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氣氛怪怪的,,三個人誰都不說話,深夜里靜靜的只聽得到馬車飛馳的聲響和車夫駕車的聲音,。
一下車,,柏溪轉(zhuǎn)身想偷偷溜走,,珹彬陰著臉,,一把抓住柏溪的手腕,,拉著她一路走到了柏溪曾經(jīng)的房間才松手。柏溪房間里的陳設同往常一樣,,屋子里一塵不染,,一看就是有人天天打掃,、整理,,仿佛這間屋子的主人從來不曾離去。
珹彬看著柏溪,,欲言又止,,又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床邊為她整理被褥,,鋪上了枕頭和被子,,又拉著她到了床邊……
“那個……你們認錯人了吧?”柏溪企圖繼續(xù)裝傻,。
珹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溪兒,,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說吧,?!爆A彬說話語氣很溫柔,又恢復了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樣子,,仿佛之前陰著臉拉著她的手腕一言不發(fā)的事件從未發(fā)生。
“對了,,你們這兒有吃的么,?我有點餓了?!卑叵獎倓偱艿奶?,體力消耗了不少,肚子在暗暗滴咕咕叫著,。
“溪兒想吃些什么,?我讓下人去做,。”
“就吃湯面吧,,能快一點,。”
“好,?!爆A彬轉(zhuǎn)身開門去傳達,柏溪才知道院子里已經(jīng)有人在外面等吩咐了,。剛剛王爺一路拽著她從大門口走到了王府內(nèi)院,,很多下人都看見了,想必那邊的劉月荷也一定知道她回來了,,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來她這里做戲呢,?
柏溪吃完面簡單洗漱了一下準備就寢。珹彬走后,,柏溪把窗子打開一條小縫隙,,看了看高高的院墻,那上面空無一物,,只有皎潔的月亮在上空懸掛,,好似白玉盤。不知道蘇沉后來有沒有去四王府找過自己,,如果他沒找到也會像我這樣有所期盼么,?像我期盼他能突然出現(xiàn)一般期盼我出現(xiàn)?柏溪又想:自己為什么會期盼他能出現(xiàn),,期盼他帶喬裝打扮成男子的自己去青樓么,?自己有那么想去青樓么?還是……
柏溪躺在熟悉的床上,,聞著屋子里熟悉的熏香,,卻一整晚沒有睡踏實。她期盼著某個人能突然出現(xiàn),,每每有鳥鳴聲便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半宿……
一大早,柏溪就被匆匆趕來的阿渲吵醒了,,阿渲一進門就哭哭啼啼的埋怨柏溪,,柏溪正想安慰她,就看見珹彬走到了門口,。柏溪只好繼續(xù)裝傻下去:“小姐姐,,你是誰,你……你認錯人了吧,?”
阿渲并未察覺自己背后有人,,拉著柏溪的手哭道:“你說什么呢小姐,,四王府和六王府所有的會水的侍衛(wèi)都去湖里找過你,后來他們又去湖的附近找你,,可他們到處都找不到你,,都以為你墜湖不在了!我不信,,大小姐也不信,,因為只要一天沒找到你的尸首,你就一定還活著……果然小姐,,你果然安然無恙,!”阿渲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柏溪有些心疼,,可還是要繼續(xù)裝下去,。
“小姐,我本來和大小姐回四王府了,,后來六王爺知道了讓我回六王府幫你整理這個房間,,說我最了解你平日的習慣,等你回來的時候定要一切如常,,所以我就一直在六王府等你,??墒切〗?,你既然活著為什么這么久了都不來找我,也不給我你的消息,,你這些天去了哪里,?嗚嗚嗚……”
“你……不要哭了,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柏溪推開阿渲擔心她繼續(xù)說下去會把秘密也說出來。
“小姐你怎么了,,嗚嗚嗚……別人認不出你,,我阿渲還會把你認錯嗎?嗚嗚嗚……你就是我的小姐,,就是,!”阿渲一把抱住柏溪,淚如泉涌……
六王爺珹彬立門口靜靜地等著,,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柏溪偷偷捏了一下阿渲的手,阿渲眼珠一轉(zhuǎn),,立即止住了哭聲,,她太了解柏溪的小動作了,,一定是要提示她什么。阿渲順著柏溪的眼神向后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六王爺正站在門口看著她們主仆情深,,剛剛自己哭聲太大,竟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
阿渲用手帕擦干眼淚,,識趣的退了出去,并帶上了房門?,A彬走到柏溪床邊摸了摸柏溪的頭,,定定地看著她:“溪兒不必假裝不認識我,這幾次是我不對,,是我錯怪了你,,你怨恨我也是人之常情?!?p> 柏溪看他這副懊惱的樣子,,猜想:定是那劉月荷做的丑事敗露了六王爺珹彬才會這么懊惱吧,看來他也不是個色欲熏心,、不明是非的人,。
柏溪輕輕扶著額頭:“我……頭疼,我好像得了失憶癥,,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假裝什么都不記得,,也許珹彬會放她走吧,?柏溪覺得自己越來越會撒謊了。
珹彬吃驚的看著她,,隨后命下人請來了好幾個大夫,,柏溪堅持說自己頭痛,什么也不記得,,這失憶癥便被大夫們確診落實了,。
“原來,這就是你明明活著也沒有和任何人聯(lián)系的原因,,我剛剛還以為你是在怨恨我,、賭氣不想認我。對不起柏溪,,讓你受委屈了,。”珹彬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的悲憤,,被假象蒙蔽雙眼,、不明是非;導致柏溪差點喪命,,這實在不是君子所為,。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很自責,如果柏溪真的不在了,,他會自責一輩子,!
