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看上去就像得了風寒一樣不出門在養(yǎng)病,,吹出外面的風無非就是顧新飛出去喝酒喝沒回來蘇默就賭氣呆在外邊不進去所以高燒不退,,顧新飛這些話也是聽到些的,,初聽時覺得好笑。
揉揉發(fā)酸的脖子迷糊了好久才記起是在李長壽家喝酒又沒回去,,是的“又”,那天在蘇默的冷眼下他推門而出,,好幾天了顧新飛就一天給蘇默送三餐飯,,其余的就當沒見過她,,二妹聽說媽媽風寒了不能去吵著媽媽所以就乖乖的沒回去,顧延西就是玩野了也沒回去過,,而蘇默從來就沒有問過孩子們半句,,即使他天天不回來她也沒問過一句,她就像是已經(jīng)離開了一樣,,還是會微笑但僅僅就是微笑而已,。
顧新飛又一次把午飯送過來了,把菜往桌上一放這下就沒有出去,,就看著蘇默吃,。
蘇默看著碗里的菜拿著筷子就吃,顧新飛拳頭捏的死緊,,即使生活了很多年蘇默還是吃不慣辣子,,顧新飛看著嗆黃鱔被蘇默一口一口的吃了他恨不得就上去把碗搶了,蘇默一是不喜辣二是厭惡一切像蛇的物種,,她就真的不說一句話了嗎,?
“這是長壽兄弟的姨妹子做的菜別看年紀不大菜炒的真好吃,尤其是爆青蛙,,我敢保證你肯定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菜,,明天中午吃好不好?!?p> 蘇默瞬間覺得喉嚨里死死壓著的惡心感就要噴出來了,。
“是挺好吃的,不過我還是喜歡水煮的,?!?p> 顧新飛聽著蘇默的聲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蘇默的聲音就像是一個變聲期的男孩子一樣很是難聽,。
“喉嚨怎么了,?痛嗎?”
“不痛,?!?p> 顧新飛說:不可能的,怎么能不痛了,?
顧新飛的手下意識的就去拿蘇默的碗,,蘇默雙手把飯碗遞給他,碗里干干凈凈的湯都沒有了,。
“你怎么全吃了,?”
“我餓了呀,現(xiàn)在就是放一頭牛我都吃的完?!?p> “沒心沒肺,。”
顧新飛端著碗就出去了,,走之前顧新飛說:你沒事了就出去走走,,天天關屋里像什么樣子。
門一關蘇默就吐了,,她現(xiàn)在很不好,,她能感覺傷口發(fā)炎了還有事沒事在低燒。
顧新飛心里忐忑你安:嫂子,,能麻煩帶我去找一下孫媽嗎,?
“好?!?p> “孫媽,,上次蘇默喝了您給的藥燒是退了可喉嚨啞了,這個又問題嗎,?”
“喉嚨啞了,?”
顧新飛點頭。
“我去看看吧,?!?p> 半晌孫媽出來說:她的燒沒退呀;
顧新飛不可置信,。
“她身上有傷口,,傷口發(fā)炎了所以低燒不退,喉嚨在上一次的時候就燒壞了,,我估計以后就這樣了,。”
顧新飛一屁股坐在地下,,傷口······發(fā)炎了,?
“你要去找西藥,中藥已經(jīng)調理不好了”
遲纖梅驚大了眼,,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居然鬧成這樣,。
“顧兄弟你去找安邦讓他陪你去,他能弄到車,,你快去快回,,在你回來之前我看著蘇默?!?p> 坐在車里的顧新飛看著窗外一臉疲憊,,這些天他過的是有些飛了,。
孫媽,遲纖梅,,病號蘇默三個女人一出戲。
孫媽把熬好的藥端進來放桌上:喝吧,;
遲纖梅說:孫媽,,不是說中藥沒用的嗎?
“我說你就信,?”
“阿默,,孩子真的不要了嗎?”
蘇默低頭不說話,。
“我們邊喝藥邊聊天,,也許答案就在旁觀者的嘴里,我看你現(xiàn)在也沒辦法把事情看清楚是吧,?!?p> “梅溪聽說過嗎?”
孫媽點頭,。
“梅溪木家聽說過嗎,?”
“梅溪大戶,195幾年把家里捐的干干凈凈的木家,?”
“孫媽,,我是木家木書棋?!?p> 木棉花的花骨朵散落一地連著木宅大堂的前庭,,顧新飛一步一步的走進去,木宅沒有了以往的熱鬧繁華,。
顧新飛走進木書棋的身邊:木小姐你不是要成親了嗎,?賓客了?你父親和哥哥了,?新郎了,?
