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西海之寶,蚌貝珍珠,,馳名四海八荒的南原夜明珠亦或是深海中的極地草都不及龍女汀嵐的一根手指頭,。作為西海唯一的龍女,抱著怕熱了,,放著怕摔了,,真真恨不能集天地之寶護她能一生周全。龍子早已化形百年,,只常見一青澀的少年抱著一團懶洋洋的物什,,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他們的龍女。
說起西海龍王的四子,,敖望亦稱龍四,,未滿百歲之前便已名貫四海。仙力資質(zhì)更是小輩中最為出眾的一位,,北極星君亦曾暗示,,等入學(xué)之際,便收其為徒兒,。
北極星君為何許人也,,人稱紫微大帝。只他不喜眾人如此稱呼,,便一直為北極星君所呼,,這也就為何七喜上仙不滿北極星君為其所起之名,,而天帝會為其賜名安樂之故,。因此敖閏當(dāng)是求之不得,然而相反的,,便是這讓他頭疼的小女,。龍女去修道問仙之術(shù)不知是不上心亦或是沒有天賦,修為一直不慍不火,。
而百年間,,汀嵐亦未再得見容呈一面,聽聞百年前萬物之王的小女未然上仙投身凡間之起,,便失蹤了,。遍尋三界亦不見其蹤影,,后容呈等人予天帝和沈府商榷了一番后,似起了一番不小的爭執(zhí),,那日當(dāng)值的天宮說道,,未曾見過沈母如此動怒,竟將天帝殿里的梨落水晶給一掌劈碎了,。天帝竟亦沒怪罪,,似寬慰了幾番。沈王一副悲戚難抵的模樣,,更篤定了沈王小女已多遇不測之念,。
就在當(dāng)日夜晚,沈府府里上空升起百盞長明燈,,盞盞以清蓮相托,,冉冉上空。但凡見到此景的仙官都不禁搖頭嘆氣,,于是近些年來,,天宮多了不少仙娥,有幾年甚是弄得天宮都彌漫一股女仙的脂粉之氣
而后容呈便領(lǐng)了密令去往西南,,至今未歸,。天宮才消停下來,而對于龍女,,容呈偶會捎來書信,,問候幾句,多是捎來些小玩意的多,。然而龍女并不可知,,那些在容呈眼里的小玩意,都是八荒內(nèi)對精氣有意的寶物,,只龍女對此道不甚上心,。
“四哥,為何師父總讓我打坐,?”稚氣的女聲帶著絲困惑問著雙胞的四哥岸止,,幾乎容呈每次來信,不教文識,,不教武略,,便是讓她一直打坐,不得進(jìn)食,。
岸止偏了偏頭,,年紀(jì)尚小的他卻已看出雙眉濃黑,眼睛深邃,,再觀那鼻梁挺直,,薄唇緊抿,,活脫脫一副俊俏的模樣,時常讓龍宮婢女心生愛慕,。只見他隨意的道,,“應(yīng)是要練你的辟谷之術(shù)”
“辟谷之術(shù)是很厲害的道法嗎?”
岸止細(xì)細(xì)想了一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fù)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遂點了點頭,,“算是罷”
汀嵐若有所思的點頭,尾上的龍鱗閃著微弱的光芒,,最近她尾上的龍鱗開始長起來,,稍微磨到便會生疼,哥哥們都不舍得她行走,,遂出行不是轎輦便由他們抱著,。
汀嵐雖僅百來歲,卻從心底時常發(fā)出感慨,,似乎所求之事得以圓滿之感終究縈繞不去,。總感覺很多事很多人有種熟稔之感,,而這種感覺隨著年歲增長愈發(fā)強烈,。而每每和兄長相談之時,兄長倒是了然一笑,,元夜牡丹亭下,,水澗潺潺,華箏六音,,根根清脆入耳,。汀嵐半垂螓首,雪頸微露,,嘴角噙著一抹笑,,然而小小的龍爪不緊不慢的撥捻琴弦,。此畫風(fēng)不禁讓人想發(fā)笑,,汀嵐神情怡然自得,偶爾抬眸觀一眼元月,。此處已布下結(jié)界,,因她覺得龍宮深陷海水之下太過壓抑,,龍王便將她的小院子與外界相連,開辟了一個仙境之地,。她將此長久以來的疑問問了許久未來看望她的二哥,,二哥如今幫著父王處理龍宮的大小事宜,聽聞軍機處對二哥殺伐果斷的處事之風(fēng)多為贊賞,。
“嵐兒,,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久別重逢,,可懂,?生死輪回亦不過是常態(tài)?!卑饺R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看著她歪著腦兒疑惑的看著他。
“就好比,,金婆羅花仙子,,未成大道之前,乃為一朵世尊蓮下的金花,,世尊的拈花一笑開了她的靈根讓她得以飛升,。這就是機緣,而她飛升后與凡塵的種種就是一種久別重逢,。而我們每個人都有此生的使命,,終結(jié)之時便是另一端的始發(fā)”敖萊似是有感而發(fā)的道,不知是對眼前人所說,,亦是自言自語,。
汀嵐乖巧的點了點頭,雙眸半闔,,遮去了一雙杏眼的狡黠,。“二哥,,那你和誰久別重逢過么,?”
敖萊瞇起了雙眸,微微含著笑,,“自是很多,,但也有再也不能相見的?!?p> 有些離別再也不能相見,,道有情無情,怎生思量。
那日之景仿若眼前重現(xiàn),,風(fēng)勁鼓動著衣襟,,敖萊伸手向后一擺,手里赫然多了一把玄弓,,拉弓不過是瞬間的事,,至始至終他的眸光未離那高墻之人,百步穿楊是她封給他的美稱,,如今,,鏘的一聲,墻頭的她徐徐倒下,,他墨眸愈加深沉,,陰鷙之氣瞬起,赤手拉斷玄弓,,斷弓發(fā)出悲天之鳴,,緊抿的唇運氣揚聲口吐震天二字:
“攻城!”鐵馬揮劍斷情絲,,天涯無邊始天下,。執(zhí)掌疆土殿前座,江山一笑紅顏逝,。
他鮮衣怒馬的臉,,她四時掌燈的眼,皆卷匿于一紙中慢慢泛黃,。
敖萊捏手里的嬌花,,休說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無主,。只見其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花瓣,,反復(fù)撫摸幾下才微微喟嘆一聲。
汀嵐似在思索著什么,,雙眉皺起,,“二哥說的是生死之隔?”
敖萊笑了笑,,并未接話,,伸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fā),食指微微用力,,施法按了一枚朱砂印于她眉間,。
龍族逢百歲便需得去凡間歷劫一番,直至屆滿入學(xué),。敖萊頗有些擔(dān)憂,,這小妹根基不若四弟,,四弟化人已百年,可觀之,,她卻半點跡象都無,。而結(jié)的朱砂印既沒違反天律,,又可保她元神,。
“二哥不能陪你前去,你自己需多加小心,?!?p> 龍族此次本有八名子弟將要一同前去,然而抽簽分組之時,,僅汀嵐抽到了落霞山,,本只她一人抽到一組眾人該心憂,反而恰恰相反,,因著那落霞山多是修道之人修仙問道之地,。與其他地方相對,可是安心許多,。
況且東臨的弟子亦在那里當(dāng)值,,他已提前捎去消息,讓他多多照應(yīng),。所以此次前去,,亦只是形式上的過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