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興一時間咒語念個不停，安撫了許久，書生怨鬼才平靜下來,。
只是，怨鬼仍不敢離張惟太近,，甚至不敢看向張惟。
張惟見他這幅模樣，心頭隱隱有了猜測,。
“怎么回事,？”
玄興問向怨鬼。
這只怨鬼與日游神有關(guān),，帶有一分神性,，所以能大體交流一下。
不過玄興嘗試過,，一旦問到日游神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他便會緘口不語。
這一次,，冤魂同樣沒有說話,。
張惟看向了冤魂，盯得他魂體一陣顫栗后,，出聲道：
“說,。”
冤魂極為懼怕張惟,，聞言果真開口：
“你……你的身上……有她的氣息……”
張惟眉頭微蹙，問道：
“她是誰,？”
“她……她曾經(jīng)是……是臨州城里最紅的女伶……慘死后……便化為了厲鬼……再,、再后來，我又見到她時……她已是一方鬼王……”
冤魂似在回憶,，語氣帶著驚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厲鬼往往是強(qiáng)于怨鬼,、兇鬼的,，死后直接化作厲鬼的，往往都是怨煞滔天的可怕之輩,。
而鬼王,，說的便是能夠統(tǒng)御一方鬼物的鬼中之王。其具體的境界,，并不是一定的,，但必然極為高深。畢竟,，能被稱呼為鬼王的,，座下統(tǒng)領(lǐng)的厲鬼就不在少數(shù)。
到了鬼王這種級別,，哪怕是當(dāng)今道門魁首天師府,，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輕易招惹。
張惟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一驚,。
如他所料,，這書生鬼害怕的，正是自己體內(nèi)的女鬼氣息,。
當(dāng)初,，自己半妖化后，可是吞噬下了半副紅衣女鬼的殘軀,。也因此,，自己生出的黑羽都帶上了一絲暗紅之色。
所以,，自己身上帶有她的氣息,，再正常不過。
張惟本以為這紅衣女鬼不過是強(qiáng)大的厲鬼,，卻沒想到她竟然是一方鬼王,！
“再后來呢？”
張惟繼續(xù)問道,。
“再后來……?。。,?！”
驟然間，書生鬼一聲痛苦的嘶吼,，魂魄黯淡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便要消散。
玄興見狀面色一變,，急忙掐訣念咒,，費了半天的事，總算保住了這只怨鬼,，沒有直接魂飛魄散,。
不過，冤魂此刻已是目光呆滯,，完全無法交流,。
玄興看向張惟，說道：“他口中的女鬼,，應(yīng)該便是你當(dāng)初說的那個,。”
張惟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沒想到,，她竟然是鬼王……”
張惟仔細(xì)地思考了一下這冤魂的話,，注意到了一點。
書生鬼說的是,，后來他又見到了她,。
也就是說，他應(yīng)該見到過這女鬼至少兩次,。
之前見面,，有可能是書生生前。畢竟書生愛聽?wèi)?，去看看這臨州城最紅的角兒實屬正常,。
而后來再見女鬼時，她已然成為了鬼王,。
不論書生見到鬼王時是死是活,，都逃不了被鬼王奴役統(tǒng)治的下場。
這應(yīng)該解釋了,，冤魂為何如此懼怕張惟身上的氣息,。
至于書生鬼最后瀕臨崩潰……
玄興有些不安地看向張惟，問道：“是那鬼王,，要滅殺掉他,？”
“很有可能?！?p> 張惟感到有些不妙,。
紅衣鬼王隔了這么遠(yuǎn)的距離，仍能影響書生怨鬼的話,，想要對付自己，似乎也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自己吃掉的半拉女鬼,，極有可能會成為一個非常大的隱患。
難怪,，她一介鬼王,，竟會被半妖化的自己輕易擊敗……這背后，只怕還有她的算計,。
玄興見張惟面露憂色,，出聲寬慰說道：
“既然怨鬼沒有被直接殺掉，說明鬼王實力應(yīng)該衰退了不少的,，至少目前,，你還不危險?！?p> “但愿如此,?！?p> “你看這樣如何，索性你跟我回一趟天師府,，我去請師門長輩幫你除去鬼王氣息,。”
張惟趕忙搖頭,，誠懇感謝并拒絕了玄興的提議,。
自己半人半妖之體，能瞞得住玄興,，可未必瞞得了天師府里的老道士們,。
以天師府的行事風(fēng)格，才不會管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要和妖邪有關(guān)的,，一律斬殺。
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天師府都不一定,。
玄興和張惟沒再談，沒走多遠(yuǎn),，二人便要分別,，各奔東西。
“真不去,？”玄興問道,。
“以后有時間的話，一定去,?！?p> 玄興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明和道友,，我相信你是正直之士,，哪怕你身上的陰氣怨氣和妖氣，都十分明顯,。只是,，你若是不處理一下的話，以后難免引起誤會……”
張惟一悚,，隨即說道：
“多謝玄興道友,！”
張惟確實很感謝對方，玄興這番話,，擺明了是明白張惟有難言之隱,，只點出問題，而沒有深究,。
陰氣和怨氣,，是來自貼身穿著的黑金袈裟,，而妖氣，自然是來自自身,。
張惟確實沒想到,，自己身上的氣息，在內(nèi)行人眼里,，竟會如此顯眼,。
若不是玄興提出來這一點，只怕自己還要忽略下去,。
若是因此,，暴露了自己半妖之事，那麻煩事兒可就太大了,。
兩人告別后,，張惟漫步在山路上，只覺自己如今壓力頗大,。
先有陰司報復(fù),，后有鬼王索命，哪一件一旦爆發(fā),，都絕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夠?qū)沟牧说摹?p> 修為還是太低了?。?p> 張惟從未感到,，提升境界是如此地迫切的事,。
如今，自己也沒有資格挑三揀四了,，做不成人便做不成吧,，如妖物般吞食鮮血和魂魄加速修行，已然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只要自己行得正,，不為非作歹，哪怕這樣修行,，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張惟在心里自我安慰著,。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想辦法，掩蓋自己身上的氣息,。
甩了甩頭,，張惟順著山路走向了遠(yuǎn)方。
……
……
過了數(shù)天,，張惟總算是走出了大山,。
望著平坦的官道,，他輕快地踏了上去。
根據(jù)村民們的指路,，只要順著這條官道走,，便能回到雍州城內(nèi)了。
如今只有煉氣初期的張惟,，雖然是半妖的體質(zhì),，體能大增，但實在沒有什么神通,。
所以,，他只靠著兩條腿來趕這么遠(yuǎn)的路，慢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張惟有些羨慕地看著道路上騎馬奔行的人們,，心底忍不住感慨著，有錢還是好啊,。
官道之上,，煙塵四起，一騎馳騁而過,。
那騎馬之人的臉,，卻引起了張惟的注意。
那張臉的長相,，張惟曾經(jīng)見過,，而且記得清楚無比。
那個人,，是殺害他師父的山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