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他當(dāng)年是被靜柔貴妃氣得遠(yuǎn)赴西北,,可其實早在靜柔貴妃提起婚事一事前他就已經(jīng)在和晟隆帝商量出征一事,,只不過當(dāng)時晟隆帝極力反對,,所以一直密而未宣。
到后來靜柔貴妃逼婚一事發(fā)生,,晟隆帝看著他帶著滔天的怒火來請旨的時候就知道攔不住這個兒子,,最后實在是無奈之下才允了他去西北。
夏麟覺難得這般話多,,抱著她感覺得到她身體的溫?zé)岣?,鼻尖還縈繞著他愛聞的那不知名的香氣,讓他覺得格外的安心,。
“你不知道,,父皇當(dāng)時可生氣了,”夏麟覺開心的笑了,,“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作為父親的關(guān)心,,也是我第一次啊,覺得皇家也可以有骨肉親情……”
晟隆帝雖然子嗣不多,,但他一向偏愛女兒勝過兒子,,所以從小到大都是幾位公主能得到晟隆帝的噓寒問暖,而所有的皇子大部分都只有在功課好的時候才能得到他的表揚,。
晟隆帝就像大多數(shù)的嚴(yán)父一樣,,很少在眾位皇子面前露出他關(guān)心的一面。
可夏麟覺請旨去西北那晚,,晟隆帝在他面前嘆了十幾次氣,,最終也只是說了句“多加小心”,才同意了他去西北,。
當(dāng)然,,晟隆帝其實也清楚,皇子里也沒有其他人比他來得更為合適,。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抽泣聲,,夏麟覺詫異得側(cè)頭看去,就見德順在他身旁抹淚,,眼里還閃著深切的關(guān)愛,。
夏麟覺有些哭笑不得,略帶著嗔怒道:“你這混球,,哭什么,!”
“奴才……奴才這是,心疼爺……也心疼皇上……”
德順本來是在抽噎,,這會兒被撞破了,,索性大方的哭了起來,還拿袖子抹著淚,,顯得很是傷感,。
在夏麟覺身邊這么些年,,夏麟覺從來就是個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人,如今這番話,,大概也只是因為云汐在,,他才愿意說。
夏麟覺被他攪和了這么一下,,頓時思緒有些混亂,,揉了揉額角,問:“德順,,你跟著我多久了,?”
德順哭得抽抽搭搭得,費力想了會兒才答:“奴才是安榮十七年那會兒跟著爺?shù)?,都已?jīng)九年了呢,。”
“那么久了啊……”夏麟覺再度感慨起來,,“云汐呢,?我沒記錯,是二十年那會兒吧,?”
“是,,也有六個年頭了?!钡马槕?yīng)道,。
夏麟覺嘆息:“唉,云汐以前剛進(jìn)宮那會兒,,是不是很黑?我記得六皇姐那時候還說她丑,?!?p> 德順聽了這話,破涕而笑,,“是,,榮瀅公主那會兒可著勁兒的欺負(fù)云汐,還不是因為爺對云汐好,?爺您待誰都不親近,,唯獨和云汐好,公主這是嫉妒呢,?!?p> 夏麟覺聽了,皺皺鼻子,,表達(dá)他的不滿,,“就她事情多……”
太陽漸漸沉了下去,,夜幕降臨,為初春的天氣添了一絲清涼,。
夏麟覺拿了一旁的大氅給云汐仔細(xì)的裹好,,然后抱著她去了小花園。
小花園里的亭子已經(jīng)撤了那厚重的簾子,,只用半透的紗布掛著,,叫人看不清里頭的人。
夏麟覺近來越發(fā)喜歡窩在這小亭子里,,抱著云汐說話,。
等德順替他們點上火爐,他便打發(fā)了德順下去休息,,不必伺候了,,亭子里就只剩下他和云汐兩人。
今晚月色好,,即便隔著紗布,,也可以清晰得感受到那明亮。
夏麟覺還是習(xí)慣性的親了親云汐的臉頰,,這才嘆了口氣,。
“接下去一段時間我會很忙,”他的聲音里帶著無奈,,“我讓荀羽回來照顧你,,也會讓秦婉柔和袁湘時常過來陪你的,六皇姐和陳柔也會帶莫運成和豆豆過來看你,?!?p> 他之所以今日與她說了那一下午的話,又顯出這萬般的不舍,,全因為接下去朝里可能要發(fā)生的大事,。
“云汐,如果這次朝里的事情能順利解決,,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他的話音帶著委屈和卑微,像是在乞求,,可他大約是覺得她聽不到,,所以又自顧自的說:“如果不順利……我可能就回不來了……”
他嘟著嘴,頗有些小孩子撒嬌的模樣,,“云汐,,你什么時候能像在清平鎮(zhèn)那時候一樣,再主動親親我呢……你好久沒親過我了……”
他說著,反而主動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
大概是想著之后可能的分離,,他親了一下有些不夠,再親一下還是覺得太少,,索性在那紅唇上流連輾轉(zhuǎn),,似是想要將心中這長久的愛戀全都傾注到這個吻之中一樣。
他溫柔的吻著她,,向她訴說著心中的不安和愛意,,輾轉(zhuǎn)反復(fù),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部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只屬于她,只愿為她臣服,。
夏麟覺吻得投入,,吻到后來,卻覺得嘴里有股奇怪的咸濕味,。
他突然睜了眼,,只見眼前那雙漆黑的大眼睛里帶著那消失已久的神采。
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奪目,,就這樣望著他,,似乎是要望進(jìn)他的心底。
夏麟覺漸漸地變得渾身僵硬,,腰桿繃得筆直,,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就怕驚擾了眼前人,,讓他得而復(fù)失。
云汐也那樣,,一動不動的望著夏麟覺,。
過去這半年里,她的思緒時而清明時而混沌,,可她能感覺到經(jīng)常有人抱著她,,摟著她,,跟她念叨一些事情,。
很多時候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在夢境里,她夢到過有個孩子叫她“姑姑”,,差點從她懷里跌落,,是自己出手救了他;她也夢見過十一皇子夏麟啟,他健健康康的在自己面前笑,,拍著手咿呀咿呀的喊她,。
所有的這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直到最近這段時間,,她有越來越多的時候能聽到別人和她說話的聲音。
大部分時間她都聽得出是夏麟覺的聲音,,他時常會拿些朝堂上發(fā)生的趣事來告訴她,,也會時常帶了十一皇子的消息,告訴她,,他的十一弟如今正健康而迅速的長大,。
這中間她也會聽到秦婉柔和袁湘來和她說小話,她們兩個就更愛聊一些八卦瑣事,,不是哪家大人又娶了一房小妾,,就是誰家女兒又許給了誰家公子,有時候她很想加入進(jìn)去一起討論,,只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始終掙脫不了那混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