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側頭看了靜柔貴妃一眼,,許久不見,,她看起來也蒼老了許多,,發(fā)髻都有些凌亂,,這會兒哭得花容失色,,叫人心疼,。
“娘娘,,是王爺讓奴婢過來看望太后和您的,,”她還是溫和的笑,,只是說話的口吻卻強硬了起來,,“娘娘若是不喜歡,奴婢只管伺候太后就是了?!?p> 靜柔貴妃何時見過她這般態(tài)度,,當下?lián)P起手就想一巴掌扇過去,手尚且舉在空中,,卻沒想到太后先出聲了,。
“靜柔!”太后低喝一聲,,成功阻止了靜柔貴妃的動作,,“你當真是糊涂!都什么時候了,,你兒子送進宮的人你也敢打,?”
靜柔貴妃被太后一喝,似乎終于清醒了一些,,一旁的張嬤嬤又趕緊拉了她揚起的手,,這才讓她收手。
太后用的是“敢”字,,足以證明,,無論是對夏麟覺,又或者對現(xiàn)在的形勢來說,,云汐進宮,,就意味著這件事還有轉機。
后宮婦人雖不得參政,,但對于朝堂上的風向一向拿捏得極準。
在孟自弼帶著大軍進京前,,也就是夏麟覺病愈后不久,,朝中曾有人上奏,直言太子無德,,理當取賢者而替之,。
至于這個“賢者”,大部分的人都認為,,無論是在政務上的建樹,,又或者是為成國立下過戰(zhàn)功這一條,夏麟覺都是最適合的人選,。
如此看來,,太子會走到這一步,只怕也是因為夏麟覺,。
解鈴還需系鈴人,。
好幾位夫人都朝著那年輕女孩看了幾眼,有和靜柔貴妃相熟的,又或者比較留心瑞王府動向的,,都知道云汐的身份,。
因為太后的話,大殿里一時安靜到了極致,。
云汐給太后磕完頭,,也不管其他人異樣的眼神,只沉穩(wěn)得站到了太后身邊,。
沒一會兒,,宮人忽然將側殿的大門打開了。
景政宮是專門給皇帝處理政務的所在,,所有的大殿呈半圓形面對著景政宮的宮門,。
正中間的是元靖殿,是皇帝的寢殿,,而左側是御書房及元裕側殿,,多是皇帝處理政務、會見朝臣的地方,,右側則是元陽側殿與元稽側殿,,兩者在前朝都是皇帝用來寵幸妃子的,到了晟隆帝這里,,兩間都成了空置的側殿,,偶爾會堆放一些書畫等雜物。
元陽側殿的大門一開,,眾人便能看到對面元裕側殿里的模樣,,而對方也能看到這邊。
兩相遙望,,殿內的夫人們一時有些控制不住恐懼的情緒,,特別是幾個年紀還小的官家小姐,竟然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們同時還看到,,門外有大批的御林軍在把守與巡邏。
皇后就在眾人惶惶不安的神色里走了進來,。
她一身正紅色的皇后朝服,,衣服上以金色絲線繡著一朵朵盛開的牡丹與展翅的鳳凰,頭上戴著琳瑯滿目的金步搖,,一邊走,,一邊會發(fā)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太后端坐在高臺上,,看著下方眾人不自覺的給皇后讓出了一條道,,再看到皇后朝著自己走來,。
皇后到了太后跟前,卻沒有行禮,,只擒著一抹冷笑,,說:“臣妾參見太后,太后萬福,?!?p> 太后看著她,臉色未變,,甚為淡漠的說:“哀家好的很,,倒是皇后和太子費了如此大的心力,可著實是辛苦了,?!?p> 皇后的眼角勾勒了紅色的眼尾,與平日里端莊的模樣相比,,此刻顯得極為妖冶,,“太后言重了,為了那個位置,,本宮自然要為吾兒好好籌謀才是,。何況,這一切本就該是吾兒的,!”
太后聞言,,皺了皺眉,卻沒有再說什么,。
云汐在一旁看著皇后的模樣,,她雖容貌未變,可在說到那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分明一閃而過的猙獰,。
仿佛是練武之人即將走火入魔時的樣子。
“這一切既然是你兒子的,,那你們現(xiàn)在急什么呀!”靜柔貴妃突然在一旁哭喊道,,“你與皇上夫妻一場,,怎么敢做出這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歪著頭看了靜柔貴妃一眼,,那眼里頗有些嫌棄,,臉上滿是不屑。
“妹妹陪著皇上這么些年了,,怎么還是那么天真,?”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護甲,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皇上一直偏袒你與瑞王,,本宮和太子又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呢,?”
靜柔貴妃聞言,梗著脖子,,不肯認輸?shù)恼f:“什么皇上偏袒,,分明是你們圖謀不軌!太子平庸,,滿朝文武都知道,!你以為替他娶一個有勢力的太子妃就可以讓他穩(wěn)坐東宮了嗎?哼,,爛泥扶不上墻,!”
到了如今,哪里還有臉面可言,,該撕破的嘴臉便一概都撕了吧,。
皇后聽了靜柔貴妃的話,臉色猛得沉了下去,,眼里殺意盛起,。
她本已經站在太后跟前,與靜柔貴妃不過一步之遙,,靜柔貴妃話音剛落,,她一個跨步上前,一掌就想扇過去,。
只是她的手在離靜柔貴妃還有一拳距離的時候被一股力道止住了,。
皇后抬頭看過去,只見云汐抓著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卻也由不得她再往前分毫。
“皇后娘娘,,得罪了,。”云汐松開皇后的手,,平靜得望進皇后的眸子里,,“無論如何,皇后還是皇后,,貴妃還是貴妃,,這宮里頭的家事,也不好在這些夫人小姐面前說,,您說對嗎,?”
皇后用余光掃了眼四周的人,,這才收回自己的手,倒也不惱,,只是又笑了起來,,“你倒是護主,”皇后自然是認得云汐的,,“只是,,這些年貴妃這么對你,你還愿意護著她,,可真叫本宮感到意外,。”
宮里從來沒有秘密,,靜柔貴妃對夏麟覺逼婚導致其離宮遠赴西北,,到后來折磨云汐,以及意圖將云汐嫁給丘昀旭,,這樁樁件件的事情都做得過分,,又如何逃得過皇后的耳目。
云汐沉默了片刻,,才冷靜的說:“奴婢始終記得貴妃娘娘對奴婢的好,。貴妃娘娘無論做什么,都是為了保護兒子,,就如同皇后娘娘您當初對雨芷那般,,不也是為了保護太子?”
云汐一提到雨芷,,在場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這件事幾乎成了太子與皇后間無法彌補的隔閡,太子從原來那個平庸但尚算穩(wěn)妥的人到現(xiàn)在偏激又陰沉的轉變,,就是自雨芷暴斃之后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