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玄清山上桃花盛開,,好似鋪了一層粉色的油墨。素心立于桃花樹下,,一身淺粉色的衣衫襯得面容勝雪,春風(fēng)攜著花瓣紛飛,時不時落在她的發(fā)髻上,,不一會兒又被風(fēng)吹走,遠(yuǎn)遠(yuǎn)看去猶如一幅秀麗的風(fēng)景畫,。
玄澈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美景。
蕭素心看見了他,,沖他招手,,玄澈緩步而來。
蕭素心道:“江湖上人人都說你們玄清宗非名門正派,,如今一看果然不虛,。堂堂二宗主竟然喜歡偷窺別人。這上梁如此不正,,下梁想來必定是‘歪’的,。”她刻意強調(diào)的“歪”字,,玄澈明白她話中有話,。
玄澈道:“你又怎知我是在偷看你?我只是欣賞這些美麗的桃花而已。怎么,,難道就因為你在桃林里,,別人就不能看了?何況就算我偷窺就如何,?我大齡單身翩翩公子,,偷窺你這絕色美女,不是正常的么,?何來‘歪’之說,?看來傳聞?wù)f雪影派家的蕭二小姐霸道跋扈,所言不虛??!”
蕭素心輕輕拍了玄澈的肩膀,道:“你敢說我霸道跋扈,?若論霸道跋扈,,二宗主你才是開山鼻祖吧!”
玄澈笑了:“我霸道跋扈,?你從何處聽來的,?”
素心道:“倒也不用聽說。玄清哥哥溫文爾雅,,自然不會管教別人,,那就只有二宗主你才會如此霸道跋扈的管教別人咯!”
玄澈大笑了許久,,道:“哈哈哈哈~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啊,,竟然有人說我哥溫文爾雅?他那張萬年冰山臉,,你去問我宗內(nèi)幫眾,,誰敢讓他管教啊,!他那眼神就夠他們害怕的了,!”
素心道:“你別抹黑玄清哥哥了,他就是如此溫柔的人,,不許你說他壞話,!”
玄澈搖了搖頭道:“我說啊,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即使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就我哥那冷酷無情的樣子,,真不知道你們都愛慕他哪里,?!?p> 素心道:“‘你們?’,,除了我還有誰喜歡玄清哥哥,?”
玄澈道:“多了去了。別說玄清宗里的這些女道,,明里暗里的對我哥有非分之想,,就憑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在外面不更是招蜂引蝶,?”
素心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說完嘆了口氣,,“想想真是可笑,你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他,,他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玄澈道:“像你這樣美貌如天仙的女孩子,,干嘛非要在他那一顆樹上吊死,。你回頭看看,追你的人怕不是要從玄清山排到你雪影山,?”
素心道:“別打趣我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喜歡的,,再好我也不要,!”說完又看向遠(yuǎn)處,只見薛玄清坐在桃花樹下,,大口大口地飲酒,,春風(fēng)輕輕拂過他的發(fā)梢,清幽陰郁掛滿了他白皙的面龐,,更顯得超凡脫俗,。
玄澈笑中帶著一絲苦澀,道:“我自然是了解你的,?!?p> 素心凝視著薛玄清,朱唇輕啟:“你說說看,,他為何看都不曾看過我一眼,?”蕭素心的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這么多年,,凡是男子見到她,,無不驚艷于她的美貌,,可就是這薛玄清,從未正眼看過她,。
玄澈道:“這還用說,?天天看慣了自己那張絕色容顏,看別人哪里還提得起興趣??!”
素心嗔道:“我說的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看!”
玄澈道:“再熱的火,,怕是也暖不了他那顆寒冰做的心,。我哥那倔脾氣,除非他自己想通,,不然沒人能改變的了他,。”
素心問道:“想通什么,?”
玄澈一愣,,回想發(fā)現(xiàn)差點說漏了嘴,敷衍道:“沒什么,??傊覄衲悖瑒e去他那里碰釘子了,,不會有結(jié)果的,。”
蕭素心明白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見他如此敷衍,,便也不好再多詢問。
玄澈又說道:“不說這些了,。暮月閣里已經(jīng)備好了飯菜,,我們走吧!”
