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江末睜眼的時候已不見雋風的身影,,旁邊的位置已經(jīng)涼了,顯然原本睡在那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有段時間,。
收拾好后走出房門,,正好看見雋風迎面走來。
江末剛踏出一步,,腦海里突然像被鈍器擊中一般頭疼欲裂,,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地向前倒去,。
“你怎么了,?”雋風瞳孔緊縮,連忙沖來過來接住了她,。
“我沒事,,你別動,”江末將頭埋在他懷里,,雙手用力抱住了他,。
雋風很想拉開她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抱得很緊,,他怕推開會傷到她,,所以一時不敢再有動作。
過了一段時間,,雋風實在是擔心她出事,,這才用了點力氣將她的手掰開,低頭卻看見她臉上鋪著紅暈,。
“我這兩天身子不太舒服,,”江末將頭壓得更低,看起來倒是一副羞怯的模樣,。
雋風抿著眉頭,,轉(zhuǎn)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你干什么?”江末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雙手不自覺地環(huán)上他的脖子,。
雋風沒有搭話,直到把她抱回屋里,,將她穩(wěn)妥放在床上之后才說:“你坐著不要動,,我去把吃的給你端進來?!?p> 江末呆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之后,雋風果真端了飯菜進來,,放在一起的還有一碗熱騰騰的姜湯,。
在雋風的注視下把那碗苦不堪言的姜湯喝下去,江末心里不由暗道,,人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她干嘛要騙他她是生理期到了啊。
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無緣無故就感到頭疼,,而且反應一次比一次強烈,剛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沒休息好,,但接連幾次之后,,她也就知道沒有那么簡單了。
她剛才抱著雋風不動,,那是因為這種頭痛會帶來間歇性的失明,,至于臉紅,那純粹是她自己憋氣造成的,。
江末一臉痛苦地把那碗姜湯喝了下去,,門外恰巧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叫你回去的,?”江末出了門口,,正好看到一道身影從大門口離去。
“是,,”雋風點了點頭,。
“不是說明天再走?”
“新皇登基,,還有許多的事要做,。”
“新皇,?你是說……”江末話沒說完,,雋風已是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新皇,,熹國下一個皇帝,,除了獨孤朗再無二人。
說起來這件事也在江末意料之中,,獨孤朗出現(xiàn)在泠水縣的時間提前了一年,,那之后的所有事勢必也會有所改變,那他提前一年登上皇位,,也就沒什么好驚訝的了,。
沉思了一會兒,,江末才問他,“那你什么時候走,?”
“午后,,”雋風答道,目光落在江末身上,,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卻是沒有說出來。
江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本以為自己的頭痛好歹是有規(guī)律的,但也只是她以為而已,。
等她再次在雋風面前暈倒過去且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
江末醒來的時候,,床邊坐著那位當初為雋風看過病的老大夫,,本就皺紋多的眉頭皺起來像是打了上百個死結(jié)。
見她醒來,,老大夫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示意雋風跟他一起出去外面詳說。
雋風臨走前也看了她一眼,,卻是一言不發(fā)地幫她把被子拉上去一點,。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江末見他眉宇間的死結(jié)打得完全不比老大夫少,。
“怎么了,?我得了絕癥?”江末故作輕松地問,。
“為什么瞞著我,?”雋風臉色寒如冰潭。
看他這么嚴肅,,江末也只好收了嬉皮笑臉的勁,,“沒瞞著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開始也以為是自己沒睡好而已,。”
“這是第幾次了,?”
“兩……加上這次四次了,”江末想說的謊在看到他的眼神后瞬間改正過來,。
“每次發(fā)作有什么癥狀,?”
“就頭疼,,還有……暫時的失去視覺?!?p> “早上也是,?”
“是,,”江末的頭越說越低,,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你跟我去皇城吧,?!?p> “?。俊苯]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種建議來,。
“那里有更好的大夫,,說不定可以……”話說到這,雋風便說不下去了,。
剛才那位老大夫告訴他,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活了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樣,,內(nèi)里完全沒剩下多少生機,,還說他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癥狀,,這樣的人,無藥可醫(yī),。
“你看,,你也不相信能過夠治好對不對,,那何必浪費時間呢,”江末盡量語氣平緩地跟他說,。
“還沒有試過,,你怎么知道不行,?皇城里多的是名醫(yī),你怎知他們會沒有辦法?”說到最后,,雋風儼然是有些失控了,,眼眶微微發(fā)紅。
江末從床上坐起來,,將他拉到身邊坐下,,用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輕聲說道:“你先冷靜一下好不好,?!?p> 雋風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冷靜,?他要怎么冷靜?他最喜歡的人得了絕癥,?而且被判定無藥可醫(yī),,甚至被斷定可能活不過兩個月,,這要他怎么冷靜?他冷靜不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在他還沒離開之前?還是在他離開之后才會的,?她的身體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各種各樣的問題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猶如狂風席卷而來,,絞得他心亂如麻,。
“雋風,,雋風……”眼見著他露出痛苦自責的神色,江末心里滿是無可奈何,,思索過后,,直接轉(zhuǎn)過他的臉,將頭湊了上去,。
冰涼的唇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覆上,帶著絲絲姜的苦味,,似在安撫他那顆凌亂不堪的心,。
察覺到對面人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江末才往后退開了些,,入目便看見他呆呆的模樣,。
“現(xiàn)在冷靜了嗎,?”江末嘆了口氣說,“我答應跟你去皇城,?!?p> “真……真的,?”雋風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眼神懵懂如幼童,。
“真的,,”江末點頭肯定,“所以你不用擔心,,就像你說的,,皇城里那么多名醫(yī)對不對,說不定就碰上一個能治好我的,,對不對,?”
“可是你剛才……”
“剛才是剛才,”江末打斷他的話,,“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很懶對不對,,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我想著要去皇城的話肯定要不少天吧,,我又懶得跑那么遠的路,但是我剛才又想了想,,你可以買輛馬車啊,那樣我就可以躺著去,?!?p> “那就這么說好了,我……我去買輛馬車,,你跟我去皇城看病,”雋風似乎驚喜得想笑,,但想到她的病情便沉了臉色,,一時間臉上的模樣可謂十分僵硬古怪。
“嗯,說好了,?!?p> “那……那我現(xiàn)在去買馬車,,”雋風說著,竟是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江末正在發(fā)愣,,卻見他又折了回來,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我沒錢,?!?p> 江末差點當場笑岔氣。
沒能等到第二天,,江末就被雋風逼著收拾了行李,,當天下午就坐上馬車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