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論道擇吉時開始,,各路武林門派掌門坐落于席間,而他們的得力手下立于一旁,。
“武林論道乃一界盛事,,本座有幸邀請各位武林同道前來,,共同商討武林大事!”沈梓卿起身,,行大禮,。
其余諸位也都紛紛起身回禮,。
一旁司儀開始主持大會,按照慣例,,從巳時開始都是武林盟主發(fā)表講話,、本年度杰出英雄表彰等等極度無聊的流程,凌柔只默默地注視著沈儒君,,什么也聽不進去,。
到了午時,凌柔隨薛玄清一起,,前往儒韻齋用午膳,,路上遇見了蕭連齊一行人。
蕭連齊道:“薛宗主,,多日未見,,別來無恙啊,!”
薛玄清道:“蕭掌門,,何必多禮!”
蕭連齊道:“剛巧啊,,這來的路上看到許多武林后輩,,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尤其是這清泉山莊沈少莊主,,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據(jù)說他的平蕭劍法已經(jīng)練到極致,,這以后有的熱鬧了,。”
蕭連齊道:“蕭掌門說的極是,?!?p> 蕭連齊見他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禁又想調(diào)侃一番:“不過這論武功,,薛宗主可是十年前就練到了無相業(yè)力的第七層,,武林之中已經(jīng)無人可與你相提并論了。怕是明年這武林盟主之位就要易主咯,!”蕭連齊話中有話,,借機諷刺他的無相業(yè)力已經(jīng)十年再無提高。
薛玄清倒也不怒,,只淡淡地回道:“蕭掌門切莫說笑了,!”
未時,用過午膳,,大家又回到迎客居的正館內(nèi),,武林論道繼續(xù)開始,。
沈梓卿道:“本座自擔任武林血盟盟主之位以來,盡心盡力,,井井有條,,還未曾出過什么大事?!?p> “且慢,!”說話的正是五鼎派的許掌門?!安恢蛎酥鲗衲暌褂拈T圍攻我五鼎派一事有何看法,?”
話音未落,那夜幽門徐門主便跳了出來:“許老頭你還有臉說,?我可真羨慕你,,你說你是怎么把你這張臉保養(yǎng)的這么厚的呢?”
沈梓卿道:“兩位掌門還請稍安勿躁,,個中原委武林血盟也曾調(diào)查過,。五鼎派暗中安排細作潛入夜幽門,試圖探聽夜幽門的新招式,,被門徒發(fā)現(xiàn)后作為人質(zhì),,夜幽門將其帶上五頂山,并非圍攻,?!?p> 五鼎派許掌門又道:“這你說是我門下的就是了?我許霆仁從沒見過那個小五,,莫不是你隨意安插的罪名,,那也難說!”
夜幽門徐門主氣勢洶洶,,拍桌起身,,大喝道:“你!你欺人太甚,!”
兩伙人蓄勢待發(fā),,準備好直接開戰(zhàn)。
沈梓卿道:“兩派相爭,,按江湖道義自是該以刀劍論英雄,,武林血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p> 許霆仁掌門又說道:“那日你徐門主帶來的小五,,說是我五鼎派門下,可一招一式之中和我五鼎派的拳法毫無關聯(lián),我看著,,倒像那孤煞星的邪術(shù),!”
蕭連齊道:“許掌門說的可是……”
許霆仁繼續(xù)道:“近日銅陵一帶出現(xiàn)一黑衣俠客,自稱孤煞星,,善用邪術(shù),,燒殺搶奪、屠戮鄉(xiāng)紳,,民怨沸騰?。『螞r那日圍攻五鼎山時,,那個小五所用的邪術(shù),,跟那孤煞星倒是相像,我看莫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一旁有人附和道:“是??!我看那孤煞星分明就是想來挑撥江湖門派的矛盾的!”
又有人道:“是啊,,唯恐天下不亂之徒……”
眾人異口同聲地討伐那位孤煞星來,。
蕭連齊道:“可是我也聽說這孤煞星,只劫富濟貧,,殺的那些人也是作惡多端,、雄霸一方的小地主,怕也是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人群中一人道:“蕭掌門的意思是,,只要是惡人,即可誅殺,?只要是富人,,即可強搶?”
