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的就是我的
“你下過象棋嗎?”姜沉瞳側(cè)頭向著那位邪崇望去。
“只要有一步?jīng)]有計算到,,就有可能全部輸?shù)簟,!?p> “這幅畫,郁疏言是以紫沐為中心下筆的,?!?p> “也可以說,我們現(xiàn)在呆的這幅畫里,,紫沐才是主人,。你沒有算到這一點?!?p> 她輕輕地說:“你已經(jīng)輸?shù)袅搜?。?p> 那位被邪崇附身的年輕畫家正坐在原地,。
他的胸膛被一根青色的藤蔓洞穿了,,大片大片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紫沐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將疏言還給我?!?p> 她那雙淺紫色的眼眸依舊是黯淡的。
這些話是來自她的本能,。
“原來是這樣啊,。”那個邪崇無聲笑了,。
“利用了紫沐對郁疏言的執(zhí)念,,從而喚醒她的意識,用她的意識來驅(qū)逐我,。這確實是一個最好的方法,。”
他那雙血紅的眸子盯著姜沉瞳,。
“看來,,你也不是那種單純的善良啊。你的善良是計算好了有回報的,?!?p> “你不讓你旁邊的那個青年破壞這幅畫著紫藤花的畫,是因為你計算好了,,我會疏忽這幅畫吧,,而這幅畫正是能威脅到我的存在?!?p> 他會毫無防備地被這幅畫里的藤蔓擊中,,那位天師應該已經(jīng)事先算到了這個結(jié)果了。
“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嗎,?”姜沉瞳歪了歪頭,。
她低聲說:“天師,有借必有還,。無論是什么,,在天道里都是等價的?!?p> “既然會給別人一些東西,,當然也要收回等價的東西了?!?p> “這是天師不沾染因果的,,一貫的作風?!?p> “好一個天師,?!蹦俏恍俺缫琅f在笑著,他的嘴邊有一些血流了出來,。
紫沐的意識排斥這個邪崇,,以至于,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修復這個傷口,。
他的氣息在急劇衰弱,。
“你叫什么名字?”邪崇問,。
“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告訴先別人自己的名字?!苯镣?。
她認真地補充了一句:“我們是文明人,要講禮貌,?!?p> 邪崇:“........”
“說起來,你肯定聽過我的名字,?!彼χf。
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幅畫,。
就在這一瞬間,,那幅畫里,那只血紅的瞳孔顫動了起來,。
整張雪白的畫紙都被血色浸染了,,仿佛在承載著什么極為可怕的東西,有什么要涌現(xiàn)了出來,。
那幅畫里呈現(xiàn)出了一根上古兇獸的長角,。那根長角烏黑而詭異。
上面覆蓋著層層疊疊的復雜的紋路,。
那個畫板開始寸寸碎裂開來,,承受了這一根長角的一部分紋路就已經(jīng)到了極限。
那位邪崇低聲說:“我是窮奇,?!?p> 上古四大兇獸之一的窮奇。凡是有他的傳說里,,人類都有著極為可怖的遭遇,。
但姜沉瞳的神色沒有變化。
她笑著說:“窮奇,,你好呀,,我是姜沉瞳,。”
那根長角仿佛要從畫里掙脫出來,。
“我在《山海經(jīng)》這本書上見過你的名字,。”她回憶了一下,。
“姜沉瞳是么,?”那位邪崇沉思了一會兒。
他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
應該是記錯了吧,畢竟,,他都活了這么久了,。
“我記住了?!彼托χf,。
“雖然,我現(xiàn)在確實是拿不到郁疏言的因果了,,但我也不喜歡白白地花費一些力氣,。”
“就只能換一個了,?!?p> “他的命雖然比這些因果差了點,但也還行,?!蹦俏恍俺绲馈?p> “也許你本來就應該無功而返,?!彼螘r胥嗤笑說。
“人類的小子,,你可別太狂妄了,。”邪崇冷聲道,。
他的眸光凝在了宋時胥身上,。
剛才只顧著和姜沉瞳說話,他沒怎么認真關(guān)注這個人類,。
然而,,當他仔細打量宋時胥的時候。
他的神色里卻滑過了一些很深的忌憚與凝重,。
怎么回事,。這個人類,。
這個人類的因果,混亂無序,,是一片暗沉,。
這樣的景象,他只在幾千年前,,一位大人物的身上見過,。
難道說——
當他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應該是他多想了,,一個人類而已,。
