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茶樓兇殺
桌上氣氛有些詭異,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實(shí)則暗流涌動,。連她這個坐在一邊喝茶的都覺得氛圍有些奇怪,湊到嘴邊的茶也喝不下去了,。
身邊謝硯臣一臉溫和,無論曹老板說什么他都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另外兩個伙計(jì)從進(jìn)屋就一語不發(fā)。
同時進(jìn)屋的三人里,,一人口若懸河,侃侃而談,,仿佛跟在自己家里一樣,,李慕宜余光斜了曹老板一眼,。
這人剛進(jìn)門還一副拘謹(jǐn)?shù)哪?,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放開,好像這茶樓是他自己家一樣,。
相比之下,,那兩個伙計(jì)就正常多了,除了謝六問話,,其余時間都低著頭,,一副老實(shí)人見官的模樣。
想不到謝六的身份這么好使,,官不大,,卻挺能唬人,。
李慕宜心里暗自感嘆了一句。
茶樓的雅間一般都是達(dá)官貴人們喜愛來的地方,,這里占據(jù)著燕京最富庶的一塊地皮,,說是日進(jìn)斗金也不為過。
李慕宜端著茶盞嗅了一下,,清新淡雅的茶香撲鼻而來,。
這茶跟她平時在相府里喝的味道不大一樣。
借著廣袖遮掩,,她輕嘬了一口,,除了茶葉本身的香味,再無其他,。
這家茶樓的雅間,,一壺茶可抵得上平民百姓半個月的辛苦錢,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方,。
好奇心驅(qū)使她揭開茶蓋看了一下,。
杯中無茶碎,連慣有的薄荷,,橘子皮,,香料和棗都沒有放。
她的小動作被曹濤看在了眼里:“公子是初次來燕京吧,?”
曹濤突然跟她說話,,李慕宜下意識朝身邊看了一眼,謝六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慕宜放下茶盞,輕笑了一聲,。
“嗯,,曹老板好眼力,我確實(shí)初來燕都不久,?!?p> 雖然到燕京快三個月了,可她一直被關(guān)在相府,,根本就沒出來看過,,每天看見的都是苑里的天空,這話說得也不算不假,。
都是李紓造的孽啊,。
“唉,不是我眼力好,這家茶樓在這里開了有三年,,燕京里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家茶樓的,。”
“這話怎么說,?”這茶雖新奇,,入口極香,可喝過的人大多是燕京上層貴族圈兒里的人,。
平民沒有余錢來二樓雅間享受,,這茶再好也不一定能傳遍燕京。
曹濤一臉暢意,,從壺中倒了一杯出來,,放在桌子中央。
“茶湯以白為貴,,這斗茶之風(fēng)正是從三年前才興起的,,那時元清公子才不過十五之齡,一舉奪得了茶魁之名,,時至今日茶樓里還流傳著他的傳說呀,。”
元清三年前十五,,今日也不過十八之齡,,坐擁這樣一座茶樓,下半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有些人在本該招貓逗狗的年紀(jì)里,,過上了躺著數(shù)錢的老年生活。
真令人羨慕,!李慕宜突然就覺得杯中的茶不香了,。
“嘿嘿?!辈軡似鹱郎系牟枰伙嫸M,,生生喝出一股子豪邁來,好像那茶魁就是他自己一樣,,看了她一眼,,又說道:“小公子還不知道吧,這元清公子和那相府的三公子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呢,?!?p> 曹濤神神秘秘的模樣,李慕宜一聽跟李慕君有關(guān),,本來看熱鬧的心立馬就揪了起來。
聽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為什么謝六要帶她來這茶樓了,。
真相就在眼前,,兇手很可能就是元清,這大概是這么多天來最好的消息了,。
壓下心里的激動,,李慕宜云淡風(fēng)輕的問道:“秘辛?既然是人家的秘辛,,怎么會讓曹老板怎么知道,。”
她挑著眉,,看起來不大相信,。
“實(shí)不相瞞,這元清公子算起來還是我遠(yuǎn)房表親吶,,那玉佩修復(fù)起來極難,,偏他想要恢復(fù)如初,說是一點(diǎn)痕跡都不許留下,?!?p> “可世間哪有這種手藝?就是破鏡重圓總也得有一條裂痕吧,!更何況是一塊缺了一角的玉佩,!我鋪?zhàn)永镞@兩個小徒弟為了修復(fù)玉佩,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虧啊,?!?p> 說到這里,兩個伙計(jì)猛然點(diǎn)頭,,看樣子像在元清手下吃了不少的苦頭,。
“若不是看他給的價錢高,又是我妻子的本家,,說什么我也不接這活兒,。”
說到這里,,曹濤搖頭哀嘆,,仿佛那元清公子的手段現(xiàn)在想來還叫他害怕。
說完還應(yīng)景的顫抖了一下,,李慕宜輕嘶了一聲,。
有那么可怕嗎?