蕭連齊道:“非也,。劫富濟貧,、除惡務盡乃江湖道義,,這難道不算好事嗎,?”
眾人噤聲,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薛玄清緩緩道:“有先貧而后富,,有老壯而少衰。江湖之中總有強弱之分,。若是名門正派憑借一技之長,,即可隨意屠戮小門幫派,那么設立武林血盟又有何意義?正是因為武林幫派眾多,,矛盾紛繁,,才需要武林血盟來主持正義。今日可以置身五鼎之戰(zhàn),,他日又有何人前來襄助于你,?江湖和門派本為一體,相互依附,,唇亡則齒寒,,若是任由幾個江湖人士胡作非為,將來朝廷介入,,又如何看待我江湖中人,?江湖根基若不存在,門派又何以立足,?”
“薛宗主所言極是,!”五鼎派許掌門向薛玄清行禮。
一時間眾人皆附和,。
蕭連齊見風使舵道:“平日里只當薛宗主不善言語,,卻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薛玄清道:“就事論事罷了?!?p> 沈梓卿道:“孤煞星此事,,確實是武林血盟沒有處理好,此事我自是不可推辭,。既是如此,,便要即刻派出人手,誅之,!”
蕭連齊道:“誅之,?此人作亂江湖,誅之就能平息眾議了嗎,?”
眾人又開始附和:“是?。⒘艘蔡阋怂?。必是要武林大會上,,讓他給大家一個交代!”
“據(jù)說此人武功高強,,活捉怕是……”
“名門正派這么多,,難道還抓不住他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
“……”
沈梓卿道:“各位稍安勿躁,我想若是武林血盟請門派相助,,各位自是不可推辭,!”
眾人又道:“那是自然?!?p> “沈盟主開口,,我們必定襄助?!?p> “是啊是?。÷氊熕?,絕不推辭,!”
“……”
沈梓卿道:“那好?!辈钊四贸鲆粋€盒子,,示意家仆遞給薛玄清?!斑@是為薛宗主準備的,。”
薛玄清帶著疑惑打開了盒子,,里面是一個精致小巧乳白玉佩,,雕刻成蓮花的模樣。
“這是……”薛玄清疑惑地問道,。
沈梓卿道:“此乃白蓮玉佩,。”
眾人道:“白蓮玉佩,?”
“那是什么?。俊?p> “我知道,,就是那個使喚武林血盟暗作的信物,!”
“竟真有此物?沈盟主想做什么???”
“……”
沈梓卿道:“各位,今日薛宗主所言極是,。且玄清宗乃江湖第一大派,,且武功高強,,我想由他主理此案最為合適,。故而獻上這枚白蓮玉佩。”
蕭連齊道:“白蓮玉佩,?可是那可詔令血盟暗作的白蓮玉佩,?”蕭連齊多年前擔任過武林血盟副盟主,對盟內(nèi)許多事宜都是有了解的,。
沈梓卿道:“正是,!武林血盟有許多暗作隱匿于江湖,他們雖不再以江湖名號出現(xiàn),,但依舊愿意為武林血盟效力,。他們只要見到這枚玉佩便會聽命!”轉(zhuǎn)而對薛玄清道:“不知薛宗主意下如何,?”
見薛玄清猶豫,,蕭連齊勸解道:“薛宗主若不是當年年紀太輕,恐怕早就是武林血盟的候選人了,。若是孤煞星一案能為武林血盟效力,,那明年武林盟主的換屆選舉,想來自是要有所偏向的,?!?p> 沈梓卿道:“若是薛宗主成功捉拿孤煞星歸案,武林血盟的副盟主人選自然會有玄清宗的名額,。本座絕無二話,!”
