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那個好像不久前還面目猙獰的鬼魂,也是直接導(dǎo)致寒光來到這里的人。
只是寒光對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恨意了,,看他好像失去了全部的神采,,灰頭土臉地趴在地上,,身體伏得低低的,雖然用盡了全力仰起頭,但是仍然只能看見他的脖子以上的臉部,剩下的都有些像是被什么極重極重的東西壓住了整個脊柱和身軀,,半分都不能挪動。
很久以前,,寒光也想過會在這里遇見吳清平的,,也許在哪一條鬼城的街道上,就能看見徘徊的吳清平,,不過她不清楚被獰獸附身后的亡魂會被怎么處理,,也就漸漸地不再去想他了,畢竟她從來沒有在這里見過任瀛和王姨他們,,她也就突然并不會對他產(chǎn)生多大的怨氣,也就只是覺得他說到底也確實(shí)有些可憐之處的,。
畢竟全族被屠,,身處人界,終日流離也并不是多痛快的事情,。
“我愿意下輩子投身為草木鳥獸,,只望判官大人能夠原諒小人?!眳乔迤竭€保留著他從前在朝堂之上的那種有些阿諛奉承的說話方式,,他知道現(xiàn)在的處境,他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減輕自己的罪孽導(dǎo)致的懲罰,,而不是和那個畢厭一樣,,狂妄不自知。畢竟他此刻也不算是撒謊,如果判官并不愿意原諒他的話,,那他接下來在鬼城的日子并不會多好過,,他聽鬼城大街上的老妖怪們說過,犯過錯誤,,還私闖凡界的鬼魂如果不是至純之心,,很少能夠被送到懲戒島的——那可是個可以摧殘一個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大漢的全部靈魂的地方啊。
“我倒是沒有什么需要你的求饒的,,你大可不必在這里服軟成這個樣子,。”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上次在地府門前見過的那個虬須大漢,,他的聲音粗獷而沙啞,還帶著若有如無的一種嘲諷,,很是好認(rèn),,寒光在這段時間偶會還會聽見他在很遠(yuǎn)的地方訓(xùn)斥別人的聲音,不過那個時候遠(yuǎn)比現(xiàn)在要激動,,恐怕吳清平并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
想了想也是,吳清平本來也就只是一個巫族人而已,,真正讓他游離人世,,只想報仇的不過是那個已經(jīng)消失于三界的畢厭獰獸而已,他也許頂多就是罰個為牛為馬之類的壞出身吧,。
正當(dāng)她這樣想著,,一旁的察官也開口了,“人我?guī)砹?,這地兒陰氣也太重了,,小弟我就先告退了?!彼麤_著里面的那團(tuán)黑色濃霧說了幾句,,漫不經(jīng)心地抱怨了這里的惡劣環(huán)境,嘟嘟囔囔地說著判官奇怪的趣味之類的,,就走了,,也不看一直靠著墻半坐在地上的李寒光。
里面求饒說好話的聲音停了,,居高臨下地回幾句的聲音也停了,,好像根本沒想到來的人來的這么早,他們才不過說到畢厭起初跟蹤一個小子,,還一直恐嚇,、騷擾他直到他長大的罪行,。
吳清平一直也都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不過多少還是在往畢厭身上拐,,說它如何兇殘,,說自己偶爾還是覺得這個孩子滿身是血的樣子還是蠻可憐的,但是畢厭的心性也影響了他,,所以才如此嗜血的,。
判官自然知道,這樣的事情的確不好說,,畢厭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地,頂多算是個心智不穩(wěn),,為虎作倀的罪名,,他也并不打算用這樣的理由治他。他正打算問別的時候,,突然聽見吳清平說了一個很讓他有些驚奇的事情,。
他找到小時候的任瀛時就發(fā)現(xiàn)他居然能看的清鬼魂,后來長大的他身邊更是聚集了一堆也能看見的朋友,。
從古以來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聚集的“陰陽眼”現(xiàn)象的,,判官便頓時有了興趣,讓吳清平把事情的經(jīng)過仔仔細(xì)細(xì)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