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才并美,,知行合一,。
花壇中橫臥的風(fēng)景石以隸書篆刻著市五中的校訓(xùn),經(jīng)歷數(shù)十年風(fēng)雨洗禮,,人文氣息也越發(fā)的厚重,,孟緣在學(xué)校逛了一圈,,又回到了這塊校訓(xùn)石前。
明天就正式開學(xué)了,,但“小五行術(shù)”的修煉卻不能耽擱,,選擇找個清靜的場所就成了目前頭等的大事。
學(xué)校有安保,,但時日久長,、巡邏應(yīng)該只是做做樣子,但監(jiān)控器材卻卻遍布學(xué)校的大多數(shù)區(qū)域,,幾乎將那幾個地點全部覆蓋,。
“學(xué)生公寓宿舍樓位于學(xué)校的西南角,是最僻靜的地方,,絕大部分的房間都空著,,只要撬開一扇門躲進去,一般是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孟緣將幾個適合修煉的地點全部摒棄,,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還是學(xué)生公寓宿舍樓,。
“褲腿有點長,疊來疊去的也麻煩,,學(xué)校對面有家窗簾店,,應(yīng)該可以做這個活兒......”孟緣又在花壇邊坐了一會兒,想起明天就開始的初中生活,,不由得無奈的嘆息:“早自習(xí),,晚自習(xí),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啊......”
自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以來,,但凡青史留名者必定有過人之處,。“孟緣”昔年乃是神話傳說中生殺予奪的人物,,今日雖然只是肉體凡胎,,但同齡人需要認真學(xué)習(xí)的文化知識,在他眼中可謂是淺顯之極,。
早些年舊城改造如火如荼,,學(xué)區(qū)房這塊肥肉早就被分食干凈,市五中對面的小區(qū)也是如此,,一樓是門面房,,窗簾店的墻壁上懸掛著不同款式、不同面料的窗簾,,縫紉機前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低頭干著手里的活兒。
腳邊的紙箱子里是五顏六色的碎布頭,,旁邊的高低方凳處,,二十來歲的女孩正吹著空調(diào)、嗑著瓜子,,看著手機里的綜藝節(jié)目,,不時的會心一笑,愜意之極,。
“老板,,你這里能扦褲邊嗎?”孟緣推開了玻璃門,,問埋頭干活的中年男人,。
“扦褲邊?能啊,。”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客人一眼,,這黑瘦的小孩手里并沒有那東西,,穿的是對面市五中的校服,褲腿耷拉到腳面,,疑惑的問道:“是你腿上的這條吧,?”
“閨女,干點正事,,給人扦個褲邊......”
二十來歲的女孩屬于那種白白胖胖,、珠圓玉潤的類型,頭也沒抬就不耐煩的嚷道:“扦什么褲邊,我正忙著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能讓我歇一會嘛!”
“你都二十好幾了,,也不出去談個戀愛,,凈惹我心煩......”老袁嘟囔了一句發(fā)泄心頭的不滿,起身拿來一塊面料遞給了客人,,說道:“你去沙發(fā)上把褲子脫了,,先說好,我這里是窗簾店,,扦褲邊得收十塊錢,。”
正常來說,,扦褲邊一般都是六塊錢左右,,因為手頭本來有活兒,閨女又惹的他心情不好,,所以中年男人就多收幾塊錢,,但也夠不上宰客。
孟緣脫了校服褲子遞給了窗簾店的老板,,回到沙發(fā)處用面料遮掩襠部的不雅......
“噗嗤,!”白白胖胖的女孩小袁瞧見了小男孩內(nèi)褲的色調(diào),頓時就忍俊不已的笑了起來,,打趣著說道:“小弟弟,,你穿內(nèi)褲是哪兒買的?現(xiàn)在這市面上可不多見,,再過些年都能當(dāng)古董了,!”
褪色的藍色四邊內(nèi)褲明顯松垮、偏大,,絕對不是這個年齡階段的貼身物件,。
“好,再過些年我把這古董賣給你......”孟緣悠悠的回了一句,,言道:“你留著當(dāng)傳家寶吧,。”
辛辣的言辭配合調(diào)侃的語調(diào),,頓時嗆得小袁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呸!這么“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小袁啐了一口,,言道。
“喔......,,我還以為你慧眼識珠看上了這個寶貝,,原來是怕自己到時候買不起啊,!”孟緣素來臉上無喜無悲,,俗稱面癱臉,這句話說出去也是格外的氣人,。
“哈哈......”縫紉機前的老袁頓時就笑了起來,,他這閨女一向伶牙俐齒,過年的時候把幾個親戚懟的啞口無言,,沒想到今天在一個孩子面前吃了癟,。
“老袁!你笑什么,!”小袁臉上掛不住,,當(dāng)時就差點蹦了起來:“你再惹我,我去找個六十歲的老頭子給你當(dāng)女婿,!”
“唉......”老袁回頭瞥了小袁一眼,,說道:“你只要不嫌丟人,我怕什么,,只要那六十歲的老頭子能看中你......”
“都說閨女是小棉襖,,你就是這夏天的羽絨服啊,!”
