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呢,？公主殿下在哪里，難道臣女等要一直留在這里？”
“是啊,，我們也不會水，總不能游回岸上……”
“游回去,？這話也說得出來,，你看看四下，便是會水的又有哪個敢下去,？”一聲輕輕的嗤笑傳來,，方才說話的貴女不禁臉漲得通紅。
“請各位小姐放心,。船身想來是出了什么故障,，奴才等人會立即叫匠人來修繕。戲臺開場之前定會完工,，不會掃了各位小姐的好興致,。”聲音陰柔的內(nèi)侍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恭順的態(tài)度讓各家小姐稍稍安定,。
話音剛落,，眾女不經(jīng)意間看到水面的光景時大驚失色，怪叫一聲,。
原本只停留在微月照月那一側(cè)的錦鯉已經(jīng)不夠看,，現(xiàn)下湖中涌現(xiàn)更多的魚兒，竟搖尾游來,，圍繞在船身中后側(cè)的位置,。
“方才在岸上還沒有見到，哪里來了這么多的魚,？”
“它,，它們?yōu)槭裁匆Ａ粼谶@里！”
魚群在船身后側(cè)形成一個穩(wěn)固的弧形,，鍥而不舍地來回在原處游動,。好似它們圍著的地方有什么東西。
或許,，就在這船下,。
不安的情緒籠罩眾位貴女，有人忍不住低聲猜測,，雖壓抑著聲調(diào)刻意避諱著,，可還是顫抖地說完藏在眾人心中已久的猜測。
“莫不是……他們還在,？”
話中的“他們”雖未言明,，但在場幾個貴女已經(jīng)聽出了話外之音，
此話一出,，眾女嘩然,，就連一旁立著的內(nèi)侍總管也沒來得及阻止。微月心頭一跳看向照月,，發(fā)現(xiàn)后者也是同樣是幾分驚疑的樣子,。
看著面前躁動不安的人群，微月回過神,。雖說有江陽殿下不在意舊聞在前,，可畢竟親身經(jīng)歷人們口口相傳的異談，眾女間已經(jīng)在話語中加深了彼此的恐懼,。她柔聲道,，“諸位稍安勿躁，這里是江陽公主的府邸,，不是什么魑魅魍魎都能興風(fēng)作浪的?！?p> 貴女看向微月,，眼下即使有可怖的怪談,，可她們還未曾忘記微月身后牽扯的宗卷，沒有人敢出聲接話,。短暫的安靜中,，還是另一道柔和婉轉(zhuǎn)的嗓音打破了沉默，也暫時轉(zhuǎn)移了眾女的注意,。
“咦,，雯詩，雯詩,？”
季雯詩,，那個方才在摘星樓出言不遜的姑娘？
微月看向聲音的來源,，正是莫枉煙,。此刻莫枉煙神色焦急，“方才我只顧上船,，卻不曾想落下雯詩妹妹,。方才開宴前的間隙，各位姐妹可曾見過她,？”
大家搖搖頭,。
莫枉煙又轉(zhuǎn)頭對向微月，二人的視線隔空相會,，彼此交換了一點(diǎn)茫然,，可莫枉煙還是抱有希望地開口道，“微月妹妹可曾見過,？”
微月神色淡漠,，季雯詩在哪里本就與她無干，剛想回道未曾,，可莫枉煙搶先一步說,，“方才你與雯詩妹妹鬧了點(diǎn)不愉快，可是既然已經(jīng)講和,，就放下怨……”
“等一下,。眾所周知方才微微被公主殿下召見，又怎么會看到季小姐,？”韓照月突然開口,，莫枉煙被打斷后神色青一陣紅一陣，特別是在聽到韓照月出言相諷時,。眾女因莫枉煙一句話變得疑慮的心,，轉(zhuǎn)念一想又打消了對微月的猜疑。
“若說事先鬧得不愉快便會故意隱瞞行蹤,，那就更荒謬了,。微微如何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不論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只要講和,，她便真的不再放在心上,。”韓照月說這話時,，旁邊幾位貴女雖有意避嫌,，可還是忍不住輕輕點(diǎn)頭，“怎么到了莫小姐這里,，竟成了她怨恨季雯詩,？”
“我……”
“今日，我見表姐心情似乎不好,，便沒去叨擾,。”此話一出,，眾人目光又聚集去,，看著還未說兩句話就急紅了臉的江若晴，“表姐肯定是一人散心去了哪里,，早知這樣,，若晴厚著臉皮也要拉著表姐，以免讓各位姐姐擔(dān)憂……”
要說季雯詩與江若晴這對姐妹的關(guān)系,，在場幾人對此心照不宣,。
“季姐姐心緒不佳，興許就是與謝小姐發(fā)生口角所致呢,?！陛p飄飄看好戲的話頭一出，就立即有人附和,，“是啊是啊,，看我們待著的地方，這湖這么大,，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怕是某人做了虧心事招來了什么臟東西吧?！?p> “牽連出這么大禍?zhǔn)?，要是我定然會躲在家中不出門，怎么還敢出來應(yīng)公主殿下的宴……”
“有些人,，就是不知羞,。”說話的是巡撫之女付蓉兒，平日里也是莫,、季二人相熟的姐妹,，話語間滿滿輕視與侮辱。
眼看著人群中幾個蠢蠢欲動,，想要上前來為一同討伐微月添磚加瓦。方才平息不安的內(nèi)侍卻面部表情地退回一側(cè),，并不上前阻止事態(tài)的發(fā)展,。
“羞？何為羞恥,？”微月反問,，付蓉兒張口正要說話，卻被她擋了回去,，“是出身高門仍聽風(fēng)便是雨,，還是船在水中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時不想我們怎樣脫困，只想著如何辱罵抹黑別人,？”
“我謝微月生來坦蕩,，近來雖遇到些不尋常的事，用巧合二字概括足矣,?？纱罄硭律形炊ò福l也不知曉最后的定論,，況且軍國大事豈能成為我們區(qū)區(qū)臣女的談資,？”
“我并非毫無顧忌，只是相信陛下是非分明,，除惡揚(yáng)善不必說,，重要的是——不會冤枉一個無辜受到牽連的人?！?p> “或許正如你所言,，的確有什么東西來了。見你這樣不分場合地興風(fēng)作浪,，它們被你招來也說不定哦,。”看著付蓉兒瞬間垮下的臉,，微月眼中一絲憐惜也無,，毫不留情地繼續(xù)道，“你看船下的魚兒,，它們掙扎的樣子——真的只是魚嗎,？還是……在人看不見的地方依附了什么？”
此話一出，船上的貴女頓時有些驚懼地面面相覷,。這些高門生出的女子,，對于后宅陰私之事見了不少?？稍谶@水波不平的湖面,，讓原本她們習(xí)以為常的凝滯氣氛變得更加捉摸不定。
“本宮就在這里,，哪一個膽敢妖言惑眾,？”
一道悅耳至極的女聲響起，眾女齊刷刷地回頭看去,，卻見佳人緩緩從畫舫二層的雅間走出,。雖已換下宮裝穿著常服，卻仍透出骨子里散發(fā)的威嚴(yán)與矜貴,。
“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