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愿在心中成型之后，秦慕凡對未來就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致的規(guī)劃。

　　他對袁洪說要做兩件事,，第一件自然是拿回元魂，干掉洞玄,，進而掌控整個玄妙門。

　　第二件事,，則是以玄妙門做基地,，想辦法挑撥三大仙宗矛盾，在他們互相傾軋火并之時,，趁機奪取整個蓬萊洲域,，乃至大荒和歸墟的控制權(quán)。

　　當(dāng)然,，這只是總的方向,，具體細(xì)則和會不會更改還需要仔細(xì)推敲,。

　　好在他已經(jīng)獲得了漫長的生命,，有上萬年的時間慢慢謀劃，不必急于一時,。

　　將三寶道法和鐵棒傳給袁洪之后,，秦慕凡便啟程向窮奇肆虐的那四國趕去——他想看看能不能查到窮奇出現(xiàn)的原因，再確定一下玄天仙宗的情況,。

　　大千世界的凡人國家基本上都是剛剛從部落發(fā)展而來,，甚至許多地方還保留著一些部落制度，因此一般國土面積都不大,。

　　這些小國要在修士滿天飛,，妖魔鬼怪橫行的世界安穩(wěn)，必然要依附于修行宗門,，就像玄妙山附近的歸泉城那樣,，用供奉來換取保護。

　　而剛剛被窮奇蹂躪過的那四個小國,，便處在玄天仙宗的勢力范圍之下,。

　　按照古籍記載，窮奇生于上古,，外表像一只巨型老虎,，但長著翅膀，估計“如虎添翼”這個成語就是擱這兒來的。

　　它天生實力強大,，有千里之外食人神魂的神通,，妖魔第一次大戰(zhàn)時曾是鳳皇座下猛將，吞食過不少魔族,，留下了赫赫兇名,。

　　后來，據(jù)說它吃人吃出了癮,，連自己人都吃,，最后被大怒的鳳皇一爪子拍死，神魂俱滅,。

　　如今它又出現(xiàn)了,，顯然“神魂俱滅”這四個字有待商榷。不過,，玄陽子區(qū)區(qū)一介玄仙就敢?guī)烁矂?，想來它的實力也早已大不如前?p>　　四國很快就到了，秦慕凡一路走來,，只見殘垣斷壁,，滿目蒼夷，凡人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他一身修為，也做不到一夜之間為這些人蓋好房屋,，找到糧食,，更沒能力讓死人復(fù)活，只能在遇到趁火打劫者時,，出手?jǐn)貧讉€敗類,。

　　“那個玄天仙宗不是受這些百姓供奉的嗎？為什么沒人管,？”小鯉看不下去,，憤憤不平的問。

　　秦慕凡搖頭不語,，倒是玉姬回答說：“方外之人不能直接插手凡俗事務(wù),，這是大千世界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因為會沾染極大的因果,。所以,，接受凡人供奉的宗門，只會在妖魔肆虐時才會出手,，其他時候一概不管,?！?p>　　小鯉從小被秦慕凡養(yǎng)大，三觀受他影響頗深,，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釋,。

　　“屁的因果，我看他們就是自私,！之前追殺袁洪的時候濫殺無辜,，怎么就不擔(dān)心沾染因果了？”

　　“小鯉說的沒錯,?！泵⊙绢^的腦袋，秦慕凡道,，“如果是凡俗國度之間的征伐戰(zhàn)爭,，那方外之人確實不應(yīng)該插手。

　　但若是事關(guān)百姓福祉,，受供奉者還選擇視而不見的話,，那便是極度的自私和冷漠。畢竟就算做不到心懷蒼生,，好歹也是一場功德,。

　　袁洪你要記住：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袁洪立刻拱手：“謹(jǐn)遵師父教誨,！”

　　玉姬眨眨眼,，笑著問：“主人,，你對待玄天仙宗門人時,，難道也不算惡嗎？”

　　“算嗎,？”秦慕凡反問,，“以善法行惡，和以惡法行善,，哪個是善,？哪個又是惡？”

　　玉姬一怔,，繼而沉默,。

　　秦慕凡接著道：“善與惡本身，其實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標(biāo)準(zhǔn)和界限,。

　　你修橋補路,，博施濟眾，從來都沒有親手傷害過半條生命，卻愛喝人骨頭燉的湯,，你是善是惡,？

　　你殺人如麻，喜食人心,，死在你手下的人沒有一具全尸,，但你又從不傷無辜者一分一毫，這又是善是惡,？”

　　這下,，連小鯉和袁洪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秦慕凡面帶微笑,，并沒有直接說出答案的打算,。

　　從別人那兒聽到的道理，永遠(yuǎn)都只是道理,，只有自己悟出的道理,，才會成為你人生中助力。

　　不知過了多久,，袁洪開口說：“前者從不殺生,，但他每喝一次人骨燉湯，就必有一人因他而死,，所以,，無論他做過多少善事，都是惡人,。

　　而后者雖然也會吃人,，可吃的都是該死之人，因此,，徒弟認(rèn)為,，他應(yīng)該算是善人?！?p>　　秦慕凡不置可否,，看向玉姬：“你怎么看？”

　　玉姬說：“我也這么認(rèn)為,。前者就算做善事是發(fā)自內(nèi)心,，也是偽善；后者就像主人你滅殺玄天仙宗門人那樣,，方式雖然不夠光彩,，但結(jié)果卻是救了那一船幾十條人命，行惡法做善事,，自然是善人,?！?p>　　秦慕凡點點頭，又問小鯉：“你呢,？有什么想法嗎,？”

　　小鯉皺著眉頭，小嘴兒嘟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覺得,，這兩個都是惡人,。”

　　“為什么,？”

　　“因為他們都吃人,，老……你說過很多次了，除了未開蒙的野獸之外,，任何懂得對錯概念的生物,，都不應(yīng)該以同類或其他靈物為食，哪怕是在替天行道,?！?p>　　秦慕凡哈哈大笑，寵溺的揉揉小丫頭的頭頂說：“果然是老爺我親手帶大的好孩子,，今晚給你做好吃的當(dāng)獎勵,。”

　　小鯉頓時喜笑顏開,，還不忘沖玉姬驕傲的挑眉,。

　　見玉姬和袁洪都面露不解之色，秦慕凡便解釋道：“你們的想法也不算錯,，如果目的和結(jié)果是懲罰惡人,，且讓無辜者受益，那不管手段善惡與否,，都算善行,。

　　但是，惡終究都是惡,，它充滿了極大的誘惑力和成癮性,，一旦不小心沉迷其中，便會魔障叢生,，慢慢從為善行惡，變成為惡而惡,。

　　就像玉姬你之前為了自己的孩子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樣,。

　　底線很重要。

　　而這個底線,，就是作為一名有別于野獸的高等生物的驕傲,！只要你始終保持這種驕傲,，就永遠(yuǎn)都不會淪為野獸。

　　這些話,，都能聽明白嗎,？”

　　玉姬和袁洪表情凝重，鄭重行禮：“奴婢（弟子）明白,！”

　　“我……我……”小鯉的眉心快要擰成一個疙瘩,，“我前面還算明白，后面就越聽越糊涂了,?！?p>　　“你不需要非得明白，”秦慕凡笑著捏捏她蘋果似的臉蛋兒,，“以后乖乖聽老爺?shù)脑捑秃?。?p>　　正說著,，他忽然神色一凜,，感受到一股法力波動從前方數(shù)百里外傳來，似乎有人正在那里斗法,。

　　想了想,，他降下飛劍，施展土遁向那邊快速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