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個專職攝影師,,簡單來講就是公司旗下簽約,,負責拍攝特定人文風景的工作人員,。
他嗜酒如命,在我七歲時就和我的母親分開了,,法院把我判到他的名下,,可以說他是一個即稱職又不稱職的父親,他從不關心我的學習,,但在物質(zhì)上又會盡全力得滿足我,。
我上初二暑假那年,父親收到公司的通知去云南某地拍攝當?shù)仫L景,,他讓我和他一起去,,正好算做假期旅游,我們訂好了住宿行程開始了歷時一周的詭異經(jīng)歷,,然而云南的這件事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都說七彩云南,彩云之南,。
不錯,,到了地方給人的第一種感覺就是濃濃的異域風情,姑娘們戴著針織花帽,,穿著云南的特色服飾行走在黑色的鵝卵石路上,,路旁還有茶農(nóng)在兜售物品。
我們穿過這片鬧市直奔旅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古宅,,周圍滿是油棕樹。
我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爸,,今天咱們住這?”
“哈哈,,臭小子,,你老爸我?guī)愠鰜硗孢€能虧了你?走,進去看看,?!?p> 這座古宅有兩層,內(nèi)飾都是竹子做的,,東西向都有很大的扇葉窗,,在白天十分明亮,古樸的圓桌上放著復式吊腳杯,,周圍還配了幾只盛水的竹筒,,地毯是云南當?shù)氐奶厣宀驶y圖案,這上面繡的應該是頭舞獅,舞獅的嘴里叼著繡球,,它的雙眼十分傳神,,只是有一只眼睛上面似乎被誰扯掉了毛。
房東帶著我們將一樓走了個遍,,在客房的拐角有一個樓梯,,明顯是通向二樓的,我剛要抬腳上去就被房東扯了下來,,這個房東是一位老太太,,滿臉都是皺紋,特別是她戴的那副眼鏡,,完全卡在肉里,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她雙眼無神的看著我,,“孩子,二樓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收起你的好奇心,,記著,半夜有聲音也別去看,,否則別怪奶奶我沒告訴你,。”
這老太婆幾句話把我嚇得直拽父親的褲子,。
“放心吧,,阿姨,畢竟我只租了這一樓,,樓上我們不會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
都說人是賤皮子,,這老太婆是給我嚇唬住了,,但是又大大增強了我的好奇心,無論如何我都得去看看,。
第二天,,父親拿著相機出去采景,留我一人在家,。
在家閑著實在太無聊,,我打起了去二樓的主意,起初我走到樓梯處,抬頭看樓梯縫隙,,發(fā)現(xiàn)二樓沒有陽光似的一片昏暗,。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樓梯盡頭,老太太為了防止有人去二樓還用鐵板擋住了,。
我把周圍的重物一個個搬走,,用力向內(nèi)頂鐵板,當?shù)囊宦?,我和鐵板一起撲到了二樓,。
話說這樓上還真沒什么灰塵,我抬頭一看驚呆了,,這二樓格局怎么這么奇怪,,迎面是一個筆直的走廊,走到盡頭發(fā)現(xiàn)拐角還是長廊,,莫非這樓上是一個盤踞的圈形通道迷宮,?
就這樣我連拐了四五個彎才到盡頭,那是一間屋子,,門很古樸上面貼著兩張黃紙,。
像是符咒之類的,旁邊還有一些很清晰的花紋,,這是一種兩扇向內(nèi)推的復古式門,,我輕輕推開大門,發(fā)現(xiàn)里面很開闊,。
像某個人辦公的地方,,看來建造這個房子的人真的非常有創(chuàng)意,墻上有一副畫十分絢麗,,我瞬間被吸引了,。
上面畫的是幾支黑色帶刺玫瑰,它竟然是那么的逼真,,仿佛手指碰到畫就會被刺扎出血,,看了半晌我感到身邊越發(fā)寒冷。
有個人似乎在走廊中走著,,腳步聲很輕,,不會是男人,她唱著歌,,此時的我感到越發(fā)不對勁,,正想極力扭頭跑,卻發(fā)現(xiàn)我動不了了,。
這一瞬間冷汗浸透我的衣衫,,這幅畫似乎把我定住了,,我看到玫瑰花間似乎有個人影,不這樣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到,。
那是個孩子,,面目看不清,但是鞋子是紅色的,,畢竟紅色和黑色是最有分辨率的兩種顏色,,孩子的腿被玫瑰刺的遍體鱗傷。
她一定十分痛苦,,她的左手伸向我的位置,,似乎是在和我招手,而她的右手,。
不對,!
這個孩子沒有右手,取而代之的是一截骨棒,!
我敢說我現(xiàn)在心跳的頻率比牙買加飛人都快幾倍,,幾乎要達到驟停的地步。
而那串腳步聲似乎是越來越近,,我是真的想跑,就在我閉眼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兒子,,在哪呢!”
爸爸回來了,,真的是猶如雪中送炭,。
就好比是你睡覺被魘到起不來,有清醒的意識但就是起不來,,一個人拍了你一下,。
你瞬間就能坐起來了,聽到父親的喊聲,,我瞬間回頭向甬道跑去,,趕忙下了二樓,父親問我怎么臉色鐵青,。
我沒有說實話,,小孩的主意畢竟很正,當時我居然怕說出來父親會打我,。
晚上吃飯,,父親在外面特意為我買了一只叫花雞,又順帶了幾個饅頭,,畢竟在這里不如家里方便,。
吃著嘴里的雞肉我漸漸放下剛才的經(jīng)歷,一口饅頭一口肉得吃著,忽然,,我發(fā)現(xiàn)嘴里有一種鐵屑的味道,,饅頭怎么變味了。
嚼著嚼著我突然意識到,,不好,,這不是鐵的味道,這是血的味道,!
