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是個無聲的煉獄
葉珊珊在將軍府也小住了幾日,,每天除了陪楚明瑤在府內(nèi)玩耍也沒有其他的活動,,連楚明軒也再沒有出過門,似乎私刑房的事就此塵埃落定了,。
直到夜里楚明瑤叩響了葉珊珊的房門,。
“你們都下去吧,,這里今晚不用伺候了?!背鳜幋虬l(fā)了下人,,確定無人后側(cè)身讓一個黑影進(jìn)來。
“葉公子打擾了,,還請你隨我走一趟,。”黑影撤下面巾,,竟是一身夜行衣的楚明軒,。
“我已經(jīng)打發(fā)了下人,你們速去速回,,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楚明瑤緊張地看了看走廊:“公沉已經(jīng)在后門等著了,?!?p> “這是為何?”葉珊珊看她們兄妹倆一唱一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來不及了,,路上說?!背鬈幰话牙鹑~珊珊,,扯著胳膊就往外走:“葉公子多有得罪?!?p> 葉珊珊被稀里糊涂的拉著走,公沉牽著馬匹早已在后門等候多時,,三人一碰面就立馬趁夜趕路,,隱匿在濃濃的夜色中。
“楚將軍,,我們要去哪里,?”葉珊珊趴在馬背上已經(jīng)被顛下好幾次,骨頭都快散了,。
“太子要見你,。”楚明軒勒住馬,,看出葉珊珊不會騎馬,,一把將葉珊珊撈進(jìn)懷里:“先委屈公子了?!?p> 葉珊珊瞬間羞紅了臉,,忙掙脫:“我可以和公沉一起?!?p> “我們已經(jīng)出了城,,公沉要探路?!背鬈幏€(wěn)了穩(wěn)韁繩:“太子在城外有一處別院甚是隱蔽,,我們要加緊趕路?!?p> “將軍以后不用喚我葉公子,,叫我葉珊珊便好?!比~珊珊偎在楚明軒懷里,,不再推辭。
“使不得,,小妹生性頑劣,,讓公子假扮女裝已十分委屈公子,葉公子寬容大度為將軍府考慮,,我等十分感激,?!背鬈幰槐菊?jīng)地說道:“何況將來葉公子還要娶妻生子,不能壞了葉公子名聲,?!?p> 葉珊珊暗地里犯了一個白眼,所幸楚明軒看不見,。還有個鬼的名聲啊,,你一句一個葉公子,常人一看我就是女裝,,還以為我是異裝癖,,明明這才是真的壞我名聲才好吧。
“楚將軍還是叫我葉珊珊吧,,先且不論紅四娘知道我在將軍府的事,,常人若是知道我在南宮呆過,還談什么娶妻生子呢,?怕是背地里嚼舌根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何況我現(xiàn)在一身紅裝,楚將軍若是再叫我葉公子,,常人也會有別的想法吧,。若他日有機(jī)會從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再換回也不是不可以,?!?p> 楚明軒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也好,那就依公子所言,?!?p> 談話間公沉已經(jīng)探好前方的路策馬回來了,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楚明軒后面前行,。想必是前方?jīng)]有什么情況,,于是跟在后面謹(jǐn)防他人跟蹤。
又走了約半個時辰終于到了,,剛下馬就有人急忙迎接楚明軒和葉珊珊,,馬不停蹄地去覲見太子。
別院里,,公沉守在門外,,楚明軒和葉珊珊進(jìn)屋參見太子,太子并沒有葉珊珊想象中的那么威嚴(yán),,想必應(yīng)該是在別院,,所以穿著常服,但也看得出氣質(zhì)卓越,,他作勢扶起楚明軒:“將軍快快請起,?!?p> “這位便是葉杉公子。現(xiàn)暫住府內(nèi),,有什么問題盡可詢問”楚明軒后退一步讓出位置,,指了指葉珊珊。
太子看葉珊珊一身裝扮并沒有露出太大的表情,,只是上前及其認(rèn)真地問道:“葉公子現(xiàn)在可還記得那晚的所見所聞,?”
“記得?!比~珊珊有些疑惑,,為什么要這么問?
“可還記得具體的細(xì)節(jié),?比如受刑者的長相或是特征這類的?”太子又靠近了些再度發(fā)問,,眼神不轉(zhuǎn)地注視著葉珊珊的眼睛,。
“長相......我描述不出來?!比~珊珊被太子盯的背后汗毛倒立,,絞盡腦汁地回憶,無奈那晚雖有燈火照明,,但受刑人皮開肉綻的后背極其吸引注意力,,實在是描述不出長相。
葉珊珊有些著急,,覺得自己像是遺漏了什么,,好歹自己也算看過受刑者的臉,怎么就描述不出呢,,若是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定能認(rèn)出!
“若是讓你指認(rèn),,能否認(rèn)出,?”太子也有些著急。
真的能再看一眼,?葉珊珊突然抬起頭,,眼睛里光彩照人:“能,一定能,!”
“好,!甚好!”太子向后退了幾步,,如釋重負(fù)笑了出來,。楚明軒也松了口氣,,終究沒有功虧一簣。
“楚將軍,,葉公子,,請隨我來?!碧优牧伺氖?,侍衛(wèi)們魚貫而入,侍女弓腰提燈示意太子可以走了,。
楚明軒回過頭沖著葉珊珊輕輕一笑,,似安慰般拍了拍葉珊珊的手背:“不要怕,若是實在認(rèn)不出也不要為難,?!比~珊珊感激地回了楚明軒一個眼神。
一行人隨著太子去了后院,,葉珊珊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院里放著一樣?xùn)|西,,上面蓋著一塊白布,葉珊珊隱隱有一種預(yù)感,,覺得那白布下就是她要指認(rèn)的人,。
果然,侍衛(wèi)走近掀起白布的一角,,那人趴在地上雙眼緊閉,,葉珊珊接過侍女遞的燈籠靠近那張白布下的臉。就是他,!葉珊珊確定了,,那天在地道里,他也是這般趴在長凳上,,閉著雙眼悄無聲息,,恍若死了一般,只是這次,,可能真的死了,。
“葉公子可確定?”楚明軒見葉珊珊一言不發(fā),,似乎看得入神,。按耐不住發(fā)問。
“確定,,就是他,。”葉珊珊仔細(xì)地看著那人,想不通是什么讓他在受刑時能一聲不吭,,葉珊珊把燈提的更近了一些,,見那人面頰似有凹陷,取下發(fā)簪想撬開嘴看看,。
太子發(fā)現(xiàn)了葉珊珊的舉動,,出聲制止道:“早些時候讓仵作驗過了,被拔了舌,,燙壞了喉嚨,。”
拔舌燙喉,!葉珊珊嚇得扔了簪子,,怪不得!怪不得能在遭受酷刑時一言不發(fā),,怪不得那地道里氣氛讓人覺得如此詭異,。
葉珊珊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想到地道里那些被關(guān)押的人都是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莫不是,,他們也被拔舌燙喉了?
楚明軒大跨步上前扶住葉珊珊:“估摸是怕沒死透走漏消息吧,。”
“不是的,!不是的,!是在生前受刑的時候就被這樣了?!比~珊珊看著楚明軒撿起的簪子搖了搖頭:“那是個無聲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