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撞破
“是啊,,怎么,不歡迎,?”長孫書立又倒了一杯酒,。
“長孫公子哪里的話?!北鹕碜叩剿砼宰?,亦拿起一個酒杯,斟了一杯酒,。
“公子想喝,,冰妍陪你便是?!?p> “好,,懂事?!遍L孫書立看了她一眼,,又拿起酒壺,。
二人你來我往,酒過三巡,,皆有了絲醉意,。
長孫書立醉眼朦朧地看著冰妍,看得有些入了神,,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公子還是照往常一樣嗎,?”
從前,,長孫書立喝到半醉總要聽她撫上一曲春花秋月,在靡靡琴音中方能緩緩入睡,。
她曾半是嗔怨半是正經(jīng)地問過他為何每次都只聽這一首曲子,,明明她拿手的曲子有很多,卻只換來長孫書立低頭淺淺一笑,。
“嗯,。”長孫書立淡淡地答了一聲,,將腳搭在長凳上,,右手搭在膝蓋上,左手把玩的姿勢松松散散握了杯酒,,慵懶地看著冰妍,。
聞言,冰妍取出了一把古琴,,十指搭在琴弦上,,靈動地彈了起來。
悠揚婉約的絲絲琴音彌漫在整個屋子,,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長孫書立閉上了雙眼,右手隨著琴音一搭一搭地在膝蓋上打著節(jié)奏,。
不知過了多久,,琴音緩緩?fù)A讼聛恚L孫書立就著半臥的姿勢睡著了,。
冰妍將古琴收了起來,,費了把勁兒將他拖到了床榻上。
第二日,,日上桿頭,。
長孫書立伸手擋住從木窗透進來的幾縷陽光,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昨夜宿醉,,腦袋有些疼,,他揉著腦袋起身,發(fā)現(xiàn)案桌上早已備好了一碗尚還冒著熱氣的醒酒湯,。
走到案桌旁,,長孫書立端起醒酒湯,,沒有猶豫,,仰頭一飲而盡。
剛放下碗,,便有人推門而入,。
冰妍看著長孫書立道:“公子醒了?!?p> “嗯,。”長孫書立答道,。
他講一錠金子放在案桌上,,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正要走,,冰妍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公子這是何意?”冰妍看著他,,眼里有一絲怨懟,。
“你知道的?!遍L孫書立答道,,將她的手拿開,抬腳出了門,。
“冰妍服侍公子,,從未想過從公子身上討要什么,一切都是冰妍自愿的,,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冰妍看著他消失在門邊的身影,,自顧自地說道,。
門外的長孫書立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而后不再理會,。
老鴇見長孫書立走了,便走進了冰妍的房間。
一踏過門檻,,她便雙眼放光,,徑直走到案桌旁,拿起那錠金子,,用她缺了一半的牙齒使勁咬了一下,。
“喲,長孫公子真是大方,?!崩哮d笑意盈盈,眼角皺起的褶子一層一層的,,看著讓人直犯惡心,。
“冰妍哪,你可要把握住了,,你可是我這怡紅院的招牌,。”老鴇拍了拍她的肩膀,,諂媚地道,。
冰妍將她的手從肩上拿了下來,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道:“是,?!?p> 老鴇也沒管她,拿著那錠金子,,樂呵呵地走了,。
她正要去尋長孫書立,卻聽伙計道他剛出了門,。
長孫書立剛踏出怡紅院的門檻,,抬頭一看,恰好蘇箬歌正經(jīng)過,,蘇箬歌眼尖,,一眼便瞧見了衣衫凌亂,睡眼惺忪的長孫書立,。
她也沒跟他打招呼,,就那么盯著他。
蘇箬歌覺得眼睛有些濕潤,,心里悶悶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較勁兒。
長孫書立也愣住了,,正想跟她解釋什么,。
蘇箬歌卻是一把拉過阿苓,快步走開了。
阿苓任由她拉著,,有些納悶,,順著她的目光瞧去,正巧也看到了愣在怡紅院門口的長孫書立,。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蘇箬歌,,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蘇箬歌拉著她,,一直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盡快逃離這片花柳之地,。
走了一段路,,她又停了下來,,放開了阿苓的手,暗自懊惱,,氣個什么勁兒,,他如何,干她什么事,。
阿苓見她停了下來,,道:“箬歌,你……”
“沒事,,阿苓,,我沒事,只不過剛被玷污了眼睛罷了,?!碧K箬歌抬頭,極力壓下心中那股不快,。
“哦那我們回府吧,。”阿苓牽起她的手道,。
“嗯,,好?!?p> 回了丞相府,,阿苓將蘇箬歌哄回了湘竹院,而后帶上幾個府衛(wèi),,悄悄地出了府,。
“站住。”阿苓出聲喝住正要轉(zhuǎn)過一個巷角的長孫書立,。
長孫書立轉(zhuǎn)過身來,,見她氣勢洶洶,身后還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府衛(wèi),,有些好笑,。
“阿苓,有事嗎,?”長孫書立扯著嘴角,,戲謔地道。
“有事嗎,,你還問我有事嗎,!你覺得我來找你有什么事,你自己干了些什么,,還要我來說嗎,?”阿苓十分氣憤。
之前長孫書立前來解救她和蘇箬歌時,,她對他的印象改觀不少,,覺得他這個人似乎也沒那么討厭。今日所見所聞卻是將建立的一點好感完全打破,。
又想到蘇箬歌今日傷神的模樣,,她覺得長孫書立簡直是混蛋!
