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安氏身邊伺候的老人們發(fā)賣的發(fā)賣,,打死的打死,除了沈陵容,,府中竟找不出一點安氏的痕跡,。
沈陵容有心揭開真相,無奈她就是心有七竅,,如今也是折了翼的鳥兒,,困在內(nèi)院這一隅之地,動彈不得,。
不過還好,,轉(zhuǎn)機已經(jīng)來了。
這個轉(zhuǎn)機對原來的陵容是火坑,,是悲劇之源,,對她來說,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跳板,,是她求之不得的機遇,。
沈茂修看了一眼同一屋檐下卻多年未見的女兒,他竟不知她已經(jīng)長得這般大了,。
精致的眉眼望著他,,微揚的脖頸像只驕傲的天鵝,全沒有婦人家低眉順眼恭從的樣子,,像極了那個女人,。
沈茂修覺得心底蟄伏多年的恨意又隱隱約約翻騰起來,那張儒雅的俊臉幾不可查地微微扭曲起來,,只覺得在這里多待一刻,,那些他刻意塵封的記憶就要破土而出。
“沈郎,。”
白氏似有所感,,溫潤的柔荑輕輕握住沈茂修的手,,略帶著擔憂喚道。
沈茂修反應(yīng)過來,快速斂去眼底的恨意,,望向白氏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份清俊,,滿是柔情。
白氏對沈茂修極為了解,,她不顧有人在旁,,撒嬌著抓住沈茂修的衣袖,輕輕搖晃道:
“沈郎,,方才的事你還沒說清楚呢,,憐兒有些餓了,不如回秋梧院吃些點心,,你再同憐兒仔細說說吧,。”
沈茂修似是對白氏的態(tài)度極為受用,,他輕輕抓住白氏搖晃的手,,面帶寵溺地笑道:
“好,自是沒有不應(yīng)你的,?!?p> 沈茂修再沒有看沈陵容一眼,二人攜手親親熱熱地出了院子,,身后的丫鬟婆子們跟著魚貫而出,。
劉媽媽休息了這么會兒,終于好受多了,。出院門前,,她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沈陵容一眼,眼底滿是不容忽視的懷疑,。
這真的是曾經(jīng)那個唯唯諾諾的沈陵容嗎,?
沈陵容冷眼瞧著所有人離開,心中卻暗暗一凜,。
剛才觀白氏那般小女兒作態(tài),,不僅不讓人覺得矯揉,反而有一份天真爛漫在其中,。
若說撒嬌是女人的天性,,那么恰如其分的撒嬌便是女人最大的利器。
白氏絕不簡單,!
等到眾人都離開了,,秀云強撐著直起的腰一下子垮了下來。
今日僥幸逃過一劫,,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辦呀,,光一日三餐就是最大的問題,。
“唉……”
秀云在心中暗暗喟嘆,又不想令沈陵容徒增煩惱,,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小姐,奴婢扶你去歇歇吧,?!?p> 沈陵容深知后來之事,心中并無不安,,反而是看著秀云苦瓜似的臉偏要笑給她看,,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詭異中透出一絲尷尬,,叫她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
秀云驚喜地叫出了聲,,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沈陵容的笑容還未褪去,秀云已經(jīng)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里隱隱有淚光閃爍,。
“小姐,您笑了,!奴婢好久沒看到您笑了,。小姐笑起來真好看!”
沈陵容聞言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如今的臉,。
從今以后,,她就是沈氏陵容。她會好好活著,,連同兩個人的份笑著活下去,。
另一邊,沈茂修和白氏進了秋梧院,,待下人擺放好糕點就都打發(fā)了下去,。
白氏拉著沈茂修坐在桌旁,瑩瑩素手拿起一塊糕點輕遞到沈茂修嘴邊,,柔聲道:
“沈郎,,快和妾身說說,讓那丫頭去參加選秀是什么意思,?!?p> 沈茂修受用地張開了嘴,將那塊小巧玲瓏的糕點一口咬下,,趁勢輕咬了一下那修長如小蔥般的手指,,惹得白氏輕呼一聲,。
“沈郎,,和你說正經(jīng)呢,。”
白氏薄媚的眼角輕掃了沈茂修一眼,,嬌嗔道,。
沈茂修只覺得心底騰地升起一股燥熱,只是想到還有要事,,不得不端起翩翩君子的風范,,只牽著白氏的手輕輕摩挲。
“往年的選秀你可有印象,?”沈茂修問道,。
白氏細細想著,驚奇道:“這么一說,,近兩年我竟一點選秀的印象也無,。”
沈茂修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略帶著神秘地說道:“不是你沒有印象,,而是這兩年確實沒有選秀?!?p> 白氏不禁震驚道:“新帝不是前兩年剛剛登基嗎,,竟未曾選秀,那后宮……”
沈茂修沒有立刻回答白氏,,而是站起身來打開房門,,對著守在門口的丫鬟婆子們說道:
“都退下去吧,沒有吩咐不用進來伺候,?!?p> 待到下人們都退了下去,沈茂修又左顧右盼了一番,,這才進了屋子,。
議論皇家事可是重罪,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只是誰家不聊聊皇家那點事呢,?尤其是皇家頗有談資的時候。
“當今貴為五皇子時較其他幾位可算是默默無聞了,。東宮和其他幾位皇子為了天位各顯神通時,,當今是自請去了北方抗擊潼國的?!?p> 沈茂修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政治,,說起當年那場奪位之爭,,她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只知似乎處死了兩位皇子,,當年的太子也被圈禁了起來,。
只是其中細情身為內(nèi)宅婦人的她從未聽說,如今沈茂修主動說起,,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當今既然去了關(guān)外,不是等于自動放棄皇位了嗎,?”
沈茂修像是預(yù)料到了白氏的反應(yīng),,搖了搖頭笑道:
“當時所有人都和你是一樣的想法,這時卻不得不說起兩個人,?!?p> 他微微停頓,瞥見白氏正用好奇的眼神款款地望著他,,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滿足,,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
“當年先帝病重,,除當今太后,,即當年的賢妃娘娘服侍左右,各大勢力你爭我搶,,朝堂幾乎是變了天,。群臣紛紛站隊,都用身家性命掙那一份從龍之功,?!?p> “他們都道先帝病入膏肓,卻不曾想,,先帝他這里,,”沈茂修暗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清醒得很呢,?!?p> “莫若古人說不爭即是爭。賢妃娘娘一派不動如山,,反而叫先帝看在了眼里,。”
“先帝著人密旨宣五皇子回京,,據(jù)說跑死了好幾匹千里馬,,只可惜趕到時先帝已經(jīng)駕崩了?!?p> “先帝可是留下了傳位遺詔,?”白氏追問道,。
沈茂修聞言哈哈一笑,輕勾了白氏的翹鼻,,輕笑道:
“憐兒果然聰明,。”
白氏一下子羞紅了臉,,低下頭嬌嗔道:“沈郎,!妾身只是見話本里都是這樣說的,?!?p> “哈哈,這話本子看來不都是杜撰來的,。先帝確實留下了傳位遺詔,,令五皇子繼承皇位,只是當時先帝已去,,東宮和眾皇子自然不愿承認,。”
“這可如何是好,?”白氏似是完全沉浸在沈茂修的描述中,,跟著擔憂起來。
“這時不得不提這第二個人,,當今宰輔俞連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