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留這干嘛,？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老子這里不是城門，怎么誰都來這走一趟,，找病嘛不是,？”

　　歐陽明打發(fā)掉東宮的人，正打算回去翻醫(yī)書,，轉(zhuǎn)頭瞧見還有人在這杵著,，立馬惡聲惡氣地轟人。

　　顧菟收回散漫的思緒,，撿起地上的錦帕,，輕笑一聲：

　　“歐陽明大夫偌大名聲，如今卻是見面不如聞名啊,?！?p>　　歐陽明上上下下打量她，倏地笑了,。

　　“小丫頭這激將法使得可不怎么高明,。有話直說，到底是來求醫(yī)的,，還是來拜師的,？如果只是想來砸場子，想踩著老夫揚名立萬,，可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顧菟面色不變,，對他這副自信到狂傲的口吻十分熟悉,。

　　“您還真說對了，我來這還真是想跟您討教的,。如今外頭瘟疫橫行,，民不聊生，身為醫(yī)者,，不知您可有良方,？”

　　歐陽明眉頭微皺，實話實說：

　　“這次的瘟疫來勢洶洶,，近日我也收留了一二病人,，尚未有頭緒。聽你這意思,，是已經(jīng)有了方子,？拿來瞧瞧?！?p>　　他這話說得極自然,。

　　照理說，討要別人家的秘方,，此舉十分不妥,；

　　可若是以前輩的身份給予后輩提點,，斧正未驗證的新方子，卻又是一樁雅事了,。

　　故而歐陽明絲毫不以為意,，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氣等著。

　　顧菟微微勾起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前輩稍候，先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guī)煆陌自柒置钌品◣?，學(xué)藝滿三年。這防治瘟疫的方子,，就是從恩師留下的手札里得來的,。”

　　“手札在哪里,？拿來,。”歐陽明伸手來討,。

　　因是死者遺物,，他語氣稍稍收斂了些，聽著沒那么刺耳了,。

　　顧菟沒半點意外,。

　　俗話說得好，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老藥瘋子得一個瘋字，其性情行事可見一斑,。

　　顧菟見他咬餌,，心中更為篤定，不疾不徐道：

　　“恩師一生治病救人,，活人無數(shù),，世人尊稱為活菩薩。恩師留有遺命,，她生前所著手札全部免費供人觀看,，前輩自然也不例外,?！?p>　　“實不相瞞，恩師生前對前輩也多有推崇,，算得上神交已久,，可惜無緣一見,。晚輩此次前來，亦想替恩師彌補這一樁憾事,?！?p>　　“前輩請看?！?p>　　顧菟侃侃而談,，自芒種手里取過一只錦盒，恭敬雙手奉上,。

　　歐陽明接過錦盒打開,，取出里頭一冊手札。

　　手札保存得極好,，素凈的封面上空無一字,，拿麻線裝訂整齊，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卻凝聚著妙善一生的心血所得,。

　　這并非是原件，而是顧菟謄抄整理的善本,，且拿特殊藥水浸泡過書頁紙張,。

　　那藥水有淡淡香味，單用并無毒,，且有防蠹之效,，于保存書籍大有好處；

　　但它又是毒藥心魔的引子,。

　　若是中了心魔之人再久聞這香味,，便會引發(fā)毒性，心痛如絞,，痛不欲生,，狀若瘋魔！

　　幾乎無藥可解,。

　　這也才是真正的心魔,。

　　歐陽明一頁頁翻看手札，很快看得入迷,，不自覺地舔下大拇指,，潤下指腹好翻頁。

　　顧菟眼底浮現(xiàn)真實笑意,，離得一丈有余,，好心提醒：

　　“那方子我附在最后了，得益于恩師記錄的第廿二個藥方，您請過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