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淺嘗輒止的兩人把醉倒的羅恩拖回他的房間,，又按照大叔醉前的交代把他送到離兩人房間最近的一間客房。

　　顧空喝了幾杯茶醒酒,，等了一會,，確認(rèn)了自己不會因?yàn)橐庾R模糊而誤事之后,，他對著那珂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即將行動,。

　　那珂倒是一直都很精神,，無奈地笑了笑，“一切小心,?！?p>　　少年戴著面具，倒在床上,，悶頭入了夢,。

　　···

　　依舊是熟悉的霧氣。

　　顧空取出迷榖枝條,，右手揮了一下,，像大風(fēng)刮過昌南城——霧氣一干二凈。

　　自己站在一個不算熟悉的地方面前——梁家農(nóng)家樂,。

　　看來有比拉納的夢境都是宿主熟悉的地方?

　　他上去敲了敲門,，卻沒有人回應(yīng)——可能是因?yàn)闂钤佭M(jìn)喝醉了？

　　少年打開門,，觀察一陣,。

　　從正面看過去，房子正關(guān)著門,，暫時看不見,。而院子里面倒都是和之前一樣的擺設(shè)。

　　進(jìn)門左手邊擺著一個辦公桌大小的雞籠,，一面敞開著口,，里面的稻草里有幾個看上去很新鮮的雞蛋。

　　右手邊不遠(yuǎn)處則是一個圈起來的小池塘,，時不時能在上面看見一些泡泡抖動。

　　地上很干凈,，見不到什么臟東西——老楊是個很勤快的人,。

　　說起來，倒是沒有見過他說的家人,，也許是老婆孩子一類,？但自己收拾東西經(jīng)過后院的時候，并沒有看過女人和小孩的衣服,。

　　顧空沒多想,，走上前去,，又敲了敲房子的門。

　　“吱呀——”木門輕輕地打開,，露出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

　　“你好？”顧空問了問,，“請問營業(yè)嗎,？”

　　“我們今天休息，不做生意的,?！睂Ψ剿坪踉谀笾ぷ诱f話，丟下這么一句,，只“砰”的一聲,，門便關(guān)了起來。

　　碰了個釘子,。

　　顧空沒看清那雙眼睛的主人到底是不是老楊,，而聲音也完全分辨不出來。

　　這人一定有問題,。

　　進(jìn)入夢境之后,，心頭就一直揣揣不安

　　唯一稱得上好事的是，他現(xiàn)在并沒有感知到比拉納的氣息——說明老楊暫時安全,。

　　顧空把手插進(jìn)口袋里,，準(zhǔn)備繞著這個農(nóng)家樂認(rèn)真地轉(zhuǎn)一轉(zhuǎn)，找找比拉納的線索,。

　　他走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說實(shí)話,，單單作為一個農(nóng)家樂,，這里選址非常不錯，傍山依水,。背后靠著鎮(zhèn)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山,，山腳下有一個特意堆疊起來的人工湖，而農(nóng)家樂則是在山和湖的交界邊緣,。

　　水生動物……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往湖的方向走。

　　···

　　湖并不算大,，少年繞著它走了一圈,，只花了夢里的三十分鐘。

　　他站在湖的碼頭上，對近處的小船有了點(diǎn)想法,。

　　少年蹬蹬兩下跳上小船,，解開碼頭的系帶，坐下來,，拿著船槳開始往湖中心的小島劃,。

　　以前他和那珂兩個人自己也跟著鄰居去海邊劃過船，單人劃起來還算順手,。

　　天是藍(lán)的,，空氣里有一股湖泊特有的濕甜氣息，沒有飛鳥與游魚,，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劃船而畫出的縷縷波紋,。

