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nèi),,清歡花費了接近一小時的時間,只為對胡莉耶說明V庭對待墮星的部分對策,,而聽完之后胡莉耶卻表現(xiàn)出了意外的冷靜,。
“您是說,V庭已經(jīng)單方面寬恕了墮星的罪行?!?p> “是的,,并且會以契約條款的方式讓他繼續(xù)存在于F市,安心做他的閣下,?!?p> 看起來“閣下”兩個字顯然觸痛了胡莉耶的神經(jīng),清歡這才趕忙補充道,。
“先別急著反駁,,胡莉耶,你應該沒忘記老師以前跟你說過那些關(guān)于墮星的話吧,?”
胡莉耶聞言點著頭,,畢竟眼前的男人對她而言過于特殊,她并非沒有懷疑的能力,,而是在清歡面前沒有懷疑的意識,,
“我當然記得?!?p> 清歡看起來有幾分欣慰的點著頭,,但接著又長嘆了一口氣。
“唉,,這座城市整體出現(xiàn)了問題,,而之前召喚張鴆前去也是出于這個原因,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實情的全貌,,但目前V庭全體通過的是...”
他說到這兒,,眼神敏銳的望向了胡莉耶緊張的眼神。
“如果有一天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雖然是模棱兩可又不得不提防的同盟,,但墮星會成為可靠的戰(zhàn)力?!?p> 胡莉耶始終點著頭,,但同時頭也越點越低了。
“老師,,我對于V庭并不了解,,但是一定會相信您的決定,可...”
她說著抬頭望向清歡,,卻見對方并沒有在意,,顯然是在等待自己繼續(xù)說下去。
“可您就對墮星這么有信心,?”
清歡點著頭,,沒有一絲猶豫,。
“堅信不疑?!?p> “您...有理由嗎,?”
在胡莉耶除了疑惑再無他物的眼神中,清歡思考了片刻,,接下來老者的眼神卻令胡莉耶吃了一驚,,畢竟相知相識的多年來,她從未見過清歡的表情如此認真,。
“在心底,,他和我們一樣熱愛這座城市,所以一旦出現(xiàn)問題,,他也會盡力做出周旋...”
......
田園中的時光流逝很慢,,因此也就有大把的時間去專注于其他事情,甚至是那些你不這么想關(guān)注的,。
名為思念的野獸嗜咬著盧卡的五臟六腑,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從自己“死掉”的那一刻開始,,盧卡總莫名的感到心中缺少了什么,具體的事物不可名狀亦不可明說,,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缺失之物,,與死亡本身并無聯(lián)系。
“盧卡,,墮星閣下來咯~”
看著前廊上走來的Doc,,躺在搖椅上正打算悠閑度過午后的盧卡點了點頭。
“好,?!?p> 隨著他一語落定,墮星從Doc的身后閃出,,對盧卡擺了擺手以示問候,,而Doc則打開一扇便利門走進房間內(nèi)。
“我去給你們端茶來,?!?p> 二人對他點頭感謝,接著墮星便坐在了盧卡身邊的位置上,。
“盧卡先生,,好久不見?!?p> 盧卡看著他,,表情始終很慵懶。
“墮星閣下,我們分離不過才幾天的光景而已,?!?p> “也許是看不到您,我自覺度日如年呢,?!?p> 看著墮星插科打諢的樣子,盧卡則伸出一根食指搖動著,。
“又或者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了,,相比起來才發(fā)現(xiàn)之前的那段冒險日子還算不錯?”
“哼哼,,不愧是您...”
墮星聞言低下頭,,似乎在苦惱于盧卡的敏銳思路,而他思考片刻才決定從其他的方面入手,。
“這地方,,住的還舒適嗎?”
“很完美,,多謝您的費心,。”
這時,,Doc剛好端著一套華麗的土耳其茶具回到了門廊,,為二人分別倒了杯極品大吉嶺紅茶,還為盧卡搭腔說道,。
“是啊,,墮星閣下,這里簡直是已死之人絕佳的修養(yǎng)仙境,?!?p> 墮星佯裝無事的笑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權(quán)當是解了解心渴,。
“那我就放心了,槍傷恢復的怎么樣了,?”
他說著拍了拍盧卡的小臂,,看上去如春風徐來般關(guān)心,無微不至,。
“兩色目先生可是很關(guān)心這件事呢,。”
盧卡好似思考著飲了口茶,,接著點頭回復道,。
“目前情況不錯,,劇烈運動是做不了,但好在兩色目先生瞄準的都是肌肉恢復快的位置,?!?p> 看著墮星似乎還打算找新的話題著手點,盧卡干脆揮手制止了他,。
“墮星閣下,,我們已經(jīng)共事過不少次了,不是嗎,?”
