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楊處理公文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打擾,所以走完程序后隨安就帶兩人到了門外,。
“云舒姐,,勞煩你去給主子準(zhǔn)備一些茶點(diǎn)?!彪S安道,。
柴云舒笑道:“你是主子身邊的紅人,我只是初來乍到的小丫鬟,,這是折煞我了,。既然主子已經(jīng)賜了名,以后就喚我云舒吧,?!?p> 隨安也不磨嘰,“那好,,云舒,,主子午后愛喝雪芽,綠茶不養(yǎng)胃,,可再配上一碟兒點(diǎn)心,,主子不挑食但不喜甜,你看著辦就行?!?p> 柴云舒一一記下,,而后去了楚楊專用的小廚房。拐出門時,,她聽見隨安跟余笙說:你去整理庫房,,把所有東西登記造冊后交給我。
余笙咋舌,,看看,,這就是差別待遇!
不過說實(shí)話,,讓她端茶倒水伺候人,,還不如去掃地洗衣搬重物,所以這差事她還是挺樂意的,,拿著小本兒直接就去了庫房,。
許是覺得庫房里沒什么寶貝,門上連個鎖都懶得掛,。說起來,,平王府里她最熟悉的就數(shù)這庫房了,畢竟待的時間最久,。
她并沒急著記錄,而是走到角落里翻出自己曾經(jīng)棲身的陶罐,,感慨萬分,。
“我不記得帶你來過庫房,你為什么知道,?”隨安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在她后頭進(jìn)來了,,斜倚在門框上問。
余笙抱著陶罐,,無辜的眨眨眼,,“這里其他地方我都知道,唯獨(dú)這里沒來過,,用膝蓋猜也能猜到吧,,還用你說?”
隨安顯然不想和她斗嘴,,直接道明自己來的目的,,“主子讓我來知會你一聲,后院里的那兩個女人,,給你兩個月時間,,要么讓她們聽話,要么讓她們合理消失?!?p> “他娶媳婦兒了,?”余笙詫異的脫口道??磥硭辉诘倪@段時間,,平王府里發(fā)生了很多大事嘛。
不過,,皇帝的兒子娶親這么大的事,,民間怎么一點(diǎn)兒風(fēng)聲都沒聽到?
“娶,?”隨安輕蔑道,,“她們也配,不過就是別人送的玩意兒,,充其量就是個妾,。”
“嘖嘖,,小隨安,,你這樣可要不得!這么義憤填膺,,明顯就是在告訴我你在她們手里吃了虧嘛,!快和姐姐說說,姐姐去幫你找回場子,!”余笙打趣說,。
“哼!主子說得對,,這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對于她的幸災(zāi)樂禍,,隨安表示很生氣,。
余笙在一個稍微干凈些的箱子上坐下,摩挲著下巴道:“如果真的是送來消遣的,,那在府里養(yǎng)著就是,,平王府又不在意多兩張嘴吃飯,犯不著特意關(guān)注,。既然要處理,,就代表她們的作用不僅于此,搞不好就是各方勢力借此安下的眼線,?!?p> 看隨安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接著道:“不過,,我不建議讓她們消失,,不然處理了這批還會有下一批會想辦法悄悄進(jìn)來,防不勝防,。還不如把已知的放在眼皮子底下,,既能讓對方安心,還可以看她們到底想做什么,?搞不好以后還能派上其他用場,。”
隨安忽然覺得自己擔(dān)心她吃虧,,特意跑來提醒都是多余的,,這奸詐的樣子和沈狐貍那廝想害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話我已經(jīng)帶到,,把你手上的陶罐遞給我,。”
余笙下意識抱緊,,“你要它做什么,?”
看她一臉警惕的模樣,隨安嗤笑道:“這整個平王府包括你都是主子的囊中之物,,主子拿自己的東西還要向你報備,?”