“你到底是誰?我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柏溪繼續(xù)裝傻,。
珹彬嘆了口氣:“溪兒,你聽我說:我,,是你的夫君,,是咱們天朝的四王爺,我的名字是珹彬,;你,,叫白柏溪,是我已過門的妻子,,是天朝的四王妃,!”
“你是我夫君?原來我已經(jīng)成親了,,那……我們恩愛么,?”柏溪很想知道他會如何評價他們的這段姻緣。
“我們……我們雖是皇上賜婚,,但婚后很恩愛,。你喜歡養(yǎng)鳥,喜歡作畫,,我第一次看你作畫還是在母后的壽宴上,你的畫作很傳神,,母后說宮里的畫師都不及你三分,!”珹彬他不想讓柏溪想起以前的事,以前的自己那樣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冤枉她,,還差點把她休了,如果她想起他是這樣的夫君,,也只會讓她重新恨他一回吧……
“可是……你們一聲不吭地就把我?guī)磉@里,,我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的?”
珹彬溫柔地扶她躺下,,為她拉上被子,。坐在她床邊,,耐心的說:“你是丞相白沐海的嫡女,你姐姐是當今的四王妃,。前些日子你和四王妃坐船游湖的時候遇到了歹人,,意外落水?!爆A彬只字不提柏溪被休的事,,他的臉上異樣地悲戚、沉痛,,像嚴冰一樣凍結(jié),,像巖石一樣冷峻,看似平靜又有無限懊悔……
“那……你說你對不起我,、說我會怨恨你,,又是因為什么?”
“我們之前有過一些誤會,,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盡到為夫之責,你放心,,今后再也不會了,。”珹彬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有多難受,,他不是沒有體會過?,A彬心想,柏溪入府那些日子一直不順遂,,因為自己昏迷不醒被說成克夫之女,,又因為莫名其妙被擄走,擔驚受怕了好幾日,,好不容易被九弟找到回來了,,又一次次地被月荷陷害,還差點丟了性命,。
“溪兒,,你這段時間去了哪里?珹碩說他遇見你時,,你正被珹駿家的侍衛(wèi)追捕,!”
“你說的珹碩、珹駿他們兩個是誰呀,?”柏溪故意發(fā)問,,不想露出破綻。
“珹碩是我九弟,就是救你回來的人,;珹駿是我七弟,,前些日子晉封為七王爺,也是追你的那些侍衛(wèi)的主人,?!?p> “哦……”柏溪覺得這個時候如果把珹駿誆騙她的那些話說出來,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是個人都會覺得七王爺對自己哥哥剛剛休了的王嫂別有用心,。柏溪雖不清楚七王爺珹駿救她回來的真實目的,但也不想知道了,,她不喜歡去想一些太復雜的事,。
“我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七王府了,七王府管事的說我是他們府里的繡娘,?!?p> “想必是七王府管事的撿你回來充了繡娘的數(shù),請繡娘的錢他自己貪了下來?,A駿定是平日里只顧玩樂,,沒有管理好自己的王府。那溪兒你為什么又深夜跑了出來,?”
“我傷好后,,他們就讓我刺繡,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憶的原因,,我笨手笨腳的什么都做不好,,管事的就常常不給我飯吃。我餓的受不了,,便自己去廚房偷了點吃的,,剛吃了半個饅頭,就被發(fā)現(xiàn)了,,我怕管事的打死我,,就偷偷跑了出來?!卑叵南脒@個借口應該能圓過去了吧,?
“在此期間,你可曾見到過珹駿,?”
“不曾見過,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我只一個下人,,哪那么容易見到!”
珹彬抓起柏溪的手看了看:“你不是下人,你是我的王妃,!對不起,,這段日子讓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對,,以后讓我用余生來彌補我的過錯好不好,?”珹彬的語氣十分誠懇。
柏溪懷疑自己弄巧成拙了,,抽出雙手淡淡地道出一句:“王爺,,我累了?!?p> ………
奈吾何
將失憶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