“正是如此,。”
聽到墮星的答復,,盧卡語氣斬釘截鐵的言說道,。
“那么您也應該清楚,在我面前不需要做出掩飾這種沒有價值的行為,,畢竟我多少還是名偵探,,請您有話直說吧?!?p> 墮星聞言笑了笑,,還從懷中拿出了一根比亞達獵人雪茄,打開了上面的玻璃紙包裝,。
“說的也是,我怎么會自負到如此地步,?!?p> 他拿出一盒雪茄專用火柴,在盧卡審視的眼神中劃燃了一根,,卻是只為給雪茄預熱,。
“盧卡先生,事情是這樣,,最近F市來了幾名不速之客,,關(guān)于他們的目的尚且不明,但我擔心他們會對您造成不利,?!?p> 盧卡聞言擺著手,自己也叼上了顆Silkcut香煙,,卻沒有急著點燃它,。
“閣下,這里雖然遠離F市,,但報紙還是有的,,我養(yǎng)傷期間實在百無聊賴,,于是開始拿每天的報紙練習速讀能力,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他說著一邊點燃了煙,,同時還若有深意的望向在為雪茄預熱的墮星,。
“最近的報紙上,并沒有提到任何惡性案件的發(fā)生,?!?p> 墮星聞言點著頭,終于將那尺寸不算大的雪茄煙叼在了嘴上,。
“確實如此,,不過...”
盧卡再次揮手打斷了他的辯解,而墮星則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帶著手下一同前來,,畢竟在整個F市敢這樣對待自己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如果被別人看到了這一幕...
顏面事大呀。
“但這件事上我相信您,,也就是說又出現(xiàn)了能讓您感到壓力又不會或者不能登報的人,,這樣分析的話大概是...V庭的來客?”
墮星表情中有一絲詫異的點著頭,,
“我驚嘆于您的睿智,。”
“感謝您的贊美,,但這可就說不過去了,,我想不出V庭的來客與我何干?”
盧卡叼著煙,,臉上竟露出了一絲壞笑,,那笑容使得墮星感到不寒而栗,最要命的是他身后的Doc看起來同樣不懷好意,。
“就算真是那群人來了F市,,他們的目標也應該定為您才更恰當?!?p> Doc如此說道,,墮星竟驚覺自己一時開不了口,而盧卡則補充道,。
“我知道您此番前來的目的是將我誆回F市,,但我想不出您真正的目的?!?p> 盧卡說到這兒似乎還不算完,,他特意將自己的臉湊得離墮星更近了,一字一頓的追問道,。
“告訴我,,您又為我下了什么圈套,?”
墮星一擺手停止了二人對自己的譏諷和懷疑,畢竟即使自己“閣下”的惡名遠揚,,也經(jīng)不起如此羞辱,。
“盧卡先生,這次的情況很特殊,,即使是對于我來說也沒有先例可言,,而我來到這里邀請您回去唯一的初衷就是咱們之間的情誼,希望您能在我的地盤上得到更好的安全保障,,還請您要對我有充足的信任,。”
就在這時,,一首優(yōu)雅的經(jīng)典唱段從盧卡的西裝口袋中緩緩流出,。
“Libiamo,libiamo ne’lieti calici~che la bellezza infiora~”
盧卡對著墮星眨了眨眼,,似乎在示意請稍等一下,,接著掏出了手機。
而當他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提示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連觸碰手機的指尖都輕微顫抖了一下,這細節(jié)自然也沒有逃脫墮星的注意,。
“怎么...可能,?”
墮星和Doc急忙紛紛將頭湊了過去,卻目瞪口呆的發(fā)現(xiàn)那屏幕上顯示了“胡莉耶”的名字,。
Doc率先開了口,。
“呃...盧卡,我想大概是這姑娘對你思念過度才對著這個死人號碼打了電話,,我嚴重建議你不要一時糊涂按下那個綠色方塊兒...”
墮星對此狀況顯然更加著急,他急忙贊同道,。
“盧卡先生,!我奉勸您謹慎對待這通來電!”
怎奈何,,盧卡好似壓根就沒聽到這兩人的話一般,,毫不猶豫的接聽了電話。
而墮星與Doc見狀,,紛紛做頭疼狀向后仰去,。
“胡莉耶?”
他的聲音中分明帶著急切,,雖然這樣一來自己的死亡面紗便會毫無懸念的被揭開,,但他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聽到她的聲音,。
或許,這就是男人更容易被利用的原因吧,,本來不擅長積累情緒的群體卻強迫自己去這樣做,,這無異于年久失修的水壩還緊鎖著閘門。
你嘴上說著不想,,卻只需要一個缺口難防...
“胡莉耶,,是你嗎?一切都還好嗎,?”
但電話那頭卻始終沒有傳來盧卡朝思暮想的聲音,,反倒是他在一瞬間聽到了計時器的聲響......
只見盧卡立刻掛斷了電話,一邊伸出手指著墮星的臉,,一邊對Doc說道,。
“見鬼!他這次沒說謊,!”
墮星看著那黑屏的電話搖了搖頭,,接著伸出了手,指向自己的行政級轎車,,彬彬有禮的再次問道,。
“盧卡先生,充足的信任,?”
......
