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樂從袖中抽出了手帕,,試圖用帕子上的清香掩住這濃烈的味道,。
可這味道哪里是這薄帕子能遮得住的。
她擰起了眉頭,,輕輕地拂了拂手,,“行了行了,,你們先進去避避味,這里交給我就好,?!?p> “大人!”
大人真好,!
若是沒有大人這一番舍身相救,,他們倆今天肯定會亡命于此。
于是下一秒,,兩個小廝便滿懷感激地迅速跑進了院子,。
“天微......”
紅衣“女子”幽深的眸里閃過喜悅之色,她正欲走近江文樂,,卻被身旁的小綠一把拉住,。
小綠附到小紅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低語提醒:“將軍,,注意身份,。”
他可算發(fā)現(xiàn)了,,打天微帝師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將軍的眼珠子就像定住了一樣,。
異常熾熱的目光一刻都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非得暴露不可,。
一旦暴露,,就別提帶三公子柏岑回家了,他們兩個人都有可能亡命于此,。
晏南風(fēng)經(jīng)過陸離這一提醒,,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
“帝師大人,,我們二人本是廬州一帶的茶商,,生意原本做的好好的,奈何天意弄人,。就在一夜之間,,我家的茶園......”
晏南風(fēng)掐著嗓子帶著哭腔,聲音好不凄婉,。
江文樂細細聽著他的聲音,,悠悠然接了一句,“你家的茶園糟了一場天災(zāi),,大火將整個茶園燒成了灰燼,,對不對,?”
晏南風(fēng)滿臉詫異,“你怎么知道,?”
他和陸離想了整整兩日,,才想出來這個近乎完美的計劃。
怎么這會兒他才說了兩句,,就被天微猜了出來,?
江文樂揚手拂過耳邊發(fā)髻,杏眸中夾雜著些許自豪,,語氣卻故意夾雜了些歉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揭穿你的,,實在是這種套路聽得多了,,這腦子啊,一下子就能想到,?!?p> 二十一世紀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紅的經(jīng)歷不就是活生生的賣茶葉的故事嗎,!
沒想到剛來古代沒幾天,,竟能碰上個有超前思想的古代賣茶女。
真是有趣,,有趣得很,。
不同于江文樂的略微得意,晏南風(fēng)此刻則是一頭霧水,。
天微在說些什么,?
什么叫這種套路聽得多了?
不管了,,此刻能夠順利進入帝師府才是最重要的,。
晏南風(fēng)收拾好了心情,又重新?lián)Q上凄慘的神情,,“我們二人此次前來建康城,,只是想把剩下的茶葉賣掉,好謀個生路,?!?p> 話已至此,就等天微開口留住他們兩個了,。
江文樂卻絲毫不吃他賣慘的這一套,。
她問得干凈利落,“若是要賣茶謀生路,,那便去茶館,,為何要來我這里,?”
晏南風(fēng)呆站在了原地......
不對啊,天微她怎么會問出這樣的話,?
她并非是這樣的人?。?p> 照他對她的了解,,她這時應(yīng)該要下決定收留他們兩個無依無靠的人才對,。
難道是剛剛說的話還不夠慘?
晏南風(fēng)忽地背過了身,,瞪大了雙眸,。
沒一會兒,如墨玉般的眸便泛起了淚光,。
這時他才滿意地轉(zhuǎn)過身,,帶著哭腔開始訴苦:“吾命甚苦,自小失了父母,,無依無靠在這世間漂泊了幾十年,,如今就連唯一的家都燒沒了!日后...日后我們兩個怎么樣才活下去??!
久仰帝師大人善名,我們便冒昧前來,,只愿求個收留,,吾愿以余生相報?!?p> 陸離聽了這話,,此刻整個人都驚呆了......
將軍確實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活了這么多年,,真真是頭一次看到將軍這副模樣。
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嗯,,其實是不堪入目......
江文樂雙手環(huán)臂,質(zhì)疑道:“你沒有父母,?就沒有個爺爺什么的,?”
不應(yīng)該啊,按照套路來說,,她應(yīng)該有一個爺爺?shù)陌 ?p> 晏南風(fēng)正抹淚的手滯留在空中,,“爺爺?”
天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一旁看了許久的柏岑這時已經(jīng)明白了情況,,他自然也知道文樂說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柏岑溫聲道:“好了,你就莫要逗這二位姑娘了,。我看這二位姑娘身世著為可憐,,若是府內(nèi)還有空屋子,便暫且讓她們二位住下吧,?!?p> 江文樂聽了這話,側(cè)過頭挑了挑眉,,“欸,!你不會看上她們兩個人了吧?”
柏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江文樂又調(diào)侃道:“沒想到你口味竟然這么重,。”
柏岑:......
蒼天作證,,他真的只是想快些了結(jié)此事,,以免路過的百姓再遭這霉臭味之苦。
晏南風(fēng)聽到柏岑為他們兩個說話,,眸里飛快地閃過一絲欣慰,。
旋即拱手溫聲道謝:“多謝公子?!?p> 江文樂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謝過了,,那便進來吧,。”
晏南風(fēng)于陸離面露喜色,,隨即跟著江文樂進了帝師府,。
磨了這么長時間,他們兩個終于踏入這扇大門了,。
誰知,,剛進門沒走幾步,江文樂便又頓住了腳步,。
她轉(zhuǎn)過身問,,“你們兩個為什么要抹發(fā)了霉的脂粉?”
晏南風(fēng)愕然,,“發(fā),,發(fā)霉?”
江文樂捏著鼻子,“難不成你們以為身上那股味道是脂粉味,?”
她是真的搞不懂為什么會有人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臉,,竟把發(fā)了霉的那些東西涂在臉上。
而且好像還噴了什么更刺鼻的東西,。
難道是霉味的香水,?
這些東西會讓皮膚發(fā)爛的吧。
一想到這,,江文樂臉上便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懼色,,連忙道,“你們?nèi)ハ匆幌窗?,洗干凈了換身衣裳再出來,。”
旋即她隨便叫了一位侍女,,令道:“那個誰,,你領(lǐng)著這二位去洗一洗?!?p> 晏南風(fēng)靜默了許久,,誤以為她是嫌棄他們,睜大了眼睛問:“我們這樣子,,很丑嗎,?”
他的眸中含了些許期待,只希望她能夠說出一句不丑,。
畢竟以后也許還會待很長時間,,他可不想給她留下一個丑陋無比的形象。
江文樂點頭,,“嗯,,很丑,不是一般的丑,?!?p> 簡直是慘絕人寰,天下第一丑,!
晏南風(fēng)垂下了頭,,發(fā)髻之上插滿的珠釵差點沒跟著他這一下全都掉落下來,。
得虧他及時扶住了,。
江文樂深吸了一口氣,不可思議地盯住他抬手的那一瞬間露出的一小截手臂,。
天吶,,這位女子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
她的手臂上竟?jié)M是傷疤,!
難道她們真是個無依無靠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