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地面”像波浪一樣起伏,四周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顧空再是一擰劍柄,,滾燙的熱油汨汨流出,火焰從劍身一直連到舌頭表面,,無鞘看上去就像一柄插在不知名骨頭堆上的火焰長劍,。
“嗝——”伴隨著食物殘渣的腥臭和刺耳的吼聲,大風從面前不遠處涌出,。
少年的身子像是一根不斷擺蕩的蘆葦,,靠著無鞘勉強掛在比拉納的舌頭表面。
腦袋被聲音震得有些暈,,耳邊嗡嗡直響,,就像塞進了兩只躁動不已的蜜蜂,右手緊握劍柄,,不斷發(fā)力,,強行讓劍刃繼續(xù)刺入舌頭。
血液在身下蔓延,,浸濕了黑色的長褲,。吼聲愈發(fā)得大,帶出令人惡心的黏液,,裝著粉末的瓶子也終于順著喉嚨落了下去,。
顧空心頭一喜,腳下卻突然一軟,。
他整個人朝著“天花板”上直直落去,,右側(cè)手臂一緊,發(fā)出噼啪的聲音,,把自己掛在半空,。
它似乎翻了個身子,舌頭開始劇烈地擺動。
···
如果嘴里卡了一根牙簽,,貿(mào)然亂動只會導致更劇烈的疼痛,。
但它嘴里疼痛的根源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經(jīng)不起多大的折騰,,只要舌頭往上一拱,,單單是擠壓的力度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之后再把那根“牙簽”拔了,,解除痛苦,,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依舊能飽餐一頓,。
有點像在餐廳吃飯,,不小心打翻了裝滿紅酒的玻璃杯,但換了桌布,,擺了餐具,,依舊不妨礙用餐。
虎蛟甩了甩頭,,肚皮對著天空,,舌頭開始往上頂。
一陣劇痛從它的上顎傳來,,不像是火焰時不時地灼燙,而是像鋒利的針在你的肉上來回狠狠地劃,,每一下都劃出血來,。
它睜大了眼睛,強忍著痛,,盡力往上抬,,最后最大程度合了起來。
虎蛟能清晰地感受到舌頭貼著一團不斷蠕動的軟肉,,只要輕輕再往上一壓,,他就會變成一頓美餐。
它閉上眼睛,,準備享受難得的新鮮肉食,。
嘴唇上卻像是被刀拉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它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真的有一個和嘴里那位相似的黑衣人,腳下踩著白色蒸汽,,正在面前不斷揮動著劍刃,。
虎蛟還未反應過來,他就已經(jīng)鉆進了它的嘴里,,舌頭的下半部分感覺貼上了什么東西,,又聽見了一種聽不懂的聲音,。
“醒醒!”
對它來說,,這個另外的小插曲意味著一頓美食變成了兩頓,。
虎蛟猛地一個翻身,然后像是聽搖滾樂的音樂迷一樣開始上下擺動腦袋,。它能清晰地感受到嘴里的兩塊肉不斷地上下晃動,。
“接住,!”
“鏗——”牙齒上感覺有什么東西壓了下來,,像是另外一根稍微短一些的“牙簽”。
它眼睛瞇了起來,,下顎往前一送,,最外圈的牙齒就脫落下來,舌頭下面的人失去了支撐,,身子往下一倒,。
虎蛟聳動下巴,想讓尖銳的牙齒刺穿獵物的身體,,卻咬在一塊很硬的東西上,,就像是啃肉的時候突然咬到了骨頭。
“啪——”它聽見這么一聲,,身子就像灌了白酒一樣滾燙起來,,
又突然地冒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之后,胃里就像裝了一個剛打破的氣球,,讓它不自覺張開了嘴,,止不出地往外吐氣。
顧空和新來的那位黑衣一起順著虎蛟的口氣倒飛而出,。
胃酸的主要成分是鹽酸,,不能燃燒,但鹽酸能和活潑金屬產(chǎn)生可燃的易爆氣體——氫氣,,新來的黑衣人把一瓶鎂粉丟給了顧空,,少年又把它扔進了胃里。
接觸面積大,,生成氣體的反應很迅速,,觸動之前粉末燃燒的可能性,氣體沖出,,把兩人從虎蛟的嘴里帶了出來,。
顧空在舌頭上頂之前盡力劃出了幾個缺口,讓自己微微有些能夠容身的空間,堪堪撐過了兩秒擠壓的時間,。
今天差點就交代在這里了,。
雨已經(jīng)停了。
兩人的落點離得不遠,,各自歪七斜八地躺著,,又幾乎同時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開始打量起對方,。
一頭長發(fā)散落著,,略微有些濕,身上是教會制式的大衣,,面具畫成一個兔子形狀,,左手提著一柄長劍,右手拎著一個開了口的袋子,。
“文靜,,教會獵人,可能性‘生長’,?!?p> “顧空,教會獵人,,可能性‘燃燒’,。”
少年看上去十分狼狽,,大衣已經(jīng)變成碎片,,身上只有一件打底的黑色襯衫,一番折騰之后,,變得破破爛爛,又沾滿了比拉納的唾液,。
文靜丟來一塊藍色藥膏,,顧空用最快的速度治療著傷勢。
比拉納猛然咳嗽兩下,,嘴里冒出一長串的火焰,。
雙眼爬滿血絲,一甩下巴,,隨著牙齒的更換,,文靜剛剛利用可能性做出來的木板像球手的全壘打一般飛了出去。
“呵——”它呼出一口長氣,。
它的內(nèi)臟真的很結實,。
類比一下,如果在人類的胃里放進一個帶著高溫的氣球,然后迅速爆炸,。
首先是高溫,,然后是膨脹的氣體破開胃壁,破損的器官會出現(xiàn)大出血,。
單是其中一樣就夠殺一個脆弱的人無數(shù)遍了,。
當上獵人之后,顧空不時會想,,獵人憑什么能夠戰(zhàn)勝這些夢境生物,?
但現(xiàn)在不是發(fā)呆的時候。
雖然不致死,,但剛剛的攻擊依然是相當有效,。比拉納一甩尾巴,想要往土里鉆,。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同時打出教會交流特有的進攻手勢。
握緊無鞘,,火焰還在上面盤旋環(huán)繞,,像是個劍身原本就擁有的絢麗花紋。少年一抖手腕,,半吸口氣,。
兩雙蒸汽靴在一瞬間響聲大作,在兩秒內(nèi)各自將主人的身子推進到足夠進攻的距離,。
文靜收了長劍,,身子劃出一道弧線,大衣緊緊貼著身體的邊緣,,一路走,,袋口一路持續(xù)灑落著不知名植物的種子。
種子在沾上泥土的一瞬間,,紛紛冒出一簇綠芽來,,像是雨后的春筍。生長的方向卻不是朝著天空,,而是往大地深深地扎下根,,直直往地底深處鉆。
養(yǎng)過盆栽的人應該都知道,,單手把一株扎根已深的綠植連根拔起來有多難,,而即便成功了,拔出來之后也必定帶著一盆滿滿的泥,。
植物的根本身非常脆弱,,但在泥土里,,想要挪動一條根須,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文靜高抬著手,,慢慢感知著地面下的律動,最終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手指互相敲了敲,,交叉做出一個十字。
顧空的身子卻拐了一個大彎,,直直朝著比拉納的背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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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空先生
最近好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