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練習
決斗這個詞在奧拉有種特殊的意味,決斗一開始,必須要到其中一方死去才算結束,,一般只有生死仇人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了結仇恨,。
而且這些決斗并不只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斗爭,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決斗也十分常見,,因為奧拉是個尚武的國度,,立過戰(zhàn)功成為貴族的女人比比皆是,所以菲麗希爾朝拉法發(fā)出挑戰(zhàn)并不稀奇,,唯一稀奇的是決斗的雙方是一對夫妻,。
其實拉法也可以選擇不接受挑戰(zhàn),只不過那樣會讓自己的聲名掃地,,在奧拉,,一個男人不接受女人的挑戰(zhàn),簡直就是最懦夫的行為,,會遭到所有人的唾棄和嘲笑,,更何況他還是一國皇子?
但是他還是可以不應戰(zhàn),拉法的名聲已經夠狼藉的了,,再壞一點又能壞到哪兒去呢,?
不過現(xiàn)在的拉法可受不了繼續(xù)做一個渾渾噩噩的傻子,毅然決然接受了挑戰(zhàn),,即使這次決斗可能會關乎生死,,他也不在意,比起茍活著被人當做懦夫唾罵,,他覺得倒不如在壯烈的戰(zhàn)斗中死去更有意義,。
“前塵往事作罷,難得片刻糊涂,,若不狂歌一曲,,徒增笑耳?”
暗自念叨一聲,,大汗淋漓的拉法努力揮舞起一柄細劍,,朝好整以暇的奧黛爾攻去。
這是他為了應對兩天后的決斗提前做的練習,,他上一世雖然修為驚人,,曾大戰(zhàn)三界七仙,縱橫九天十宮,,但是現(xiàn)在卻連一把騎士劍也用不利索,,用來練習的還是稍短稍輕一些的女式騎士劍,每次想到這里,,他都不得不苦笑起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會命喪一個凡人女子之手,拉法總是忍不住回憶起自己在云海中馳騁縱橫的時光,,不過奧黛爾迅疾的攻擊往往會很快把他拉回現(xiàn)實,。
神隱決的微弱靈力已經散發(fā)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這使得他的力量和敏捷度的確增強了不少,,使用起簡單的劍招來十分輕而易舉,,不過這種程度,比起神隱決入門還差得遠,。
總得說起來奧拉的武技還是十分簡單易解的,,因為教會的教義已經滲透到了每個人的方方面面,連騎士的武技,、家具的擺放位置,、頭發(fā)的樣式、服飾......都有極為嚴苛的要求,,甚至連夫妻二人之間的男女之事都有固定的姿勢,,要是使用了錯誤的姿勢,,就是對神的不敬,所以他估計菲麗希爾的武技應該也是中規(guī)中矩的,,不會太過復雜,。
面對奧黛爾強力迅捷,但總是有跡可循的招數(shù)來說,,打斗經驗豐富的他早已洞悉她的許多破綻,,只是奈何自己身體過于遲鈍,恐怕需要許多次練習才能突破這層障礙,。
拉法和奧黛爾正激烈地練習,,被帶到庭院中的火之魔女也沒有閑著,此時正按照拉法的吩咐施展魔法,。
被叫到庭院中來的赫達本還有些詫異,,難道她要和拉法在這種地方......
但結果卻是拉法卻讓她對著一堆灰白色的石頭施展火焰,同時要她不吝嗇自己的魔力,,放出高溫且恒定持續(xù)的火焰,。
“原來不是......”赫達一邊施展著火焰,一邊紅著臉暗罵自己糊涂,,別人的妻子都來了,,怎么還會做出那種事?
