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鵠等人退到室外,外面正是風(fēng)朗氣清的時候。
能夠提前結(jié)束課程,,自然是高興的,。但是回頭間,,看到了侯公公正揮手讓那些下人都散去的動作,。御鵠眉頭一挑,,輕輕的拉了拉一旁林紓的袖子,。
林紓停下來,,看向御鵠,。見他們二人停了下來,仲涵曦和御羌也停了下來,。
三人看著御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御鵠一手抱胸,,一手點著下巴,,然后神秘兮兮的問答:“哎,你們說皇爺爺今日怎么會到太學(xué)來,?”
太上皇自從退位后,,就一直是深居簡出的,平日里極少出來,。御鵠也是沒見過幾面,,今日竟然到太學(xué)來了,讓他感到很奇怪,。
仲涵曦接到:“太上皇剛才不是說了嗎,?過來和太丞夫子敘敘舊啊?!?p> 御鵠一臉你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搖搖頭,然后悄悄的指了指那門邊站的挺直的侯公公,,一雙眼睛似鷹一般警惕的掃向四周,。
“你們看侯公公,救他這樣,,簡直是在盯蚊子,。一只蚊子也別想飛進去??粗筒幌袷窃跀⑴f,。倒像是在談什么事情。每次我父皇想要談什么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盯蚊子,?”林紓噗嗤一笑,,不過覺得御鵠的這形容倒是不錯,,不過侯公公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呢,?!芭d許是太上皇在里面,侯公公一向是貼身保護的,,而且侯公公不是一直都是這樣一張面癱臉嗎,?”
“哈哈哈,面癱臉,?!庇]對這個形容很滿意,笑嘻嘻的點頭,。
侯公公因為常年繃著臉,,在宮里還沒有人見他笑過,確實就是一張面癱臉,。也不知道是怎么就這樣了的,。
御鵠笑了一會兒,又看了看侯公公的面癱臉,,然后心里還是很好奇,,然后揮手將他們帶到一旁的樹林子后面,正好擋住侯公公的視線,。然后幾個人又可以從枝丫里瞧見那邊門口的侯公公,。
“哎,你們想不想知道皇爺爺和太丞夫子在說什么,?”御鵠悄聲的說到,。
御鵠話音一落,御羌就搖了搖頭:“不想,,我勸你也不要想去偷聽了,。父親身邊的那個侯公公,武功可厲害了,。到時候被抓住了……”
御羌說到這里停下,,其中的意味,不用說大家都明白,。所以御羌是不準(zhǔn)備參與的,,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了。然后被御鵠一把拉住,。
“哎哎哎,,別走啊。再看看嘛,?!?p> 御羌無奈,,又停下了腳步??粗],,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御羌是一點也不想去偷聽的,。
涵曦也是搖搖頭,,她是不贊同御鵠的做法。而且御鵠還是太子,,里面的還有太丞夫子,。這若是抓住了,到時候該怎么辦,?
“太子,,我們還是走遠一些吧。侯公公一直看著我們呢,?!敝俸厍那牡那屏饲颇沁呴T口的侯公公,感覺到侯公公的視線正注視著這邊,,心下一虛,。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御鵠還想說什么,,但是看他們?nèi)齻€人有兩個人都不想去,,下意識的開始猶豫,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想了一下,,有點失落。不去吧,,好像真的好想知道里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杜杜缎睦锇W癢的,,像有只貓咪在他心里撓癢癢,。
許久沒有說話,仲涵曦還以為他放棄了,。正準(zhǔn)備說話,。
這時,林紓搶先一步說話了,,“殿下,,你要是真想去的話,我陪你去?!?p> 林紓輕輕的拍了拍胸脯,,他也是看到御鵠臉上的失落,有點不忍心,。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被發(fā)現(xiàn)了,最多也就是一頓板子,,然后抄書,。
御鵠眼睛一亮,,看著林紓,。
而后又皺了皺眉頭,“可是,,看侯公公看守的這么嚴,,四周肯定還有不少人在盯著。我們怎么進去呢,?”
林紓沉思了一下,,想了想這附近的環(huán)境。畢竟作為一個從戰(zhàn)場回來小將軍,,最擅長的就是勘察地形,。早在來太學(xué)的第一日,他就將這里上上下下的地方都摸尋了一遍,。
“不怕,,我有辦法!聽我說,,待會兒……”
林紓悄聲的說道,。御鵠聽得連連點頭,眼睛發(fā)亮,。但是仲涵曦卻有些遲疑,,畢竟這種偷聽的行徑,實在是與她的認知相悖,。她……她有些不能克服心理的桎梏,。
“真的要這樣嗎?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仲涵曦怯怯的問了句,雖然她是希望御鵠能夠放棄偷聽的事情,,但是有林紓的支持,,在想要他放棄,那難度就成倍的增加了。但是她還是想勸一勸,。
御鵠點了點頭,,及其肯定的說道:“放心,我和林紓配合,,偷聽了不少父皇的小秘密,。嘻嘻嘻”
說完,得意的和林紓對了一眼,,可以說以前的御鵠雖然調(diào)皮,,但是十次有九次會被宮人捉住,然后被乾樞帝不痛不癢的罰一頓,,然后又開始無法無天,。但是自從有了林紓作伴之后,那做事的水平是直線上升,。偷聽,,藏人,捉弄人……
再不是那個十次有九次能被人捉住的御鵠了,。而林紓可畏是功不可沒?。?p> “可是……”仲涵曦一句話尚未說完,,御鵠揮揮手打斷她,。
御鵠看向御羌,然后賊兮兮的看著他,,“嘿嘿嘿,,小皇叔,你真的不去,?”
