到寧之崖有心事,卻沒有想到是這件事,,雖然對方的告辭說的很委婉,,可是釋還是有那么一丁點兒失落,,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小口,才說道:“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一早吧,!”寧之崖話語之中有著掩住不住的不舍。
第二天一早,,寧之崖收拾好包裹,戀戀不舍的和釋道別,,揚鞭奔向劍閣的方向,,手中緊緊地捏著一封緊急書信,,是閣主的親筆書信,。
靜謐的書房內(nèi),,一男子手持書簡認真的翻閱著,眉頭之間露出不經(jīng)意的焦急,,雖然他雙眼緊緊地盯著那些排列整齊的字,,每隔一會兒就翻過一頁,,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在很認真的看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一個人,,等一個很重要的人回來,,他需要一個答案,。
一旁站立的侍衛(wèi)絲毫不敢打擾到他,,靜靜的立在一旁,隨著蠟燭一截一截的燃燒,,夜漫漫的深了,,終于,,一個老者鼓足了勇氣走過去,,輕聲說道:“閣主,,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被稱為閣主的男子正是劍閣閣主莫戌,,此人年齡看起來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一身的錦絲絨袍顯示著他不凡的身份,,劍眉星目,,一雙眼睛銳利而精明,,彰顯著他操縱劍閣管理劍閣的能力,。抬起頭,,看了看外面早已黑成一片的夜色,問道:“他大概還要多久能回?”
“依老朽估計,,左護法今日清晨出發(fā),,應該在午夜就能回來,,只是時候尚早,,閣主你還是先去休息片刻吧!待他回來,,我立刻差遣下人前去通報你看如何?”
“不必了,,我再等等吧,!”男子說完放下手中的書簡,,伸出雙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吩咐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在這里就夠了,!”
“可是——”老者還想要勸些什么,話還沒出口,,就看到莫戌伸出手掌,,示意他不必再多說,,此事就這樣定了,,他向來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所以老者見此,,立刻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都下去,,出門后將書房門輕輕的關上。
莫戌靜靜的等著,,書房內(nèi)的燭火被換上了新的,,因為不確定閣主需要呆多久,,所以下人將這里換上了可以整夜照明的鮫人燭,,點上了熏香。
這些天來,,劍閣接二連三的接到各地的線報,,先是鑄劍堂被滅,接著是劍閣所屬的十二堂分別在各地遭人襲擊,,運往劍閣的銀兩半路被劫,,依照自己的推測,,對方殺人也好,,劫貨也罷,恐怕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盤龍祀錦戰(zhàn)袍
莫戌有些頭疼,,最近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著一件,兇手不露聲色的盯著劍閣,,轉(zhuǎn)瞬之間就可以讓堂堂劍閣損失慘重,,而自己,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稟告閣主,,左護法寧之崖求見!”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莫戌精神為之一震,,趕緊吩咐道:“帶他進來!”
房門輕輕的打開,,一陣冷風魚貫而入,,頓時令室內(nèi)的溫度降了好些,寧之崖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一身塵土尚來不及清理,,單膝跪地,說道:“屬下參見閣主,!”
莫戌上前扶起寧之崖,,說道:“你總算是回來了!”
“不知閣主急招屬下有何要事,?”寧之崖一邊說一邊拿出昨天接到的飛鴿傳書,,這么遙遠的路程,,寧之崖一天一夜就趕了回來,,可見此事的重要性,。
“先不急,,你先說說你那里的發(fā)現(xiàn)!”莫戌問道,。
寧之崖想了想,,將此次前往螨醫(yī)族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因為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基本上是沒什么好多說的。莫戌襯著自己的腦袋靜靜的聽著,,好一會兒才問道:“就這些,?”
寧之崖皺了眉頭再次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天辰的事說出來:“我在那里見過一個叫炙炎天辰的人,,此人在我們之前曾經(jīng)在鑄劍堂不遠處的小鎮(zhèn)出現(xiàn)過,,而且還是女裝出行,,他似乎與鑄劍堂發(fā)生的事有所聯(lián)系,,但是屬下無能,沒能抓住他來見閣主,,望閣主寬恕,!”
莫戌搖了搖頭說道:“無礙,!”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問道:“寧之崖,你是否認識這個東西,?”
寧之崖抬頭,一根紅色的細繩上綴著一顆珠子左右搖擺著,,正是他曾經(jīng)在鑄劍堂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而后又被他私自藏起來的珠子,,頓時臉色微微有些變化,莫戌冷眼看在心底并不動聲色,,依舊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閣主,,這個——您是從哪里得來的,?”寧之崖問道。
莫戌瞇起雙眼,,手里的玉石珠子隨之搖擺,,再次問道:“這個,,你認識嗎?”