“你出來多久了?如果是一天那就是你現(xiàn)在過去也許還能收尸,,如果是兩天那情況就有點棘手了,,只怕他們要受些委屈暴尸一天了,這樣你確定還要等我的新郎過來嗎,?”
“木書棋,,你怎么敢?”
“你這不是屁話嗎,?有我不敢的,?”
顧新飛走近一步,,木書棋匕首一橫:你再試試我敢不敢;
“怎么會這樣,?”遲纖梅問,。
“怎么會這樣?”遲安邦問,。
“1948年,,父親撿了一本花名冊,按照父親黑白分明的性格花名冊在我父親手里沒呆幾天就送上去了,,我父母一直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
“那年的冬天很冷,,父親被悄無聲息的抓走了,之后就再也沒回來,,母親熬了半年就死了,,那年我11歲,我整天想的是要報仇,,怎么報,?找誰報?我熬過了最難熬的冬天可夏天也不好過,,那年夏天我就在想忘了過往吧,,只有這樣我才能學好本領去查清事情的經(jīng)過,可是我又怕真的忘記了報仇,,我把我的恨寫在紙上,,我的委屈,我的恨,,我的流浪,,我的乞討·····然后我就給紙條放進了竹筒里掛在房梁上然后幾個紅薯幾個發(fā)了牙的土豆是我能帶走的全部,等我下山的時候我是真的忘記了我學藝的目的是什么了,,就好像我生來就是一個人,,即使學了藝我還是餓肚子,鎮(zhèn)上大戶人家的女兒及笄禮宴客,,我就坐在最后的流水席上吃的飛快,,我想在別人看見前趕緊多吃些萬一有人來趕我也是要吃飽了的,那是我在我的記憶里唯一一次吃撐了的,;
即使想起那些年那么難的日子顧新飛的表情和往常沒任何變化,,但說到及笄的時候明顯眼睛柔和了一些。
“母親說及笄禮過后就可以許人家了,,我的及笄禮是鎮(zhèn)上辦的最熱鬧的,,流水席擺了三天三夜,顧新飛一個光頭不帶換坐的吃了三天,,開始的時候他只低頭吃,,他是怕被趕出去吧”
木書棋的聲音比往常更低了,,這一幕只要回想就會疼。
“最后一天父親找到他說:小伙子伙食吃的可還習慣,?
“挺好的”
“想天天吃嗎,?”
“怎么個吃法?”
“就這樣父親給我找了一個護衛(wèi),,很好吃耐性也不是很好的護衛(wèi),。”淡淡的笑,,如果止步在這里也許回憶里就只是有這么一個人而已。
“就這樣我在木宅有了碗有了床有了主人,,木書棋脾氣好性子倔,,她總是輕言細語的說飛哥,你可以去給我買糖葫蘆嗎,?這時候我只能說好,,當然也可以拒絕,但是世間萬物她唯愛糖葫蘆,,這樣還真不能拒絕呀,,一支糖葫蘆她總是吃不完,她總是霸道的噻給我,,那時候的木宅誰不說阿飛愛吃糖葫蘆呀”
事情如果只到這里顧新飛回想起來的也許不止是餓肚子了,,還有木書棋給過的甜。
“媽媽說,,顧新飛人很好,,想讓我和他配良緣,媽媽說,,富貴榮華哥哥給就好,,我只要許一個可以保護我的人就好,如果有人愿意護著你,,那他肯定也會對你很好,,我只求我的女兒自在安穩(wěn),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對我真的很好很好,?!?p> 中藥放冷了更苦,木書棋就像喝涼白開一樣,。
“頭發(fā)慢慢的長出來了,,我及其不習慣,想剃的時候耳邊就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阿飛,,你是出家人嗎,?這腦袋油光發(fā)亮的,出家人是不能娶媳婦的吧,?調侃的語氣是木家大少爺,,我沒回答他的問題,過了好久我才懂得比起不能娶媳婦似乎留頭發(fā)也不是那么的難受了,?!?p> “聽說乞巧節(jié)去拜拜就會白首不相離,我?guī)е\的心去了,,在回程的路上出了意外我們的馬車翻了,,車夫當場就死了,顧新飛死死的抱著我,,我沒大礙顧新飛一身傷口,,我們找到了一個小破木屋,我們一邊等著人來救我們又一邊在自救,,我學會了用瓦罐煮菜葉湯,,我也學會了如果沒鹽是可以用動物血來代替的,蛇爬過我的腳背我嚇的動都不敢動,,那一刻我想的是顧新飛沒有醒來如果把我咬死了那顧新飛會不會也會死,?這種害怕救了我和顧新飛;
遲纖梅死死的握著木書棋的手,。
