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隱府
次日隅中時(shí)分,馬車緩緩駛進(jìn)了京都的城門,。
隱清歡偷偷掀開簾子,眼睛滴溜溜地望向車外,。
京都的景象跟南陽還真是天差地別,。南陽巳時(shí),,街道上也算是熙熙攘攘,可像京都的大街這樣人聲鼎沸的樣子也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會(huì)出現(xiàn),。正驚嘆于京都的人群,,一個(gè)小玩意突然吸引了隱清歡的注意。
“娘親,,那是什么,?”
楚心蓮?fù)虼巴猓樦[清歡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是京都尋常人家孩子的小玩意,。中間為一鼓,扁圓形,,兩邊系著小木片,,搖起來“咚咚”作響。
楚心蓮道:“此物名為磬,,是家里邊長輩哄小孩子來的,。”
“娘親是長輩,,清歡是小孩子,。那娘親會(huì)買來送給我嗎?”隱清歡調(diào)皮道,。
楚心蓮笑起來,,“你若喜歡,我當(dāng)然會(huì)買給你,?!?p> “娘親最好了?!?p> 楚心蓮愛撫地笑,,“你要什么娘親沒有滿足過你?!?p> 隱府大門上方高懸著一塊黑木牌匾,,“隱府”二字筆鋒鏗鏘,蒼勁有力,,與南陽匾上的方正字體大有不同,,此匾更顯得氣勢(shì)恢宏。門前兩位衣著打扮貴氣非凡的女人攜四五個(gè)侍女靜靜候著,。
下人見馬車停了趕緊迎上去,,放置好梯子,,又緩緩掀開車簾。
楚心蓮從車上下來,,見到許久未見依舊光彩照人的主母夫人,,以及從孩提出落成婷婷佳人的隱清蘭,楚心蓮輕輕點(diǎn)頭示意,。方才回過頭去接還在馬車上候著的隱清歡,。
以前下馬車都是直接蹦下去,到了這兒見還有人將梯子送上,,隱清歡實(shí)屬新鮮了一把,。楚心蓮輕聲喚道:“清歡,下馬車,。”楚清歡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委身下行,。
雖然早就派人赴南陽打聽這母女二人的消息時(shí)便聽聞楚心蓮這個(gè)女兒樣貌出眾,今日一見辛余賀卻也不由得驚嘆一番,,想她也是見過醴朝第一才人——當(dāng)今的鳳溪郡主的,,跟眼前這個(gè)鄉(xiāng)野丫頭一比卻也遜色了幾分。
楚心蓮牽著隱清歡的手走到辛余賀面前,,微微彎腰以示行禮,,“見過大娘子?!?p> “舟車勞頓,,妹妹盡可省去這些不必要的禮數(shù)?!?p> “謝大娘子體諒,。”
辛余賀將目光移向隱清歡,,“這便是清歡吧,,一晃多年,如今已長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p> “清歡見過大娘子?!?p> “你喚我娘親便可,。”辛余賀搭上隱清歡的手腕,,拉著她移步到一妙齡女子跟前,,道:“這便是你的阿姊,,你兩人不過差了兩歲?!?p> 隱清歡錯(cuò)步行李,,“清歡見過姐姐?!边@便是娘親提過的隱清蘭了,。
“妹妹不必客氣,你我姊妹,,私下里自是如娘親所說,,諸多禮儀盡可省去?!彪[清歡頷首彎腰回禮過,,嘴角如她母親一樣,始終噙著一抹笑,,卻看不出喜意,。
辛余賀回過身,對(duì)著楚心蓮說到:“老爺今日上朝還未歸來,,你此時(shí)回來他趕不及,;方氏身子不太爽利,我也準(zhǔn)她回去休息了,。至于長善,,他近日在秦府師堂學(xué)習(xí)經(jīng)禮,我怕擾到他,,也便沒有傳他消息,。就我母女二人在此處侯,還望你不要介懷,?!?p> “一切全憑大娘子安排?!?p> “那你二人便隨我入府吧,。”辛余賀領(lǐng)著他們走進(jìn)府內(nèi),,邊走邊說著:“咱這府邸你也清楚,,左不過三座院子,老爺一處,,居在正南,,我居正東,還有個(gè)偏僻些的春園是方氏在住著。老爺喜歡清靜,,我不敢擅自做主給你安排到那兒去,,方氏那邊朝陰,你剛從南陽老家回來,,我也不好虧待了你,,跟老爺稟明后,把你安排在了我那兒,,與我母女同住,,她們姊妹年紀(jì)相仿,有許多話可以聊聊,,也方便來往,。”辛余賀側(cè)身看向楚心蓮,,“你覺得可好,?”
“大娘子思慮周到,心蓮與清歡歡喜得很,?!?p> “你二人喜歡便好?!?p> 隱清歡和隱清蘭并排站著,跟在母親身后,,時(shí)不時(shí)瞟眼辛大娘子,,這個(gè)當(dāng)家主母面相有幾分凌厲,說話也不似娘親溫柔,,一身暗紫色衣衫襯得她身上有幾分男子的氣勢(shì),,有些像南陽隱宅的劉婆婆。
隱清蘭搖了搖隱清歡的袖角,,小聲說道:“你總偷偷瞧我母親作甚,?”
“我瞧著大娘子有幾分像南陽的劉婆婆?!?p> “劉婆婆是誰,?”
“南陽隱府的管家媳婦?!?p> “怎得相似,?”
隱清歡想了想,“許是氣質(zhì)上有幾分,?!?p> “何種氣質(zhì)?”
“有一些...”隱清歡話音未落就撞上了一個(gè)柔軟的,,抬頭就見娘親微微皺眉看著她,,趕忙低下頭去,。
“你二人在私語什么?”大娘子問道,。
“娘親,,我們只不過在說你與南陽老家清歡的一位故人相似罷了?!彪[清蘭實(shí)話說出來,,清歡瞬時(shí)感覺不妙,母親曾囑咐她與隱府的兄弟姊妹相處時(shí)要時(shí)刻掌握分寸,,這一出神怎么就都拋在腦后了,。
辛余賀看向隱清歡,“劉婆婆是誰,?!?p> “回大娘子,是妾身的娘家人,,嫁與一方商戶做了夫人,,曾到南陽老家探望過我母女。劉婆婆氣質(zhì)不同常人,,想是給清歡留下了深刻印象,。”楚心蓮趕忙回答道,。
隱清蘭疑惑,,“可方才清歡說是南陽隱府的管家媳婦?!?p> “清歡與管家媳婦不過兩個(gè)照面,,她與劉婆婆的長相有幾分相似,許是清歡弄混了,?!背纳徠届o了心,娓聲答道,。
辛余賀看出了其中貓膩,,無非是隱清歡說她像一個(gè)下人,楚心蓮怕她責(zé)罰搶了話去,。但沒有確鑿話柄她也不好罰什么,,只說了句“走吧,先去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