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謝的突然爆發(fā)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尤其是知曉雙方都是她父母的烏夷更是心驚肉跳,。時隔十余年的家人重聚,,擺在她面前的卻不是一場溫暖的合家歡,,反而兵戈相向,,似乎另有隱情,。
慶幸的是,,除了驚訝和少許的失落之外,烏夷感覺不到悲痛,。兩者在烏夷心中只占了空有父母之名的一席之地,,甚至連這一席之地都搖搖欲墜。心里沒有怨恨已經(jīng)是烏夷對先知和阿列克謝最大的同情,。
阿列克謝沖上平臺后,,受到了古爾孱弱的阻撓。
他想倚靠剛剛覺醒的4891抓住阿列克謝的腳踝還算輕而易舉,。但問題抓是抓住了,,卻顯得勁力不足,下一秒就被對方掙脫,。好在阿列克謝眼中只剩下對先知的仇恨,,對古爾視之不見,掙脫后并未對其落井下石,。
見阿列克謝氣勢洶洶,,狀貌癲狂,哪還有半分理智模樣,伊曼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試圖控制傘狀高塔倒下木樁來阻止阿列克謝的行徑,,秋夢涼猜出了伊曼的意圖,看了他一眼后將其搖頭制止,。
伊曼罷手,,退至一旁,就連秋夢涼也沉默地為阿列克謝讓開道路,,好讓后者能筆直的,,毫無阻攔的沖到先知跟前。在平臺下方仰望的魚啄靜立刻明白了秋夢涼的意圖,,秋無疑想借住阿列克謝之手得到新知識,。因為阿列克謝也懷有和他們同樣的目的。
失去保護傘的先知當即被阿列克謝押到在地,,他的后腦勺沉甸甸地砸在了一根倒下的木樁上,,身體呈現(xiàn)出以木樁為枕的躺靠姿勢。明明腦殼和木樁相撞都發(fā)出了悶響,,可先知卻未曾表現(xiàn)出痛色,,仿佛只是一陣風吹過肌膚。
看來體內(nèi)的神經(jīng)細胞已經(jīng)逐漸從他體內(nèi)撤走,,包括痛覺在內(nèi)的諸多感官皆遭到弱化,。
阿列克謝押坐在先知羸弱的身體上,揚起軍刀刺入先知的胳膊,。鋒利的刀刃平滑地貫穿了他的肌肉,,將他的整條右手牢牢的釘固在地面。先知臉上終于露出苦痛之色,,但稍縱即逝,,就像只是被調(diào)皮的蜜蜂悄悄蟄了一下。
“你已經(jīng)快死了,,連痛感都快消失得一干二凈,,還是說你想把知識一同帶進棺材里?不,,你不會有棺材的,,下面的這些野人會分解你的尸體,一刀一刀的把你碎尸萬段,,最后將那些已經(jīng)發(fā)臭的尸塊供奉給神明,,你什么秘密都不會再剩下?!?p> 阿列克謝壓著聲音說,,她突然陰惻惻地發(fā)笑,,上揚的嘴角抽搐般不停的顫抖。她似乎想到了自己的話語所呈現(xiàn)出的畫面,,一股大仇已報的痛快之色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
“我改變主意了,尊敬的先知,,敬愛的先知,。”阿列克謝臉上的憤怒和仇恨突然平息了不少,,“十幾年前,,我奉命率領(lǐng)‘蘇格拉底’小隊來到二號次行星,表面上是定期搜集生態(tài)樣本,,實際上是暗中搜索新知識,,并將它帶回空間站。所有的線索都把新知識指向你,,尊敬的先知,,我付出自己的一切,希望能從你口中得到只言片語,。但你卻一言不發(fā),,冷酷得簡直不像一個人,。我當時可是愛你的,,尊敬的先知,我打算任務(wù)完成就留下來,,放棄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老老實實的學著去做一個野人??僧斘抑滥悴粣廴魏我粋€人,,以前不愛,以后也不會愛后,,我甚至開始恨你,。”
“是你想殺我的,,阿列克謝,。”先知沉聲說,,“你想殺我,,所以我才殺掉你?!?p> “那時候我當然想殺你,,不僅是我,,換做任何人都想把你剁碎?!卑⒘锌酥x咬著牙,,牙齒磨得咯吱作響,她又重拾起那股痛恨來,,“蘇格拉底小隊超過時限未歸,,空間站以為我們私吞了新知識,把我們抓走,,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他們根本不信我的話,認定了新知識就在我們手里,。你,,我敬愛的先知,你不知道的是,,當時你成為了我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你仍然保持沉默,,仍然一言不發(fā),,用拙劣的,不堪一擊的謊言搪塞我,,欺騙我,。換做任何人,都會把你剁碎,。也許你不清楚,,想和能不能做到是兩回事。你忽然掐住我的喉嚨,,將我面前的最后一丁點可能性全然扭斷,。可我還活著,,你也一定沒想到,,空間站怎么能允許我那么容易死去,他們甚至覺得這是我故意策劃的一場假死,,就是為了逃脫問責,,完全將新知識掌握在手心。我沒那么厲害,。我被關(guān)在一間白色的屋子里,,每天都要遭受洗腦和逼問。在前一秒我都還想殺了你,,用痛苦和死亡威脅你,,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還能隱瞞多久,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抱著新知識一同入土的決心,。但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敬愛的先知?!?p> 在先知那怔怔失神的盯視中,,阿列克謝回過頭去,目光從三米多高的平臺上俯掠而下,,最終凝落在平臺下方那兩個相互依偎的女孩身上,,但她立刻又撤回目光,惟恐被什么人看見似得,。
“你不值得我恨你,,從現(xiàn)在開始我也不再是阿列克謝,我將成為一個新的...”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在高空發(fā)出尖嘯,,瞬間打穿了阿列克謝的胸口。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逐漸被染紅的胸口,,又用力抬頭向往射出子彈的方向看去,,但沒能完全揚起面頰,看到朝自己射擊的究竟是誰,,便已經(jīng)眼前一黑,歪倒在地,,生死不明,。
擊倒阿列克謝的子彈不是從秋夢涼手中的槍械迸發(fā)出的,,而是來自高空。
魚啄靜眉頭一凝,,筆直地抬起下巴,。讓她心中驚訝的是,中央空地上方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軍用飛船,,飛船靜默地懸停在半空,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墓石般死氣沉沉的船體在烈日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線,。
飛船來自二號次行星空間站,上方烙印的空間站徽標分外奪目,。
隨后,,從本就打開的艙門中被扔下一根纜繩,十六個身穿軍裝的士兵從飛船上順著纜繩順次降下,,分別來到傘狀高塔四周持槍侍立,。最后一個降臨的看上去像是指揮官,,他徑直落到了平臺上,正巧站定在阿列克謝身旁,,似乎在查探生死,。
剛才射擊向阿列克謝的子彈顯然是由他發(f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