當晚,,在V庭一行人臨時下榻的公館中,清歡正坐在富麗堂皇的辦公內(nèi),,回憶著白日中的點點滴滴,。
孩子的成長對于看護者來說似乎有一種魔力,想象著昨日的她好似還是那個小家伙,,而今天卻已經(jīng)成長為了風華正茂的年紀,,不由得令人感嘆這世上亙古難變的規(guī)律偶爾也會帶給人驚喜,遺憾的是當她能如此直視著你,,說出她心中的想法,,也就預示著你已老去。
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到底是前輩在帶領著后輩成長,,又或是后輩催促著前輩行進,亦或兩者之間本就沒有很大的區(qū)別,?
在角落的暗處,,三羽少年悄然現(xiàn)出身形,這三人的表情,、步伐和動作全部一致無差,,卻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黯羽則說了話,。
“清歡議員,您看起來心情不錯,?!?p> “是啊,沒有什么能比家庭團聚更令人感到溫暖了,?!?p> 清歡看著他們,點頭說道,。
“確實,,我們對此也很開心?!?p> “嗯,。”
見三羽并沒有離去,,清歡瞇著眼睛,。
“嘶...你們有什么事情要說嗎?”
“是的,,至高的議員,,我們需要向您匯報一下工作?!?p> “那么就說吧,。”
“遵命,?!?p> 黯羽上前一步,而其他二人則相應的后退一步,,少年們呈三角之勢面對著清歡,。
“目前的情況很樂觀,昨夜幻羽與羅剎羽已經(jīng)肅清了整個妖人家族,,并且我們也已經(jīng)摸清了那個異教團的位置,,下一步即將出手鎮(zhèn)壓?!?p> “很好,就這樣繼續(xù)下去,?!?p> 清歡剛剛應許了黯羽的話,卻又似有疑惑的補充問道,。
“為什么不先著手于軍火庫,?他們的位置可是明擺著的,。”
黯羽聞言,,有些犯難的回答說,。
“至高的議員,軍火庫Gangsters是墮星在F市的主要對手,,他們擁有充足的資金和人力以及重火力武裝,,恐怕憑我們現(xiàn)在的裝備難以撼動?!?p> “確實,,我們要盡力將人員傷亡縮減到最低...”
聽到清歡對此事表現(xiàn)出了理解,黯羽連忙點了頭,。
“所以我們建議,,還是等謳歌騎士運達F市時,再對軍火庫做出打算,?!?p> “好,那就依你們吧,?!?p> “是,但還有另一點...”
說到這兒,,黯羽似乎有些猶豫了,,而始終側(cè)身而坐的清歡也感到了問題。
“通過對胡莉耶小姐住宅的調(diào)查,,我們已經(jīng)查清了偵探盧卡的位置,,但是還需要最后向您請示一下,我們是否真的要對他動手,?”
清歡聞言轉(zhuǎn)過身直面三人,,表情嚴肅了起來。
“你們有什么顧慮嗎,?”
黯羽看了一眼身后的兩人,,一向話不多的羅剎羽心領神會,上前一步率先開口了,。
“是的,,如果只是偵探一人的話確實不足為懼,但問題在于經(jīng)過可靠線索分析,,他身邊還有那位被稱為惡魔醫(yī)生的Doc作為守護,,恐怕這不是一場簡單的任務。”
羅剎羽說完后退,,幻羽又頗有默契的走了上來,。
“同時,據(jù)我們在F市的眼線調(diào)查,,盧卡確實曾經(jīng)與墮星共事過不止一次,,我們是否要冒著觸及墮星軟肋的風險跟進這個目標?畢竟咱們還在他的地盤上,,準確的說幾乎整個F市都是他的地盤,。”
到了最后,,黯羽才終于補充道,。
“最后,L城的密探已經(jīng)查明,,盧卡確實是安囚生的弟子,,未經(jīng)交涉就對那位王室密探的弟子下手...是否有些不妥?畢竟安囚生曾為L城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就算是L城皇家對他偶爾亂來的行為也會給足面子,,我們擔心...”
“夠了!”
清歡手在桌上一拍,,大聲喝道,。
“我們是V庭神圣的使徒,行為只需要對V庭議院負責就足夠了,!即使是L城皇家的權(quán)威也不能凌駕于V庭之上,!”
“請您息怒!屬下明白,!”
三羽少年見形勢不妙,,立刻動作整齊的單膝下跪,而清歡則點點頭,,不再動怒,。
“嗯,先著手于處理異教團的事情吧,,至于盧卡就先去嘗試一次速攻,,如果失利...再做打算?!?p>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三羽少年同時這樣回答道,接著面向清歡,,三人快步向后退去,,直到消失于陰影之中,。
清歡見他們確實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這才松了口氣,。
他看著面前桌上的那份名單,上面妖人家族的字樣已經(jīng)被劃去了,,墮星的名字后面則被打上了對勾,,唯有最后他親筆添上的“盧卡”被畫上了連續(xù)三個問號。
“呼...這L城還真是一潭渾水呢...”