曹濤一停下,,屋中頓時就安靜下來,,靜得只能聽到幾個人的呼吸聲,。
李慕宜朝屋外看了一眼,日頭偏西,。
茶水換了幾盞,,該說的也都說盡了,曹濤起身準(zhǔn)備告辭:“謝大人,,今兒天也晚了,,不如改天我置一桌席面,咱們再暢談,?”
被他這么一提,,李慕宜又想起自己放在清溪邊的釣竿了,肚子好像也有點(diǎn)兒餓,。
這一下午光聽他談別人家的八卦了,,除了知道李慕君的玉佩是這茶樓的主人送去修復(fù)的,旁的什么都沒聽出來,。
或許曹濤隱瞞了什么也說不定,。
元清既然敢當(dāng)面送來,想必是不怕別人查的,,可李慕君為何不肯說出來呢,?
寧可被李紓打死,也不愿說出玉佩的去向,,她本以為那玉佩被偷了,,現(xiàn)在看來另有隱情。
黑玉般的眸子微微一動,。
“不知曹老板可否告知那元清公子現(xiàn)在何處,?”
“這就得碰運(yùn)氣了,元清公子不常來茶樓,,你們夜半時分去那竹林之中,,蒙著眼,往東北角行上一百步,,面向西,,再行百步,看到一座竹屋,,那就是元清公子的住處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diǎn)慎得慌,,李慕宜看了謝六一眼,,沒得到他的回應(yīng)。
看來曹濤說的是真的,,元清公子就好像是林間的老妖怪一樣,。
“見他不僅非得夜半,,還得蒙眼?”
“茶魁性情古怪,,這是燕京人都知道的事,,小公子不信,,不如問問謝大人,。”
曹濤有禮一笑,,挺著個大肚子準(zhǔn)備出去,,剛抬步,一把竹扇就輕飄飄的敲在他的背上,,微胖的身軀頓時就動不了了,。
一身紅袍的謝六繞到他面前,手里折扇刷的在他面前張開,,謝六被他斜眼看著,,無奈的笑了一聲:“曹老板別這么看我,殺手掉刀,,難道還要怪被殺之人給撿到了,?”
殺手?
她還來不及想這話是什么意思,,電光火石間一道破風(fēng)的殘影在三人中間劃過,,正當(dāng)時,謝六飛身踹去,,正中曹濤心口,。
一口鮮血噴出,曹濤不知何時沖破了穴道,,撇下兩個伙計(jì)跳窗逃跑,,那道飛來的影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一片旋來的飛刀打落。
落到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李慕宜呆若木雞的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地上躺著兩半削尖了的竹片,。
她順著方才擦出的火花望去,看到了墻上嵌著的一小塊黑色方鐵,。
就是這個小東西救了她,。
否則此刻她怕是已經(jīng)成一具冰冷的尸身了。
李慕宜有些發(fā)抖,,變故來得太快,,前一刻曹濤還在這里品茶談笑,,下一瞬他就成了殺人的兇手。
兩個伙計(jì)瑟瑟發(fā)抖的蹲在桌子邊,,謝六看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窗子,,臉色難看,走到她身邊上下看了一眼,。
見她沒事,,方才松了口氣。
人差點(diǎn)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背后真兇看來是想把他也拖下水,,又或者說,所有插手這件事的人,,都已經(jīng)被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