在聽過菲麗希爾對魔月降臨的解釋之后,,拉法決定從丁一凡記憶中實現(xiàn)的第一個計劃就是燒制硅酸鹽類水泥。
按照現(xiàn)在冰原城破敗殘損的城墻,,恐怕連一些普通的野獸都抵擋不住,,更別說度過魔月降臨之后的兩個多月了,要想在只有一個多月就入冬的時間里修復城墻,,除了水泥,,他實在想不出別的東西了,這種能快速粘結砂石硬化的材料簡直就是讓冰原城變成堡壘的不二之選,,而且燒制水泥的材料分布極多,,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拿到冰原周圍的礦產分布圖,但是他估計所需的材料應該都不會少,。
所以燒制水泥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溫度高且恒定的火焰,,所以他才讓赫達嘗試著燒制從山邊找來的石灰石。
向來對自己魔法遮遮掩掩的赫達突然被要求盡情使用火焰,,這樣的落差還真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過了好半天,確認沒有人要沖進來把自己拷走之后,,她這才放心地施展出火焰,。
就這樣,,這個不大的庭院里時不時傳來石頭炸裂以及刀劍相交的聲響,即使隔得老遠,,正在整理東西的菲麗希爾也能聽到這兩種奇異的聲響,,不過她也不在意,因為不管拉法怎么掙扎也是贏不了自己的,,有些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奇異的聲響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日暮降臨,,揮汗如雨的三人才在女仆們送來食物時停下,。
“抱歉了,赫達小姐,,我給你的許諾很可能無法兌現(xiàn)了,。”拉法一邊吃東西,,一邊朝著桌子對面同樣汗涔涔的赫達說道,。
“什么......意思?”魔法好像有改造人的神效,,使用過魔法的赫達好像變得更加清麗出塵了,,聞言,她微微抬起頭看向拉法,。
“我的妻子向我提出決斗,,我接受了,”拉法稍作停頓,,淡淡一笑,,“不過我很可能打不過她?!?p> “是這樣......”
面對拉法爽朗的笑容,,赫達若有所思,她不明白為什么兩夫妻之間會進行必須要分出生死的決斗,,“如果無法戰(zhàn)勝的話,,那您為什么不拒絕呢?難道性命不比名聲更有價值嗎,?”
“價值,?那你說,”拉法繼續(xù)說道,,“你和我,,誰的性命更有價值?”
“當然是您的,,”赫達幾乎脫口而出,,然后稍稍低下了頭,,“我是混亂之源,身體里流淌著魔鬼的血液,,怎么能和您相提......”
“錯了赫達,,”拉法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所以人的價值就是從生到死的價值,,大家都是一樣的,無論是戴著皇冠端坐寶座之上的皇帝,,還是衣衫襤褸滿地刨食的乞丐,,他們二者之間的價值并沒有什么不同?!?p> “可弱者被強者殺死,,他的價值不是被否定了嗎?”赫達緊盯著拉法,,她在拉法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東西,,他好像有某種吸引自己的特質。
“價值是無法被否定的,,只要它存在過,,它就有價值,就像你吃過的飯終究會消失,,但是你能否定你吃過的飯沒有價值嗎,?”
赫達很明顯被這樣的詭辯術給搞懵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看著睜大眼睛的赫達,,拉法心中竊笑,沒想到她竟然被自己信口胡謅的狗屁道理給唬到了,,不由地感慨年輕人閱歷還是不夠啊。
“哈哈,,都是騙你的,,”心情略好的拉法終于還是笑了出來,“誰不想活得久一點,?誰不想享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要是我真不在乎我的性命,我干嘛還費那么多力氣練習武技,?”
“那為什么您不一開始就拒絕,?”
“天下事總難兩全,”拉法飲盡一杯甘甜的果汁,,“我要是拒絕決斗,,那以后就再沒有皇圖霸業(yè)的機會了,,”說著,他拿出兩枚金幣,,放到了赫達面前,,“這是你第一個月的薪資,趁著我現(xiàn)在還有些權威,,就先預付了吧,。”
“我不要,?!焙者_搖搖頭,此時她看向拉法的眼神又有了變化,。
“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兌現(xiàn)的許諾了,,你不要也得要,”拉法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地把金幣塞進了她的手里,,然后緊緊捏住,“記住,,我要是死了,,你馬上離開這里?!?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赫達竟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英雄落寞的悲涼。
拉法的確有些落寞,,如果自己死了的話,,他讓西塞爾和赫達所做的東西全都沒了用處,那個夢幻般的奇異世界也許只能永遠存在于他幻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