“我倒不知我干了些什么,,讓你這般生氣,。”長孫書立仍舊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今日在怡紅院,,你說你干了什么,。”阿苓雙手叉著腰,。
“哦,,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不過正常男子的需要,,有什么不對嗎?”長孫書立道,。
“你要怎么尋花問柳,,我阿苓自然管不著,但是,,希望下一次你最好別讓我和蘇箬歌撞見,,不然……”阿苓捏了捏小小的拳頭,,深厚的府衛(wèi)應(yīng)時地擺出干架的姿勢,裝出兇神惡煞的模樣,。
“我尋思,,我什么樣,也不干你們的事兒吧,?!遍L孫書立譏諷道。
“是,,從前種種,,我不管,過年那一夜你和箬歌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管,,但是以后,你如何,,別讓箬歌瞧見,。”
“我們走,!”阿苓對身后的府衛(wèi)招了招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揚長而去。
長孫書立看著他們,,無奈地嘆了口氣。
也罷,,我這樣的人,,還是別去耽誤她了。
回了丞相府,,阿苓仍覺不解氣,,她又跑到湘竹院,說各種趣聞給蘇箬歌聽,,哄了她半宿,。
兩人時不時大笑,驚飛了不少枝頭的鳥雀,,惹得蘇若澤老是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們,,還以為她們傻了。
白清弦回府后,,聽白厲講述了今日阿苓的所作所為,,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晚些時候,,他找到阿苓,,給她講了講長孫書立的故事,。
“哦,所以長孫書立其實還是挺慘的,?!卑④呗犕辏贸鲞@么一番論斷,。
“但是,,今日之事他錯了就是錯了,阿苓替箬歌出氣,,阿苓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雖然如此,,阿苓還是堅決不認,。
“義兄也沒有說阿苓做錯了,只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得讓她們自己面對,,阿苓大可不必如此,。”白清弦道,。
“可是,,可是阿苓就是氣不過?!卑④呦肫鸢兹仗K箬歌見了長孫書立傷神的模樣,,還是生氣。
“好,,好,,阿苓別氣了,仔細氣壞了身子,?!卑浊逑覠o奈地看著她。
“好吧,?!卑④咭餐讌f(xié)了。
醉香樓,。
“就知道你在這,。”白清弦走到長孫書立對面的位置坐下,。
“來一壺,。”長孫書立扔了壺酒給他,。
“今日便算了,,改日再喝,。”白清弦接住酒壺,,而后放在了桌子上,。
“為你義妹而來?”長孫書立將一顆花生米扔進嘴里,,問道,。
“嗯?!卑浊逑业?。
“那便不必說了,以你我二人的交情,,還不明白我的為人,?我從未想要和她計較過?!遍L孫書立漫不經(jīng)心地道,。
“還有一事?!?p> “蘇箬歌,?”長孫書立又道。
“嗯,,你對她,,是什么意思?”
“沒別的意思,,不過逗一逗她,。”
“那你找個日子與她說清楚,,她是我表妹,我總不能看著她不管,,任她傷心,。”白清弦看著長孫書立道,。
“好,。”長孫書立簡單地答了一聲,,而后又端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
白清弦也不再說話,,二人相顧無言,,良久,。
“昨日的事情,欠你一句道謝,?!卑浊逑艺辶艘槐疲瑢λ?。
“收下了,。”長孫書立毫不在意地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來了,。”長孫書立朝著白清弦身后招了招手,。
沈子奕走到二人身旁坐下,,道:“今日人倒是挺齊?!?p> 白清弦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
“是啊,,我們好久不曾這么一起聚過了,。”長孫書立也由衷地嘆了一口氣,。
白清弦默默地將面前的酒杯斟滿,,與他們一起舉杯。
“這幾年在邊境如何,?”長孫書立轉(zhuǎn)過頭問沈子奕,。
“也就那樣吧,這不回來了嗎,?”沈子奕喝了杯酒,,說道。
幾人邊喝邊談,,不知不覺已到深夜,,白清弦告了辭,向府邸走去,。
經(jīng)過一個巷子時,,白清弦忽覺得身后似乎有人跟著他。
他停下了腳步,,身后之人亦停下了腳步,,一時間,巷子里寂靜無聲,。
白清弦轉(zhuǎn)過身來,,身后空無一人,,卻只聽見唰的一聲,似有飛鏢破風(fēng)而來,,他伸手,,截了下來。
而后,,從旁邊小巷里閃出一個人影,,幾個躍身,變不見了身影,。
白清弦將飛鏢攤在手心,,發(fā)現(xiàn)飛鏢上有一封信。
他將信取下來,,沿著褶皺緩緩打開,,一掃而過,卻是越看越驚心,。
這信上所言,,若是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