“起先木書棋怎么也想不到她一次一次的糖葫蘆會變成改變她人生的起源,,后來她知道的時候那表情把我樂的呀;原先的表情是不是樂的遲安邦不知道反正現(xiàn)在的表情很不好,。
“你知道她有多傻嗎,?那蛇爬過她的鞋面她眼淚都嚇出來了可就是不敢動,那蛇都是沒毒的,,就是嚇的跳起來被咬了也沒事的,,她怎么就那么傻了?一邊哭一邊給我熬野菜湯,,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就不把蛇弄來吃了,,雖說肉少可總比吃野菜要好吧,太蠢了,,蘇默蠢死了”
遲安邦看著淚流滿面的顧新飛怎么也睡不出話來,。
“三天后,我哥哥找到我,,破屋子就只有我一個人,,昏迷的顧新飛不見了,我第一次看到哥哥不知所措只剩下了哭聲,,嚎啕大哭,,鎮(zhèn)上的流言蜚語,,把我說的體無完膚,一向溫文爾雅的哥哥和別人動手了,,他被打的渾身是傷,,最后拿起手邊的土磚一下一下的拍下,直至土磚變成了土塊,,而那個人當場死了,,我哥哥該是被逼成什么樣了才會如此失了心,這么多的事情會是意外嗎,?我爸爸媽媽熬過了所有的事卻熬不過也許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命,,我用百年木宅換我哥哥一個活著的機會,我一邊和官府交涉一邊掛榜招親,,即使名聲狼藉那又怎樣我木家的女兒怎可能沒人揭榜了,,哥哥爸爸媽媽離開了,一副藥等他們醒來的時候身邊剩下的就只有兩個家仆了,;我在各個關口設了兩個人,我就不信我翻不出他的窩,,只要顧新飛出來我和他的較量正式開始,。”
“木書棋真的很聰明,,她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就留下了她自己,她恨我毀了她的家她就搗了我的巢,,她的家就只剩下了她,,她想把我的人一窩端了,可惜…
脖子上的匕首很是精致:木書棋,,你父親該死,;
“顧新飛,我父親該不該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還有皇朝的話你顧家上下九代就死絕了,,就允許你們丟東西就不允許別人撿東西呀?撿了東西就要上交的,,怪就只能怪哪個缺心眼的這么重要的東西都保不住,,死是正常的”
一陣風吹來,木棉花的香氣木棉花掉下來的花瓣如此的凄美,,就像美人血遍地碎,。
孫媽突然開口:其實你是可以一起離開的,為什么你不走,?
木書棋怔住,。
“你是怕顧新飛被抓是不是?即使顧新飛不出來你也是能找打他的,,但是你就是想要顧新飛百分之百安全的吧;
很肯定的疑問句,,也許是吧,;
遲安邦卷著煙絲:其實蘇默那時候是可以離開的,她為什么沒走,?依你對她的了解她會找不到你嗎,?她只要報了你們的地址你能走出去嗎?前些年你們的名聲挺響的呀,;
顧新飛說:遲哥,,你不知道在之后我做了些什么?
“孫媽,,遲姐你們回吧,,藥效來了我睡一下吧?!?p> 蘇默躺著床上閉著眼一派平和,。
落下的滿地木棉花雨看迷了木書棋的眼,而木書棋迷了顧新飛的心智,。
一個箭步顧新飛搶了木書棋的匕首,,他看不得木書棋一身的紅嫁衣。
“來,,給哥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鴛鴦戲水,?”極痞的語調傳進木書棋的耳朵里。
木書棋笑著說:你當是在嫖娼了,?你配,?
顧新飛死死的捏著木書棋的手腕:我就當一回嫖客又怎樣?
木書棋臉色蒼白笑容不變:好呀,,等我明天去掛牌吧,,哦說錯了,今天我成親了明天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說這話真是不要臉了些,;
“成親?有誰會娶你呀
“也許有也說不定哦”
門外車鳴響起“趕巧了不是,,顧新飛,,扶你小姐出嫁;
“等等,,木書棋我有事要和你說”
“你剛才是在漏氣嗎,?
這死丫頭,還是文化人,這說下來的話就真不帶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