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碧K睿根本看不上這紙兔子,,不過倒是對芥藍(lán)的反應(yīng)有些好奇,“這兔子也沒什么稀奇的,,也該是紙扎店賣啊,,寶竹齋怎么賣起這個來了?”
“是啊,,寶竹齋本來只賣賣紙張墨硯,,花燈市集也沒什么指望,但今年他們推出了中秋禮盒,,搭配了一套文房四寶,,物美價廉,,只要再加一錢銀子就能得到這個紙兔子!”
“這也太離譜了吧,?就這紙兔子就要一錢,?還有那么多人買?”
蘇睿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對民間百姓生活開銷各類花費也是有了解的,,紙疊的兔子,要一錢,?
芥藍(lán)連忙搖頭,,伸出手指開始算賬,“不是啊,,買了這紙兔子的人,,寶竹齋都會登記姓名,然后會給你一個編號,,以后在寶竹齋買文房四寶都可以享受優(yōu)惠呢,,一年下來省的可不止一錢,況且買的貴省的更多,!”
“我怎么覺得哪里不對勁呢,?”蘇睿乍一聽覺得是挺劃算的,確實大禹以文立國,,紙張墨硯毛筆等作為消耗品,,好像也很合理?
一直望向窗邊其實在偷聽的謝麟韞冷不丁的出聲了,,“羊毛出在羊身上,,鬼機靈?!?p> 說誰鬼機靈呢,,那寶竹齋掌柜的年紀(jì)可以給謝麟韞當(dāng)?shù)税桑刻K睿一陣惡寒涌上來,,趕緊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嗯?這話說的,,你和寶竹齋什么人很熟嗎,?”
謝麟韞轉(zhuǎn)過頭冷臉瞥了他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p> “……你高興就好?!?p> 謝麟韞本就不是會閑聊的人,,說了這么幾句已經(jīng)是極限了,。
蘇睿可閑不下來,,嘴上嗑著瓜子,,還要說說八卦,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只有芥藍(lán)時不時回應(yīng)幾句,,魚皮瓜子吃完了,口又干的很,,芥藍(lán)連忙倒了杯白水遞過去,,“世子,這天都黑了,,咱們到底在等什么呢,?!?p> “想知道?。渴雷游乙膊恢腊??!碧K睿沒好氣的白了謝麟韞一眼,啊了半天,,后者根本無動于衷,,坐在那自己對弈玩呢。
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芥藍(lán)嚇了一跳,,趕緊跑去開門,隨后進來一位衙門高官裝扮的人,,正是新提拔上來的禮部員外郎何都,。
“大人,人捉到了,?!?p> 謝麟韞把手中棋子丟進棋盒里,起身攏了攏衣襟,,“時間剛剛好,,好戲開鑼了?!?p> 蘇睿暗嘆一聲,,起身拍拍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邀我看戲又不告訴我這出戲叫什么,,謝麟韞,,你可真是要急死我?!?p> 芥藍(lán)偷笑幾聲跟在自家世子后面,,何都一邊在前帶路,一邊說著人贓并獲的過程,。
原來半個時辰前,,皇宮下鑰的關(guān)口,珍寶館小宮女柳兒偷盜珍珠被當(dāng)場擒獲,。
“珍珠,?是那個隨便哪里都可以買到,可以入藥的珍珠,?不是夜明珠或者琉璃珠,?”
蘇睿心說這個玩意什么時候也變成珍寶了?
謝麟韞顯然也對贓物有疑惑,,“人是羽林軍抓住的,?”
“是,據(jù)說這個小宮女上午出宮采買,,方才回宮的時候,,形跡可疑,在盤問下珍珠從包袱里掉出來了?,F(xiàn)在人被移交給珍寶館主事太監(jiān)處了,。”
“回宮的時候,?那怎么確定珍珠是宮里之物,?”
“那小宮女自己承認(rèn)的,而且有人證,?!焙味疾]有覺得不對勁,小偷也并不都是謹(jǐn)慎小心的,,況且人贓并獲,,坦白從寬才是更好的選擇。
“這倒是奇了,,銷贓也不是這個銷法?。俊?p> “先去看看,?!?p> 宮城已經(jīng)下鑰,但謝麟韞手持四方通行令牌帶蘇睿何都進了宮城,,芥藍(lán)回府叫馬車在宮門外等候,,到了珍寶館,,一票宮女太監(jiān)排排站在殿外。
主事太監(jiān)正逡巡著,,大聲訓(xùn)斥著,,“……若是還有手腳不干凈的,被咱家發(fā)現(xiàn)了,,就和這賤人一個下場,!”
蘇睿一聽這話心里一咯噔,大步上前,,果然一個穿著布衣的小宮女倒在這些昔日的同僚面前,,蜷縮著身子,眼睛大睜著,,嘴角還在溢血,,但顯然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
何都在人贓并獲時就已經(jīng)向珍寶館上下傳達(dá)了蘇睿要來審案的意思,,讓主事太監(jiān)好好看押犯事的小宮女,,如今短短半個時辰,他們還沒來呢,,人就死了,。
作為大理寺少卿,,這就相當(dāng)于啪啪打臉了,,蘇睿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冷哼一聲,,“好啊,,本官還在這呢,誰不知好歹濫用私刑,,草菅人命?。 ?p> 主事太監(jiān)似乎并不意外,,轉(zhuǎn)過身來佯裝惶恐的跪下,,“世子大人!您上午不就離宮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回來了,?”
“呵,你倒是摘得干凈啊,,你不知道本官要來審案,?”蘇睿見這主事太監(jiān)裝的這副樣子,若是謝麟韞沒有提前安排好人手,,自己可就真的被蒙混過去了,,這其中必有鬼,。
否則主事太監(jiān)明知自己要來,還要提前處死小宮女,,這種行為不可謂不大膽,,同時也十分冒險。
“奴才不知啊,?!敝魇绿O(jiān)抬起頭,又望向蘇睿身后的謝麟韞,,“怎么尚書大人也來了,?是否是上午遺漏了什么?”
謝麟韞微微皺眉,,“你,,上午沒見到你,你叫什么,?”
主事太監(jiān)一愣,,十分諂媚的笑了笑,“奴才是昌平,,珍寶館新來的主事,。”
“新來的,?”蘇睿甚至被氣笑了,,和顏悅色起來,“下午才調(diào)來的,?敢問昌平公公,,原來在哪里高就啊,?”
昌平?jīng)]想到蘇睿竟然這么好說話,,原本彎著的腰板也硬起來,“奴才原來在甄公公手底下做事,,大家都叫奴才昌公公,。”
原來是甄士高的人,,果然這場戲的主角要登場了,。
在這個關(guān)頭調(diào)人過來,要么是炮灰,,要么是干將,,就這情況而言,估計是前者了。
“哦,,昌公公,,原來是甄公公的親信啊?!碧K睿冷笑一聲,,話鋒一轉(zhuǎn),“甄士高又如何,,你可知在宮里動用私刑可是重罪,?”
昌平的笑容一滯,自顧自的起身了,,撣了撣衣服下擺不存在的灰塵,,“世子大人,您怕是不太明白這宮里的規(guī)矩,,這小宮女私盜珍寶,,自知罪犯滔天,乃是畏罪自盡,?!?p> “好個畏罪自盡?!笔碌饺缃?,蘇睿倒是很佩服這昌平公公的膽量,回過頭問何都,,“人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