最多是那個人類的祖先以什么為代價,沾染了些那位大人物的一些因果,。
“就跟你過一招吧,,讓我來試試你狂妄的資本到底是什么?”那位邪崇皺了皺眉,。
他要借著這個機會,,試試這個人類到底有多強。
那根藏在畫里的長角在這一瞬間竟然硬生生地從畫里生長了出來,。
這片畫卷仿佛被撕裂了一樣,,從那根長角的地方開始劇烈扭曲。
紫沐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有血從她的唇邊滑落,。
這張畫無法承受這么強大的力量。
郁疏言的身體上,,那些暗黑色的紋路化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這樣的力量,郁疏言和紫沐都無法承受,,繼續(xù)下去,,這幅畫會徹底壞掉的?!苯镣?。
她的手掌里出現(xiàn)了一片葉子。
只是那片葉子不是綠色的,,而是半紅半黃的顏色,。
當她正要翻過這只手,將葉子丟在地上時,。
宋時胥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聲說:“你不用出手?!?p> 那雙眸子里原本是稍稍的淡漠,。
但對她說話時,,那些淡漠就仿佛是一圈淺淺的波紋,散了開來,。
他輕聲說:“你看好了,,我是不需要你保護的?!?p> “你只要被我保護就可以了,。”
那些沉黑色的液體覆上了宋時胥的手腕,,漸漸地,,吞沒了他的指尖。
他抬手,,那只左手就這樣直接握住了那根奇詭的長角,。
那位邪崇正望著他。
“僅僅憑這一道意識,,就想來試探我么?”宋時胥說,。
“你應該讓你的真身來,。”
他那只沉黑色的左手稍稍用力,,那只長角就寸寸斷裂了,。
連同那塊畫板,一同破碎了,。
“有意思,。”那位邪崇笑著說,。
這一擊被擋下來似乎已經(jīng)是他的意料之中了,。
沾染了那位大人物的因果,能接下這一擊很正常,。
只是,,這個人類自己似乎也很有天賦,所以才比他預料的要更強一點,。
“果然啊,,你和那位大人物,有著不淺的淵源,?!毙俺鐕@息道。
聽了這句話的時候,,宋時胥的眸底滑過了一絲很沉的厭惡,。
他正準備說些什么,。
但那位少女卻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姜沉瞳道:“稱意,,你好厲害,。”
“以后,,跟你在一起,,要是遇到了打架,我負責幫你加油就可以啦,?!?p> 一個免費的打手。她美滋滋地想,。
體力活的數(shù)量可以大幅度減少了,。
宋時胥嘆了口氣。
每次都是這樣,。他對她有些束手無策了,。
“那你就想想吧?!?p> “不是說,,天師有欠必還么?”他低聲說,。
“你想要我?guī)湍愦蚣?,你就得付出相應的報酬?!?p> “相應的報酬,?”姜沉瞳沉思了一會兒。
她忽然間想到了什么,。
然后,,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們不是結(jié)緣了嗎,?既然因果都是相連的,,就不存在欠不欠了?!?p> “你的就是我的,。”
師父說,,當遇到不用考慮因果問題的時候,,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壓榨對方了。
宋時胥:“........”
姜沉瞳補充了一句:“我應該早點想到的?!?p> “現(xiàn)在的我,,果然還不是特別機智,我應該多學習學習,?!?p> 宋時胥:“.........”
多學習怎么壓榨他?,?
那個邪崇望著他們兩個人,。他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施展了這一個攻擊之后,,他的氣息顯然更加虛弱了,。
那雙眼眸里的血色漸漸地淡了下來。
“一個有著天道因果的天師,,一個和那位大人物有著淵源的人類,。”
“竟然還結(jié)緣了,?!?p> 他頗有深意地說:“這樣充滿了矛盾和錯誤的結(jié)緣,我很好奇,,你們兩個人會走到哪一步,。”
“可是,,我覺得我和稱意結(jié)緣很正確啊?!苯镣行┎唤?。
那位邪崇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低聲道:“我有預感,,我們在不久之后還會見面的,。”
“到時候,,希望你還有信心說出這句話,。”
當他說完這句話后,,最后一絲血色也消失在了那雙眼眸里,。
那雙眼睛漸漸地恢復了烏黑的色澤。
郁疏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