我看了看饅頭發(fā)現(xiàn)饅頭居然在流血,,濺了我一身,我嚇得將饅頭扔在地上直接站了起來,。
“吳情,,你怎么了!”父親滿臉擔憂地看著我,。
“爸爸,,血,饅頭里面有血,!”
爸爸撿起手里的饅頭掰了掰,,“哪有什么血,是你看錯了吧,?!?p> 我低頭看了看,饅頭上確實什么也沒有,,我的衣服上也沒有一點痕跡,,難道是我剛才受到驚嚇產(chǎn)生了幻覺?
我慢慢坐下,,喝了一口水就直接向臥室走去,。
是的,我太累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議,,甬道里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畫里的小女孩又究竟是誰,。
我不信鬼神,,但是到了這里我又不得不聯(lián)想,躺在沙發(fā)上的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無論怎么也睡不著,。
漸漸的我的意識變得不再清晰,我夢見一個斷裂的女人頭顱,,她的嘴里有一截殘肢,,那是一只鮮嫩的人手,!
一個小女孩在遠處叫著媽媽!
“孩子,,你醒醒,!”
隨著旁邊人的喊聲,我發(fā)現(xiàn)是爸爸,,爸爸在抱著我,,我的對面居然,居然是那幅畫,!
我們在二樓,!
“爸,怎么回事,?”
聽他的說法似乎我在這二樓的畫前站了一夜,。
冷汗再一次順著我的額頭傾瀉而下,這一次我真的挺不住了,,就是這樣,,人的心理防線一旦被攻破,真心話就像洪流一樣全部倒出,,我和父親說了這兩天的經(jīng)歷,。
父親看我的樣子不像在說謊,“是這幅畫,?”父親指道,。
“對,就是它,!”
也許父親是想將這個謠言在我面前不攻自破,他順勢將畫撕了下來,,令人驚恐的一幕發(fā)生了,,畫后面是一個內(nèi)凹的空間,里面非常的臭,,遍是爬蟲,,凹槽旁邊都是血跡,我們父子兩瞬間明白這件事沒那么簡單,,于是直接飛奔去附近派出所報了警,。
警車開動,封禁了現(xiàn)場,,附近的居民紛紛圍住這里,,房東老太婆也被警察帶走了,法醫(yī)檢驗出里面是兩具尸體一個是小女孩,,一個是成年女性,,是母女關系,,事情水落石出。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圓桌前教孩子寫字,。
“當、當,、當”嘈雜的敲門聲驚到了她們母子二人,,女人讓孩子去里屋玩耍,自己去開門,,門外是一個被雨淋透的男人,,他戴著眼鏡,手里拿著酒瓶,。
女人扶住他,,問他怎么喝了這么多酒,男人二話沒說直接將酒瓶砸到了女人的頭上,,瞬間額頭鮮血直流,,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男人酒后家暴了,女人蜷縮在墻角,,身體不斷顫抖,,她的胳膊上滿是傷口,看來上一次的傷還沒有愈合,。
男人似乎沒有過癮,,對女人拳打腳踢,仿佛是在對一個沙袋傾瀉他的怒火,,是的,,男人是一個漫畫家,苦于無人理解他的作品,,他覺得他需要一個可以喚醒他靈感的屋子,,于是女人用她的所有積蓄為心愛的男人建造了二樓他的創(chuàng)作場所。
男人終于停止了擊打,,他皺了皺眉頭上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想要將自己的手砍掉。
他覺得這些對他的創(chuàng)作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想再沉淪在漫畫中,,女人扶著墻撲到男人身上,她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干這種傻事,,二人來回爭奪,。
孩子在門縫中看到了一切跑了出來,她依舊是那么童真,,想去取桌上的鉛筆,,然而就在他們奪刀的時候不經(jīng)意砍到了桌上,,孩子的右手被砍掉了,鮮血順著桌面流淌孩子昏迷,。
女人和男人在此時呆住了,,隨即女人像發(fā)了瘋一般廝打著男人,男人在他后悔的時候做出了他悔恨終生的舉動,,他把女人殺了,,看著躺在地上的母女二人,男人感到一切來的太突然,。
他不斷地用頭撞擊著墻面,,然而事情已經(jīng)改變不了,他拖著女人和孩子的尸體向二樓走去,,女人在臨死前抓著地毯,,舞獅的眼睛也被抓掉了一撮,男人在二樓開始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創(chuàng)作,。
他把孩子的手插在了女人的嘴里,,將二人的尸體放在了平時儲存漫畫的地方,并用那幅畫來掩蓋,。
他的母親在第二天來到這座古宅,,發(fā)現(xiàn)早已物是人非,圓桌上有一封信,,老太太含著淚讀完,,他的兒子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老太太對于這件慘案也沒有聲張,,而是將房子租了出去,。
但房客說二樓經(jīng)常有怪音,紛紛搬離,,于是她用帶有紋路的符咒貼在門上,,用以封住往事,只不料人生因果循環(huán),,冤有頭債有主,冥冥之中就是會有不明的力量來指引人們?nèi)ふ沂虑榈恼嫦唷?p> 說到這里,,我的父親也發(fā)誓從今往后不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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