窗簾店沉悶的氣氛隨著幾句玩笑話變得活躍起來,,珠圓玉潤的小袁氣得直跳腳,瓜子不嗑了,,綜藝節(jié)目也看不下去了,。
老袁低著頭在縫紉機前忙活兒,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我覺得這孩子能立住門戶,,跟你也挺般配的,,要不然你等上七八年就直接嫁給他算了,我給你多準備點嫁妝,,也不能委屈人家孩子不是,?”
閨女已經(jīng)二十好幾了,要說工作穩(wěn)定,、家里還有兩套房子,條件也算不錯,,但就是管不住嘴,,是現(xiàn)如今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老袁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趁著機會就多數(shù)落了幾句,。
“那行啊,那你也別問你女婿要扦褲邊的錢了,,走的時候你再順便去隔壁的超市買點煙酒什么的,,來一趟也別讓人家空著手回去!”小袁氣的呼哧呼哧,,當(dāng)即摔門而去,。
糟了,話說重了,!
老袁尷尬的嘆了口氣,,手里有活兒、店里還有客人沒走,,也實在拉不下臉追出去解釋,。
扦褲邊是零碎的小活兒,幾分鐘的時間就做完了,。
“算了,,就收你五塊錢吧......”老袁這才瞧見了松垮、偏大的“寶物”,,知道這孩子的家庭環(huán)境一定不好,,也不愿占這幾塊錢的便宜。
“說了十塊就是十塊,?!泵暇壌┥涎澴忧浦线m,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放在了縫紉機上,。
“有意思,。”老袁目送這黑瘦的小孩遠去的身形,,驚奇他居然不在乎這五塊錢的便宜,,當(dāng)年閨女上初中的時候,五塊錢就夠她偷摸買零食吃的了,。
“閨女啊,,晚上想吃點什么?糖醋排骨還是熬炒雞,?”
等客人一走,,老袁就開始給閨女打電話扮演慈父的形象,來彌補剛才言語中的失當(dāng),,哪怕明知道小袁應(yīng)該減肥了......
夕陽西下,,晚風(fēng)中夾雜著初秋的些許涼意,,孟緣在學(xué)校附近的餐廳花了幾塊錢吃了晚飯,就朝學(xué)生宿舍公寓樓走去,。
這個時候,,校園里明顯熱鬧起來,年齡參差不齊的人們在塑膠跑道上鍛煉身體,,籃球場上是你追我趕的奔跑和跳躍,,伴隨著叫喊聲和跨步上籃的歡呼聲,為安靜的校園增添了幾分喧鬧,。
宿舍內(nèi)燈光明亮,,沈佳豪還在書桌前寫著暑假作業(yè)。
“??!我要瘋了......”沈佳豪可憐兮兮的看著孟緣,說道:“哥們,,幫幫忙,,我還沒吃飯哪!”
“我能幫你做什么,?”孟緣錯愕的問道:“買飯嗎,?”
沈佳豪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幽怨的說道:“幫我寫會兒作業(yè)吧,,讓我出去吃口飯,?”
“咱們的字跡不一樣,還是算了吧,?!泵暇壨裱跃芙^,緊接著回到自己的床鋪說道:“作業(yè)沒寫完只是學(xué)習(xí)態(tài)度懶散,,弄虛作假的性質(zhì)就不同了,。”
“......”沈佳豪撇撇嘴也無話可說,,他跟孟緣第一天認識,,根本沒有一丁點的交情。
“我不活了,!為什么這么多的作業(yè),!”
看著天色已晚,飯都沒吃,,而作業(yè)還沒有寫完,,沈佳豪豁然起身鬼哭狼嚎,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絕望,。
“......”
懶散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脆弱的心智,,這是孟緣對于室友沈佳豪的評價。
這時候,,宿舍的房門被推開了。
“胖子,,作業(yè)還沒寫完哪,?”兩個身穿背心、大褲衩的學(xué)生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湊到了沈佳豪的身旁就開始打趣:“你慘了,,明天就開學(xué)了,哈哈,!”
“反正也寫不完,,干脆別寫了!我們打把游戲,,星耀大神帶你裝逼帶你飛,!”
“我也不想寫......,可是不寫不行啊,,明天老李就得弄死我,!”
少年人的活潑和惡趣味充斥著宿舍,孟緣坐在床鋪上只覺得聒噪,,于是起身就朝宿舍外面走去,,趁著這個時間去看看這一整層宿舍樓,那處房間更適合自己靜心修煉,。
樓道里的聲控?zé)舨槿苛疗?,稍遠處就模糊不清,再遠處就陷入一片黑暗,,孟緣一直走到了樓道的盡頭,,才開始查看左右兩側(cè)房門上的鎖。
孟緣嘗試著扭動,,“咔”的一聲,,門就開了。
“倒是挺方便,?!泵暇壨崎T就走了進去,雙眼一瞇,,瞳孔中泛起晶瑩的光澤,,將宿舍內(nèi)的所有陳設(shè)盡收眼底。
宿舍內(nèi)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打掃的倒是干干凈凈,,窗戶上面有空調(diào),,下面有暖氣片,門口的左手邊是干濕分離的衛(wèi)生間,。
“這地方不錯,,要是隨便有張報紙鋪一下就更好了,就這樣吧,,等他們晚上都睡著了,,就來這里修煉......”
孟緣悄無聲息的走出了宿舍,心念一動,,瞳孔中晶瑩的光澤逐漸褪去,,晃晃悠悠的就朝306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