余笙干笑兩聲,“我就是問問,,這陶罐這么普通這么丑,,完全配不上主子高大上的氣質(zhì)嘛?!?p>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廢話少說,,趕緊干活,,干不完不許吃飯!”隨安直接伸手拿過陶罐,,扔下一句話就回了書房復(fù)命,。
這陶罐約摸和柚子一般大,天青色的,,沒有任何花紋,,看起來像是個初出茅廬的人做的。
其實(shí)他也不知道主子為什么突然要這個陶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出端倪,。對了,主子的原話是:你去看著,把她進(jìn)庫房后拿起的第一樣?xùn)|西帶回來,。
“主子,,東西拿到了?!彪S安把陶罐放在書桌上,。主子不說,他也不敢問原因,。
楚楊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未多看一眼。耐心得等隨安離開后才停住了筆,。
這個陶罐他記得,,是自己十二歲那年隨手做的,做它的目的已經(jīng)想不起來,,后來去了哪里也沒關(guān)心,,竟然是被收到了庫房。
余笙還是鬼的時候,,在他耳邊叨叨了無數(shù)次,,說他每晚高床軟枕還玩兒失眠,她卻只能躋身在一個小小的又冷又硬的陶罐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其語氣之酸實(shí)在讓他記憶深刻。
他起身,,拿著陶罐擺放在靠墻的博古架上,,只是和其他擺設(shè)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跟她那個人一樣,。
雖然余笙一直覺得楚楊的私庫東西少,但那只是針對他平王的身份來說,,真的全部統(tǒng)計下來,,她也花了整整大半天,主要是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太多,。
直到日頭西斜,,她才從倉庫出來,正好在院里碰到對著一缸魚思考人生的楚楊,。
余笙左右看看,,沒看到隨安和柴云舒,可能去辦其他事了,。
左右沒人在,,她的行禮就隨意敷衍了過去,,反正他背對著也看不見,“主子,,庫房已經(jīng)規(guī)整完畢,,這是記錄冊?!?p> “你拿著吧,,以后庫房歸你管?!背铑^也不回道,。
余笙睜大眼,詫異道:“這......不太好吧,?!?p> 主要是管庫房這活兒也就表面看著光鮮,實(shí)則不然,,就跟銀行點(diǎn)鈔員差不多,,累死累活的數(shù)的都是別人的錢,還很容易得罪人,。萬一誰想要陷害你,,悄悄拿走幾樣或是往里扔把火,拿命都賠不起??!
“怕了?”楚楊語氣微揚(yáng),。
余笙知道這是激將法,,不過現(xiàn)在他是主她是仆,本就沒法拒絕,,況且,,中這樣的激將法也無傷大雅,有事做才不無聊嘛,,“怎么會,,那就多謝主子信任了!”
楚楊背著手朝書房走去,,邊走邊道:“里面的東西你可以臨時挪用,但最后只能多,,不能少,。”
余笙無語,,這人,,上輩子是周扒皮吧,!
不過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她得先找把牢固的鎖把庫房鎖起來,!
眼看天色還早,,余笙跟在楚楊身后進(jìn)了書房,問:“主子,,請問和我一起進(jìn)府的人都分配去哪兒了,?”
楚楊在椅子上坐下,“你覺得這種小事需要本王親自過問,?”
余笙被她懟了回來,,并不灰心,接著道:“那她們的賣身契可以給我嗎,?我有用,。”
楚楊略一想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從腰間扯下一個玉墜,,丟給她道:“自去問管家要,以后這些事不必問本王,,兩個月后若是事情沒辦成,,她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p> 余笙雙手接住他拋來的東西,,前半句的感動瞬間被后半句沖刷干凈。
“還有,,以后見到本王要自稱奴婢,,只提醒你這一次,如若再犯,,罰五鞭,,隨安執(zhí)刑?!背畹?。
余笙撇撇嘴,伶仃坊教的規(guī)矩她都記得,,這不是看沒旁人在就疏忽了么,。個小屁孩兒,一點(diǎn)兒都不可愛,!
不說別的,,就拿不能讓比他更小的小屁孩隨安得瑟,她也不會再松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