　　有點(diǎn)奇怪。

　　沒有鳥或許是因?yàn)槎荚诤叺臉渖?，但為什么沒有見到魚,？

　　少年停了下來，嘗試性地用船槳拍打幾下水面,，想要驚出幾條小魚來——人們一般都會在湖里養(yǎng)魚檢測水質(zhì)是否有毒,。

　　但除了自己拍打出的波浪，湖水毫無波動,，連泡泡都不多見一個,。

　　忽然，湖底翻出一陣水流來,，兩個燈泡一樣的東西在湖底閃動,，并且正在朝著他的方向快速移動。

　　感覺不太妙,。

　　他放下船槳,，血眸直直盯著湖面之下，手扶著船沿,，隨時準(zhǔn)備開啟蒸汽靴跑路,。

　　水面翻起一陣?yán)藖恚坏篱L魚一般的身影從他的面前高高躍起,，拳頭大小的眼球盯著他,，身上滿是彩色的鱗甲，被陽光映得格外地刺目,。

　　三橫一豎頂在腦門上面,，胡須尖得發(fā)利，牙齒像是專門用于絞肉的齒輪,，又有著蛇一樣的尾巴，然后發(fā)出了像是小型鳥類一樣的叫聲,。

　　“啾——啾——”

　　龐大的身子壓了上來,，板著鋒銳的牙齒一個橫掃,，掃出一大堆木頭碎屑，又一擺下巴,，狠狠地往下一磕,。

　　小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少年只能堪堪一蹬腿,，蒸汽靴馬力開到最大,，把自己送上天空。

　　比拉納擺了擺尾巴,，帶著破碎的小船消失在水面之下,，隱約能看到它以極快的速度在移動，像是路邊彈子房的玻璃珠子,。

　　為什么自己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

　　心態(tài)帶著這個疑惑，調(diào)整一些蒸汽靴的馬力,，讓自己保持平移,。少年身子往后輕仰，朝著碼頭的方向緩緩飛去,。

　　“啾——啾——”他又一次聽到了那個古怪的聲音,。

　　比拉納躍出水面，張開血盆大口,，嘴里是密密麻麻的利牙,，身子像是海豚一樣劃出漂亮的弧線，急速往上拋升,，轉(zhuǎn)眼間離少年只剩下兩個身位的距離,。

　　少年發(fā)出消音怒吼，勉力改變蒸汽靴的方向,，讓自己由平移變?yōu)樘?，又抽出無鞘，抬手一動半手劍就已然在手,。

　　黑色大衣的尾端被風(fēng)掀了起來,，像是煎餅果子的餅皮，湖面因?yàn)楸壤{的躍出而留下一個圓形的水坑,，眨眼間又恢復(fù)正常,。

　　少年一擰劍柄，打了個響指,，劍刃上燃起火焰,，向下劃出一道半圓形的弧線，勉強(qiáng)借著這一下反彈的力量拉起了些許距離。

　　“啪,！”比拉納沉重的身子落在水面上,，炸開了兩道由亂濺的水花構(gòu)成的波浪。

　　顧空大口喘著氣,，不顧損耗,，直接把馬力開到最大，最后落在離碼頭稍遠(yuǎn)的一棵樹上,。

　　湖里咕嚕嚕地冒著泡泡,，想必還是它。

　　沒吃到我,，可能有點(diǎn)不甘心,？

　　為什么自己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顧空再一次生出了這個疑問,。

　　難道因?yàn)樗?？但為什么自己在外面能感覺到它？自己會害怕,，是因?yàn)閴糁凶约簾o法感知它,？因?yàn)槲粗钥謶郑?p>　　少年匆匆忙忙回到了農(nóng)家樂,，再次敲響了房子的門,。

　　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露了出來，眼神里透著恐懼與排斥,。

　　“請問你是誰,？”顧空長出一口氣，覺得事情并不對勁,。

　　“我……我……不是誰,。”

　　“請把門開開,，我是秩序部的,。”

　　“秩序部……秩序部的人來沒用,?！蔽葑永飩鞒隽艘魂囋幃惖男β暎耙呀?jīng)死了好幾個了,，都被我埋在后山,。”

　　“得要別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