御羌堅定的搖頭,,“不去?!?p> “嗯,,好吧!”御鵠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好吧,,既然你不去,那要是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一定是你告的密,。”
御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說了句:“你們剛才說什么我沒聽見,。”
說完轉(zhuǎn)身走了,看方向,,應(yīng)該是會學(xué)舍的,。
“謝了,小皇叔,!”
御鵠得意的笑笑,,等到御羌走遠了,看了看林紓:“看吧,,搞定了,。”
林紓豎起大拇指,。仲涵曦猶豫的看著走遠了御羌,,又看看已經(jīng)開始勝利的擊掌的御鵠。
“真的要去偷聽嗎,?”
“哎,,放心吧,,只要小皇叔不去告密,。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御鵠信誓旦旦的說道,。
“而且還有林紓在呢,,怕什么。是吧,,林紓,!”
林紓點點頭?!坝形以?,沒問題!”
御鵠大手一揮,,“走吧,!”
帶著兩個人走了,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侯公公感覺到那邊異樣沒了,,眼皮動了動,然后恢復(fù)了面癱的模樣,。安靜的做著門柱子,。
屋內(nèi),太上皇閉目許久,,那裊裊青煙散發(fā)著迷人的香味,。
太丞夫子一直在等著太上皇說話。
“太丞,我們有多久沒見了,?”突然太上皇問道,,然后深呼吸一口氣,吐了出來,。
太丞夫子一頓,,輕聲笑了笑,“好像從您退位之后,,有十多年沒見了,。”
“是??!”太上皇諷刺的笑了笑,“十來年了,!”
太丞夫子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太上皇看著老了,他又何嘗不是老了,。畢竟都五十開外了,。如今也算是兒孫滿堂了。他和太上皇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了,。他為君時他為臣,。
后來太上皇退位,他原本準(zhǔn)備辭官的,,后來也是在皇帝的一番懇請之下,,才留了下來。如今也確實是退位了,。畢竟如今的皇帝早已經(jīng)羽翼豐滿,,若是不知好歹,只怕要被用來磨刀了,,還是退下來過一過含飴弄孫的日子,,更為舒爽啊,!
畢竟是老狐貍,,怎么可能看不清現(xiàn)實呢?
“這些年,,太上皇可還好,?”太丞夫子問道。
太上皇自嘲的笑笑,,“你看孤還活著,,好與不好有什么區(qū)別,?”
這話太丞夫子不大敢接,幸好那臉上的胡子擋住了真實的表情,。
太上皇也沒想太丞夫子說什么,,只是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怨氣。
畢竟他今年才五十不到,,如今已經(jīng)退位將近十五年了,,也就是說他正值壯年的時候便退位了,然后就過著像是幽禁一般的日子,。雖然尊稱太上皇,,可是就連太丞夫子這樣的兒時伴讀都見不到。
想來那日子也是過的不是一般的憋屈,。不過,,今日他既然能夠走到這南山太學(xué)來,想來也是情況有所改善才對,。
不過其中緣由,,倒也是旁人無法深究的。
“什么能比得過活著呢,?蜉蝣一日之景,,還尚且盼望明日朝陽。何況我們呢,?”太丞夫子衷心的勸導(dǎo),。
太上皇也并未在說什么,畢竟太丞夫子說的話,,他都明白,不然他也不可能茍延殘喘到今日,。
一個被兒子奪了皇位的人,,若是甘心,那才是不可能的,。
“孤若是能心寬,,今日就不會來這里了?!碧匣实恼f道,。
太丞夫子一聽,便明白了太上皇今日的目的,。心里還是有點遲疑,。
太上皇也看到了,但是他也不急,,因為他給出去的信息,,決絕能夠讓太丞夫子信服,。
“孤不急著今日一定要得到答案,但是孤相信,,孤給你的東西,,你是看到了的?!?p> 太丞夫子點點頭,,“是,是看到了,?!?p> 太丞夫子隱隱有些緊張,額頭上有一層淺淺的薄汗,。
太上皇點點頭,,然后給自己續(xù)了一杯茶。也不在意太丞夫子到底是什么表情,,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屋內(nèi)清香漫漫,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外面的鳥鳴不斷,,陽光的溫暖不斷的彌散進來,但是太丞夫子卻感覺有一絲冰寒,。也許是知道了一個大秘密,,而且是能夠震動江山社稷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