寧之崖咬了咬牙,,冷靜的回答道:“不認識,!”
這個回答似乎出乎了莫戌的意料,他攥著珠子走到寧之崖的面前,,說道:“你仔細看看,,說不定會想起來!”
好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莫戌輕輕的拍了拍寧之崖的肩膀,,緩緩的說道:“這個劍閣,能相信的人沒有幾個了,!”
說罷,,攏起衣袖,將玉珠收回去,,淡淡的說道:“沒關系,,既然你不認識那就算了,但是,,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是我的臥房!”莫戌淡淡的說著,。
寧之崖驚訝的望著莫戌,,他不相信依閣主的身手竟然沒有親手抓住這個偷溜進自己臥房的人,而且很顯然,,這個進閣主臥房的人和殺害鑄劍堂所有人的兇手是同一人,。只是,對方進閣主房間想要找什么,?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一定是劍閣內(nèi)部的人,,甚至還與寧之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據(jù)我所知,,你在鑄劍堂案發(fā)現(xiàn)場也撿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珠子是嗎,?”莫戌做在書桌前用小刀輕輕的撥弄著桌上的燭火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是,!”知道面對這種鐵錚錚事實的事情再狡辯無意義,寧之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他明明記得當時現(xiàn)場只有他一個人,,為什么閣主會知道?
“那你剛才為什么回答我說你不認識呢?”莫戌繼續(xù)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寧之崖有口難辨,,他該說他是為了劍閣著想嗎?他該說他希望所有人調(diào)查的方向不讓敵人迷惑嗎,?他該說他相信珠子的主人是被人冤枉的嗎,?
“你變了!”莫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可是,,誰又敢說自己沒變呢?曾經(jīng)在一起的六個人,,如今只剩下最小的寧之崖,,曾經(jīng)跪在神廟前信誓旦旦的發(fā)誓的兄弟六人,在那場黑暗的廝殺之中,,不知道誰的劍刺進了誰的心臟,,誰的匕首劃過了誰的脖頸,曾經(jīng)的誓言變成了一場笑話,。鮮血澆灌了王座的誕生,,寧之崖不愿參與爭斗,只剩下唯一的莫戌,,唯一的選擇成就了他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本來我以為讓你回來,,會是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如今看來,事實便不是如此,!”莫戌揉了揉自己的天陽穴,,有些疲憊的語調(diào)說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就認定他是兇手呢,?”寧之崖反過來問道,。
“沒有!一點也沒有,!”
“既然如此,,我們?yōu)槭裁床粡膭e的方面著手去查?”寧之崖問道,。
“不必,,你先下去歇息吧,趕了一天的路,,相信你也累了,,其他的事明早再論,你先退下吧!”
見閣主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寧之崖也不再多說什么,,行禮之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安靜的走廊上只聽得到寧之崖一人的腳步聲,,回頭看到書房依舊亮著的燈光,,手伸進自己的衣兜內(nèi)握著那顆珠子,不是他刻意要去隱瞞,,而是,,那樣的珠子天底下只有兩顆,一顆上面刻著“夏”字,,另一顆上面刻著“崖”字,,是母親送給自己和妹妹的護身符,而現(xiàn)在,,擁有這兩顆珠子的人恰恰是自己恨了十幾年的親生父親,。
寧之崖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玉珠,恨不得要將他捏的粉碎,,為什么一出現(xiàn)就要他和妹妹不得安寧,,曾經(jīng)是那樣,現(xiàn)在還是那樣,。
耳邊回蕩著閣主莫戌的話:“之崖,,如今,只有你能接近他,,我和他交過手,,他如今的能力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短短的幾年時間,,他整個功體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我在他手上只對峙了三招就輸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這是莫戌第一次這么求人,,他都是六個人之中的大哥,,從來都是別人尋求他的幫助,無論什么時候,,他都像一堵高墻一樣為兄弟遮風擋雨,,無論什么時候遭遇任何事情他都挺身沖在最前面。
寧之崖握著玉珠,,心底翻騰不已,,他需要夜晚的寒冷來冷靜冷靜他的思緒。
看著遠處躊躇的背影,莫戌煩躁的站起身來,,眼底顯露著疲憊的光芒,,黑夜隱藏了他的白日里的堅強與銳氣,露出他最柔軟的內(nèi)心,,這些年來,,他努力為劍閣付出一切,他的兄弟也因此長眠,,他也想安然的退隱,,他也想和自己的妻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逼的他不得不面對這個腥風血雨的江湖,,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他不能退縮,,他所要保護的不僅僅有美麗的妻兒,更有劍閣屬地千千萬萬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