素心道:“你們這兒的飲食我怕不合我的胃口,,一會我自己去做,。”
玄澈調(diào)侃道:“哪敢勞煩你大小姐親自動手做??!都是你愛吃的素菜,不沾葷腥的,?!?p> 素心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只吃素食的?”
玄澈解釋道:“三年前武林大會上,,我聽蕭掌門說的,?!币彩窃谀谴挝淞执髸希巳褐行褐黄骋娨荒ㄗ仙纳碛?,就再也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素心道:“你倒是細(xì)心。不叫玄清哥哥一起嗎,?”
玄澈道:“每年三月,,他都要辟谷七日,只喝酒,,不進(jìn)食的,。”
素心感到好奇,,便追問道:“這是為何,?”
玄澈不耐煩道:“我哪兒知道啊,?我哥這個人就是怪癖多,。”
素心冷笑一聲,,道:“你肯定知道,不想告訴我罷了,。我自然不會勉強,,但遲早我是要查出來的!走吧走吧,,我都餓死了,。”
二人說說笑笑,,離開了桃林,。
二人入座后,蕭素心看著一桌的美食,,調(diào)侃道:“看來二宗主事先打聽過我的口味啊,,這香菇燴青菜、熗拌黃瓜都是我最愛吃的,?!?p> 玄澈道:“你難得來我們這里,那當(dāng)然得伺候的好好的,?!?p> 素心道:“不過這一道蓋著的是什么?”一旁的阿穎上前幫忙掀開,。
待素心定睛一看,,只見深黑色的條狀物躺在盤面上,,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可怖的畫面,轉(zhuǎn)身干嘔起來,。
玄澈連忙起身道:“怎么了,?”輕輕拍打她的后背。
阿穎也被嚇住,,連忙把蓋子蓋起來,。
片刻后,素心強忍住腹部的不適,,道:“那是什么東西,?看著那么惡心?!?p> 玄澈道:“這油燜茄子,,不是你最喜歡吃的嗎?”
素心坐下來,,慢慢平復(fù)了胃里的惡心感,,道:“我未曾見過這樣黑的茄子?!?p> 阿穎在一旁解釋道:“蕭小姐,,這道油燜茄子特地加了云溪鎮(zhèn)的古法醬油,所以菜色是黑了一點,,但味道是絕佳的,!”
素心搖了搖頭,玄澈沖阿穎使了眼色,,她便將那道菜撤了下去,。
關(guān)切的問她道:“還好嗎?沒事吧,?”
素心嘲諷道:“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玄澈略顯尷尬,,沒有搭話,。
素心又說道:“這茄子做的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沒有胃口,。不吃了,,我想休息一下?!?p> 玄澈點點頭,,送她進(jìn)入房間休息。
蕭素心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便看到許多可怖的畫面,,拉著玄澈道:“你別走。陪我呆一會好嗎,?”
玄澈坐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我不走,,我就呆在這里,,我不走?!眱蓚€時辰后,,素心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玄澈依舊坐在床邊,。
玄澈道:“醒了,?感覺如何?”
素心道:“沒事的,?!?p> 玄澈又問道:“為何如此懼怕?”他用的詞是懼怕,,只因剛才看她的反應(yīng),,像是對某種事物有著心理陰影。
素心道:“沒什么好說的,?!?p> 玄澈道:“那就是有什么了?!庇挚戳丝此溃骸澳悴幌胝f我也不勉強,。遲早我是要查出來的,!”
這句話原是之前蕭素心對他說的,這才半天功夫,,他竟又原封不動的返還給她,,素心笑了。
蕭素心道:“好啦,!我餓了,。我們?nèi)コ燥埌桑〔贿^,,玄澈你這得理不饒人的嘴臉最好改一改,,要不然以后哪個姑娘敢嫁給你?!?p> 玄澈道:“我也不要別人嫁給我,?!?p> 蕭素心聽此一愣,玄澈又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p> 蕭素心苦笑一聲:“我們可還真是了解彼此啊,!”
人生最怕的就是這樣的知己,,了解彼此、理解彼此,、寬恕彼此,,卻各有各的堅持,絲毫沒有任何的讓步,。
比如她對玄清的執(zhí)著,,比如玄澈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