眾人噤聲,都知道武林血盟只有四個副盟主,,且都是江湖名門正派的子弟才能有如此機會,,這無疑是莫大的榮耀。
人群中一人喊道:“雖說薛宗主武功高強,,可畢竟也是……那女魔頭養(yǎng)大的,,說不準……”
薛玄清聽聞此話,眼神中逐漸露出兇狠,,那人見此,,說了一半便打住了。
蕭連齊道:“言重了,。薛宗主雖是鬼才薛離相的養(yǎng)子,,但畢竟沒有血脈關系,何況他們相處也不久,,想必薛宗主定不會受她的影響,。”
齊月櫻站在一旁道:“薛離相雖為我離花宮始祖,,可最終還是叛離了江湖正道,。想必大家對她那些令人發(fā)指的行徑還歷歷在目吧,。”
一人道:“當初我的手指就是她給弄斷的,。不分青紅皂白就下如此毒手,,玄清宗本來就不是名門正派,誰能保證不會再出第二個大魔頭,!”
離容站在一旁喝道:“玄清宗乃我?guī)熥嫜θ碗x相道人共同創(chuàng)立,,要說我玄清宗不是名門正派,那離相道人創(chuàng)立的離花宮呢,?不是照樣有人打著離花宮的名義站在那里裝名門正派,!”
齊月櫻淡笑道:“離左護法多慮了。自十八年前薛離相失蹤后,,離花宮已完全屬武林血盟管理,,我離花宮所學暗器法術(shù)等,也絕非當年薛離相所留下的邪術(shù),,都是經(jīng)由本宮主改良后的正派法術(shù),,還請離左護法放心!”
人群中又有一人道:“到如今還稱作離相道人,,我看玄清宗并非安了什么好心吧,!”
薛玄清眼中的兇狠之意更濃,一旁眾人皆不敢再出聲,。
沈梓卿欲緩和氣氛,,便道:“武林血盟說話算話,不知薛宗主……”
薛玄清收斂起眼中的兇狠,,道:“能為武林血盟效力,,自然是我派的榮幸。只是怕武林血盟容不下我玄清宗的人,。且這么大的事情,,倘若只有我玄清宗一派處理,未免不妥當……”薛玄清考慮若是由玄清宗獨理,,出了任何差錯自然對其不利,,多拉幾個人下水,百利而無一害,。
“呃……薛宗主考慮也周全,。同為武林中人,不知……蕭掌門覺得如何,?”沈梓卿話鋒一轉(zhuǎn),,轉(zhuǎn)給了蕭連齊。
蕭連齊會心一笑:“我雪影派自然也是不能推辭,。只是我接管雪影派不過五年,,門內(nèi)還未有能暫代職務的副掌門,,不能全然離開。想來也只能給薛宗主打打下手罷了,。不如這樣,,由舍妹蕭素心與薛宗主一同前往,,既可以盡綿薄之力,,也可讓舍妹多些歷練?!?p> 人群中一人道:“聽聞蕭大小姐的暗器乃是絕學,,深得蕭老掌門的真?zhèn)鳎雭矶苡兴鶐椭??!?p> 沈梓卿又看向薛玄清,他卻面無表情,。
此時蕭素心已然開口:“我自是會幫著玄清哥哥的,,還請沈盟主放心!”蕭素心只一腔赤誠,,哪里想得到這其中的各種緣由,。
五鼎派許掌門道:“我倒是覺得,武林血盟的事,,還是應該武林血盟主理,,其他門派襄助便是最好。且沈少莊主如今也二十有三,,正是年富力強之時,,由他代表武林血盟主理,玄清宗與雪影派派人襄助,,這樣更為妥當,!”
眾人一聽此話,皆覺言之有理,。
沈梓卿道:“既然諸位如此決斷,,即刻起由我清泉山莊少莊主沈儒君,集合一派人手,,緝拿孤煞星,。”
眾人喝道:“好,!”
凌柔本來一直沒在意,,直到聽到沈儒君的名字,驚的抬起頭來,。
竟是……少莊主,?凌柔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儒君,。與沈儒君的目光相對,他回以禮貌的微笑,。
凌柔此時女扮男裝,,沈儒君只覺得眉眼有些熟悉,但沒有認出來,,只當是一般江湖人士,。
論道結(jié)束,人群散開,。凌柔一直在發(fā)呆,,直到薛玄清叫她,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薛玄清看著凌柔關切地問道,。
“沒什么,。”凌柔跟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