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莫的出現(xiàn)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她甚至成了大部落居民們大獲全勝后,,別開生面的樂趣點綴,。連向來表情嚴肅的大部落戰(zhàn)士都朝她露出了一種嘲笑的,,打趣的神情,。仿佛是一頭皮糙肉厚的大象正低頭俯視著一只企圖弒象的螞蟻,,看它沿著自己粗壯如柱的腿根艱難的向上攀登,。
烏莫爬上高塔平臺后,,便徑直朝江厭身后走去。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停頓,,她一開始就想過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只是她始終低垂著腦袋,,好確保自己的臉頰被寬厚的兜帽牢牢遮蔽,。佐以她嬌小的身形,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只對直立行走掌握得并不熟練的老鼠,。
中央空地闃靜無聲,偶爾會傳出幾聲孩子的竊笑,。
幾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不約而同地看著烏莫。他們似乎都很想看看烏莫究竟會做什么,,以及她到底能做什么,。直到現(xiàn)在,仍沒有人相信就憑這樣一個身材低矮的小家伙能做出什么驚為天人的事來。
烏莫快步走到江厭身后,,接著果斷地從袍子中伸出雙手,,想為江厭解開繩縛。
但可惜的是,,她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接近江厭身后的繩結(jié),,就被突然橫亙到身前的一名大部落戰(zhàn)士擋住。不僅制止了烏莫的行為,,還把江厭完全遮擋在她的視線之外,。
烏莫顯然沒有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隱藏在袍子下的身體徒然一顫,,纖細的雙手因為不知所措,,一時間竟停滯在半空,被她忘了縮回袖子里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有趣的一幕,,中央空地上忽然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哄笑。
周圍的笑聲讓居民們自己安心下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百分之百確信,,烏莫不過是螳臂當車。
江厭當然也聽見了笑聲,,他于心不忍的搖搖頭,,臉上咬牙切齒,分外掙扎,。仿佛這些聲音所嘲笑的對象不是烏莫,,而是他自己。其實就連江厭自己也是這些居民中的一員,,他并不覺得烏莫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救出他們來,。
即便烏莫手里有超越二號次行星上萬年知識的麻醉槍,可槍膛中的彈藥不是無限的,。更何況烏莫勢單力薄,,她根本無法應(yīng)對多人的圍剿,那些訓練有素的大部落戰(zhàn)士會像前赴后繼的海浪一樣輕而易舉地將烏莫吞沒,。
烏莫終究不是神,,只是一個試圖成為神的幼稚的姑娘。在江厭他們的時代,,人們通常把烏莫這樣的人視為瘋子,,或是神經(jīng)病。就連未來都沒有她的立足之地,,更何況是現(xiàn)在,。
“快逃吧,。”江厭用地球語言大聲說,,他自己的聲音能改過哄笑而被烏莫能聽見,,“趁著這些人對你還不感興趣,頭也不回的逃走,。我會幫你開路,,他們不可能抓到你?!?p> 由于烏莫處在江厭身后,,而且他們來那個人之間還隔著一個身材壯碩的大部落戰(zhàn)士。所以江厭根本看不見烏莫的反應(yīng),,不知道她是否聽到自己的話,。
為了以防萬一,江厭繼續(xù)補充說,,“我自己有逃走的辦法,,你不用擔心我。按我說的做,,現(xiàn)在就逃走,,不要回頭,逃出中央大部落,,逃到一個沒人能找得到你的地方,。等我出來了,我立刻就去找你,?!?p> 天空中白云萬里,部落卻一片陰暗,,大雨肆無忌憚地沖擊著地面,,雷鳴響徹云霄。
江厭大聲說話的時候,,雨水也沒有停下,,纖細的雨線打在他的臉上,打進口腔中,,如同針扎般刺痛不已,。他盡力睜開雙眼,想看清身后的動靜,,可那些雨水卻在這時無孔不入地涌進眼眶,。
“別忘了,我可是...”
江厭不假思索地繼續(xù)道,,剛剛開口,,他便渾身一個激靈猛然住嘴。他原本想對烏莫說別忘了他是誰,,他可是能幫助烏莫成為神的人,,又怎么可能被這些人困住。
但江厭轉(zhuǎn)念驚覺,,這分明是在潛移默化的告訴烏莫,,他就是神。江厭早在逃出地道時就發(fā)過誓,,不會再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仗著知識的優(yōu)越性對烏莫撒謊,他們是平等的,。而這些話分明就和誓言相違,。
正在江厭做著最后的心里掙扎時,一聲麻醉針穿過槍管所發(fā)出的嘯叫在身后響起,。
江厭屏住呼吸,,他親眼看見一個壯碩的身影在眼前迅速倒下,最終砸在地面濺起無數(shù)水花?,F(xiàn)在說什么都來不及了,,烏莫使用了神杖,扣動了扳機,,當大部落戰(zhàn)士倒下時,,她就再也不可能逃出部落。
隨著大部落戰(zhàn)士應(yīng)聲而倒,,中央空地上的哄笑戛然而止,。居民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近乎恐慌的神情,。他們每人看到這名戰(zhàn)士是如何倒下的,只知道烏莫僅僅只是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她甚至還沒揮出武器,,那名戰(zhàn)士就失去了知覺。
古德見狀,,連忙給平臺上的另一個戰(zhàn)士遞出眼神,。
后者會意的朝烏莫撲身過去,欲圖將她制服,。但讓大部落居民們目瞪口呆的一幕再次發(fā)生,,烏莫還是僅僅抬起了手中那支詭異的武器,做出一副不像是揮砍,,而是將其端在手中的奇怪動作,,然后雙肩輕輕一抖,。
第二個部落戰(zhàn)士倒在了雨泊中,他距離烏莫至少還有一米的距離,,仿佛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將他擊倒在地似得,。而且倒下的兩名戰(zhàn)士沒有立刻起來,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魂歸天際,。
在擊倒兩名戰(zhàn)士后,,烏莫便立刻著手為江厭解開藤蔓的捆綁。
為了防止江厭逃跑,,他和中田讓都被不不止一條藤蔓捆綁了十余圈,,系了三四個結(jié)和諸多復(fù)雜的纏繞。烏莫解起來因此需要花費很長時間,,這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
更多的戰(zhàn)士從平臺下奔馳而來,但由于臨時階梯寬窄有限,,一次不能上來很多人,。
一旦用余光看見人快到面前,烏莫都會重新端起麻醉槍,,接連扣動扳機來將接近的大部落戰(zhàn)士擊倒,,而后繼續(xù)開始為江厭解開藤條,以此往復(fù),。
在發(fā)現(xiàn)倒下的大部落戰(zhàn)士們并不是死去,,而只是想睡著一樣昏厥后,戰(zhàn)士都松了口氣,。
不出幾分鐘的時間,,在高塔平臺旁的臨時階梯上,已經(jīng)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倒下的戰(zhàn)士,。但后續(xù)的戰(zhàn)士仍會將他們的身體拖到一旁,,如同飛蛾般繼續(xù)沖上臨時階梯。
經(jīng)由這些大部落戰(zhàn)士們?nèi)撕?zhàn)術(shù)般的騷擾,,烏莫解開藤條的進程因此進展緩慢,。
直到戰(zhàn)士沖上平臺,接著被烏莫用麻醉槍擊倒這樣的畫面重復(fù)了十多次,,一直讓江厭擔心的一幕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當烏莫慣常地端起麻醉槍,,對準從臨時階梯上襲來的戰(zhàn)士扣動扳機后,槍膛發(fā)出一聲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